週四,左野磔和金管局入市干預之後,很多遊散基金緊急平倉撤離。
週五,程致遠發動反擊,下午向T元發起了猛烈進攻,下令拋售銀行股、財務股和地產股,其他對衝基金一股而上。
左野磔仍舊斥巨資吸納T元,當局大幅調高利率,隔夜拆息,仍未能抵擋程致遠如潮水般的猛烈進攻。
至收市,T元被逼得差點與M元匯率脫勾。
程致遠大獲全勝,高興得差點沒忍住從英國打電話回來給上官琦,告之他贏了。
他興奮的在費爾曼的面前走來走去,走過來又走過去,他的喜悅之前,整座古堡都能感受得到。
“怎麼辦?我停不下來了,我的心臟在狂跳。費爾曼,我從來沒有這麼興奮過,我們贏了,你知道嗎?我很想與人分享我的喜悅。”程致遠高興得幾乎語無論次,雙手不停的搓着。
“英雄歸去,自然有美人相迎。”費爾曼賺了大錢,自然也是很興高彩烈,他倒了兩杯紅酒,眉開眼笑的說:“真是可惜,如果你昨天沒損失那五億,我們賺的就更多了。”
“這只是開始而已,費爾曼基金會橫掃東南亞片區,我們會賺更多的錢。”程致遠接過費爾曼遞過來的拉菲,一仰而盡,仍未能壓下心頭巨顫。
直至收市時,他才穩住了那顆狂跳不止的心臟,是的,無論輸贏,這麼大的下注,心臟都會經受不了刺激。
下週一,他會再度捲土重來的,他要拿下T元,順勢橫掃東南亞。
他認定T國及左野磔已元氣大傷,他伺機而動,下令對衝基金組織開始出售M國國債以籌集資金,下週一再度對T元發動進攻。
他深信颶風過後,左野磔將從此一蹶不振。
“我一向欣賞你過人的膽識與冒險精神,祝賀我們再一次成功。”費爾曼退居幕後,把整個家族的基金交給程致遠管理,這些年來,他的每一個投資策略,都沒有讓他失望過。
除了上一次J國交易所失敗過之外。
“我必須趕回H國,費爾曼,用你的直升機送我去機場,我必須回去,我需要冷靜一下,平復一下情緒。”程致遠放下空酒杯,拿起外套往身上穿,急急腳的就要往外走。
費爾曼有些愕然,他從未見過程致遠這麼激動過,他們每次狙擊雖不說一定贏,可是隻要成功,數額一定不會很低,致遠這是怎麼了?
不過他還是馬上通知飛行員,把他送到機場。
程致遠掩不住一顆興奮莫名的心,匆匆的踏上的歸途。
他贏了,贏了T國狙擊戰,也贏了上官琦。
他沒想到他這麼順利,一舉成功。
左野磔對於他的持倉情況,還是低估了,所以他纔會慘敗。
他真的很高興,莫以名狀的高興,恨不得乘坐時光機穿越回去,他在這個時候,真的很想馬上見到上官琦,讓她看一看,到底誰纔是天生的王者。
……
在交易市場上,有人贏了,就肯定有人輸。
左野磔在整週奮力的戰鬥中,終是潰敗離場。
T元雖然沒被攻破,可是大家已經快要耗盡元氣,才避免T元與M元的匯率脫勾。
他已經沒有心思去計算他損失了多少錢,收市之後,他一個人長久的坐在辦公室裡,把自己反鎖在裡面,獨自去承受這次的失敗。
誰也不見。
連瀧澤與境生,都沒有辦法進入辦公室。
他的電話從收市時起,就沒有停過,他一概不接,任響鈴一直持續的響,直至手機無電,自動死機。
天色,漸而昏暗下來,終於,黑暗籠罩空間,窒息的死寂。
他左野磔從來沒有想到過,他會輸至一敗塗地的地步。
他此刻沒法形容的難受。
他雙手撐在桌面上,掩着臉,深深深深。
他終究,還是輸了。
瀧澤與境生被拒在門外,焦急得走來走去,卻什麼辦法都沒有。
“要不,我撬門吧?”境生急得不行,生怕左野磔出什麼事,一轉身就想去拿工具。
“別。”瀧澤想也不想的就阻止他:“總裁肯定難受,他只是需要冷靜,你別在這個時間煩他。”
“可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真擔心他會……”這個事,不是幾千萬幾億的事,是動輒幾十個億的事情,就這麼輸了,誰受得了呀!
瀧澤眉頭都快皺得滴水了:“我相信他會挺過來。”
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沒有見過他輸得這麼厲害,這是最徹底的一次。
說實話,他也真的很擔心。
“怎麼挺,他心理素質最好,也不可能接受得了幾十個億一夜蒸發!”境生性格直爽,愛憎分明,左野磔遭受如此重大的打擊,他真的快狠死程致遠了。
“那怎麼辦?磔現在一定很難過。”安琪也很擔憂,聽到消息之後,她就從酒店趕到公司來了:“左野集團是不是要破產了?”
“安琪,你不要吵,吵得我頭都痛死了。”境生越加煩躁,可真的是無可奈何,這麼大的一攤事,不是擺擺拳頭就能搞定,他想幫都無能爲力。
瀧澤是最清楚公司運作與事態發展的,他的心也亂:“這場戰爭,程致遠可以算是贏了,如果他週一不繼續狂攻的話,左野集團是損失幾十個億的美元,不過後續難以爲繼,總裁會失去左野集團手中的實權,但程致遠應該會趕盡殺絕,他一定會乘勝狙擊,金融颶風狂卷諸國,到時……”
瀧澤回頭看了看厚重的門,彷彿能看到裡面艱難面對失敗的左野磔,他很是憂慮的說:“總裁也一定想到了之後的影響,我怕他撐不住。”
百年基業毀與他手,誰都無法接受,一旦左野集團易姓於他人,後果更加嚴重。
伊藤雷一行人已經接連打了幾次電話進來,瀧澤不敢接,也不得不接,可除了告訴他們,左野磔把自己鎖在辦公室內不出來之外,再沒別的好消息告訴他們。
“不行,我得去找姐姐回來。”安琪知道左野磔心裡一直記掛着的人是上官琦,出了這麼大的事,也許琦姐姐回來,能夠幫上點什麼忙。
瀧澤一拉將她拉了回來:“你別胡鬧了,你知道她在哪兒嗎?再說,她現在……”
他一頓,看了眼臉色鐵青的境生,沒再繼續說下去。
“她現在怎麼了?”安琪不知道前塵往事,皺着眉頭追問。
“總之你先乖乖呆着,不要鬧。”
“不然你有什麼辦法?這是幾十億美元,不是紙,是人都受不了。”安琪知道自己年紀小,可她也知道這些巨大的打擊,是任何一個人都無從接受的,每年,有多少投資人在HUER街因投資失利而自盡?
她光聽叔叔們講,都不知聽過多少次了。
“我知道她在哪裡,我陪你去。”境生雖然說真的很氣上官琦,可現在也沒有辦法了,磔少喜歡她,他就把她帶回來吧。
瀧澤無奈的看着他們:“你們真要去?”
安琪堅定的說:“嗯,這個時候,磔應該最需要姐姐在身邊。”
“你……”瀧澤深看了她一眼,安琪喜歡總裁,是瞎子都看得出的事,現在總裁遭受了巨大的打擊,安琪能做到這種份上,真的很難能可貴。
“別說了,我們快走吧,H國不遠,我們速去速回。”境生催促着。
“去吧,這裡我處理。”瀧澤目送他們到電梯口,幸好明天休市,不然氣都喘不過來,就可能直接看着大盤崩掉。
境生和安琪匆匆的飛了H國。
程致遠也正往H國飛回之中。
而上官琦,已經被徐承哲帶到了江南的某處別墅。
她看了一天的財經新聞,看着T元被以程致遠爲首的對衝基金大規模的狙擊,看着左野磔和當局艱難維持匯率,不讓T元貶值。
最終,還是險些失守。
但,已經與失敗沒有什麼差別。
幸而今天是週五,交易日結束之後休市。
但金融界一致不看好T元會反彈,認爲被攻破只需要再一天的時間。
上官琦看到最後,整個人都已經呆滯了,手指一直在顫個不停。
財經新聞說,光程致遠一個人,在這一週,至少賺了十多個億。
還有尼爾,及其他金融大鱷一致瓜分了那塊大餅。
也就是說,左野磔與當局都輸了。
他輸了。
幾十個億。
這筆數額龐大的資金,是左野集團及其他人半生的心血。
財經報道推測,一旦T元攻破,對衝基金繼續狂掃,大量工廠將無以爲繼,銀行將關門,物價上漲,像左野集團這樣在東南亞有龐大的產業鏈的企業,很可能因遭受重創將資不抵債。
資不抵債!
她不能相信。
她以爲他會贏的,她以爲他無所不能,永遠都不可能輸。
像上一次那樣,他和雷守住了整個大盤,他是那麼的有能力,他怎麼可能會輸?
她重重的靠落在椅背上,她想想些事情,努力想些事情,有沒有辦法能夠幫他度過難關,可是她都個思緒都是混亂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她覺得她全身的血液都逆流着。
她的世界失了衡。
她搖搖晃晃的從座位上起來,不知道想去哪兒,漫無目的,她全身都顫着,手指不停的哆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