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升老爺子也是喃喃地念道:“大哉乾元,傳世百年;誰可代之,明珠當先。”
接着,朱升老爺子又疑惑地問我道:“胡小哥,這話出自哪裡?”
我笑了笑道:
“這話出自哪裡,我現在實在是不能說。
我只能告訴您老人家,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得到了這句偈語。
從這句偈語中,我們可以明確地知道,元朝快完了。
誰將取代元朝?與‘明珠’這二字有關。”
這元朝要說真正建立是在忽必烈時期,公元1271年忽必烈定國號爲“元”。
而南宋的滅亡的時間,一說是公元1276年,南宋都城臨安失陷,謝太后交出傳國玉璽,帶領小皇帝宋恭宗投降,標誌着南宋滅亡。
另一說是宋恭宗投降後,一些南宋將領在福州擁立端宗爲帝。直至公元1279年,厓山海戰失利,端宗跳海身亡才標誌着南宋滅亡。
反正不管怎麼說,元朝的建立是在十三世紀七十年代。
那麼,按照這偈語上說的“傳世百年”,也就是說在十四世紀七十年代的時候,這元朝就差不多該滅亡了。
現在是五十年代,也就是說元朝還有約一、二十年的統治時間,那麼未來的新主應該快要出現了。
這偈語的後兩句“誰可代之,明珠當先。”明確地說出了,取代元朝之人,與“明珠”有關。
因爲我知道這明朝也叫朱明王朝,因此我就編了個“明珠”出來了。
那這個“明珠”就可以有多種解釋了,可以說將來有個名字叫“明珠”的人推翻了元朝,也可以說這個人與“明珠”二字沾邊兒,反正這就很好牽強附會了嘛。
其實,朱升老爺子刨根問底的最關鍵核心問題就是這“明珠”二字何解。
我只好跟他打太極,說道:
“可能將來有個名字叫“明珠”的人推翻了元朝。
也有可能這人的名字與“明珠”相關,比如姓“明”。
也有可能偕音,比如姓“閔”、姓“祝”、姓“諸”或者是您朱老爺子的家門姓“朱”的。
說不定將來哪股農民起義軍見朱老爺子您德高望重,要擁立您爲皇帝,也說不準嘛,哈哈。”
我這話還沒說完,朱升老爺子趕緊跑過來捂住我的嘴道:“胡小哥啊,這玩笑可開不得,這是要掉腦袋的呀!”
我見他這神情,真是好笑。
也難怪,在那封建時代,這可都是大逆不道的話,被統治階級知道了,是要誅九族的。
於是,我說道:“反正我剛纔那些解釋您老人家記住就得了,將來要是這幾個姓的人找您,您就放心地跟着他出山,保證您能得遇賢主,飛黃騰達。”
自從這番話說過之後,那朱老爺子再也沒有就誰是將來之主的事,對我刨根問底過了。但每天,還是跟我討論天下形勢,天南海北地胡侃。
我們是正月初一從池州出發,這一路還算順利,到得二月中旬的時候,我們就到了歙縣石門。
黃宗海在剛進入歙縣地界的時候,就派人先跟那先前來石門打前站的“趙瞎子”接上了頭。
當然這“趙瞎子”並不是真瞎子,只是外號而已。
“趙瞎子”早已把這邊的事情安排妥當,宅子也幫朱家買好了,還挺寬敞的。
朱家也就七個人,住在那裡還有點屋大人少的感覺。好在朱老爺子準備在這裡開館授學,這偌大的屋子也就不會顯得冷清。
“趙瞎子”將這宅子的房契還有周邊幾十畝的地契交給了朱升老爺子,說是他們吳幫主送給他們朱家的。
這一是就去年劫持朱小姐一事賠禮道歉,這二是聽說我與朱小姐定有婚約,就權當是替我給朱家準備的一份薄禮。
我一聽這話,就暗罵這吳老幫主不地道。
以他的精明其實早就猜到我說與朱家有婚約就是編的個大瞎話,他竟然還故作不知地作這場戲。
不過轉過來一想,這吳幫主也不容易,一個行將就木之人,與我這個晚輩開個玩笑、搞個惡作劇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本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但今天“趙瞎子”這麼一提,搞得我倒挺尷尬的。
那朱升老爺子倒不介意,他對“趙瞎子”說道:
“本來我是打算把這買房置地的錢請你帶回去轉交吳幫主的。
但既然吳幫主有這番美意,我也不好辜負他。
這樣吧,我池州那處宅子的房契在這裡,這也算是我對你們黑蛟幫的一點回禮吧。”
於是,朱老爺子從懷中掏出了一份房契交給了“趙瞎子”。
我們這一路奔波而來,也是挺累的。大家在朱家休息了三天,就準備啓程原路返回銅陵。
離開朱家的前一天晚上,朱家準備了豐盛的晚宴要爲我們餞行。
那天下午,我正在房間裡和常遇春一起收拾東西,準備第二天一早好趕路,忽然有人來敲門。
因爲我們來的人實在太多,我和常遇春兩人住間房子。
常遇春開的門,他一看是張思淑,連忙說道:“師妹啊,快進來坐。”
張思淑是進來了,但並沒有坐,而是來到我的面前對我說:“唉,姓胡的,你跟我來一下。”
我擡頭一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又看看常遇春也是一片愕然。
於是我問道:“有什麼事嗎?二哥又不是什麼外人,就當着他的面說唄。”
張思淑不耐煩地道:“叫你跟我出來就出來,你囉嗦什麼?”
我看了看常遇春,不知如何是好。
常遇春趕緊過來打圓場道:“師妹啊,這究竟有什麼事呀?坐下來說行不行?如果不方便我聽到,我可以迴避。”
張思淑才轉頭對常遇春道:“師兄,你別擔心,我不會把你這個結拜兄弟怎麼着的。其實也不是我找他,是朱家小姐找他。這下你放心了吧!”
接着轉過頭對我道:“快走,別磨磨蹭蹭的,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一聽說是朱霏找我,心裡還是一陣疑惑,她找我做什麼?
本來我們之間已經說清楚,沒事了。前天剛到石門的時候,“趙瞎子”那一提,又搞得大家見了面就尷尬。
這又單獨找我,豈不是更尷尬了?
唉,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有張思淑來請,我是不想去也得去。
我只好跟着張思淑出了門,但張思淑並沒有帶我去朱霏的房間,而是帶我出了朱家的院子,向院子旁邊的一片竹林走去。
當時,我心裡就在打鼓,她這準備帶我到哪裡去呀?
該不會說朱霏找我是假,她準備把我帶進竹林殺人泄憤吧?
於是,我在竹林邊磨蹭着躊躇不前。
張思淑在前面進了竹林見我沒跟上去,回頭對我道:“你過來呀!還在那裡磨蹭什麼呀?”
我的腦子飛速運轉,盤算着該如何應對,於是先跟張思淑瞎扯一陣,以便拖延時間。
我說道:
“這古人說有瓜田李下之嫌。
你看我們孤男寡女的,有什麼事兒就在這裡說就行了,你說這進了竹林裡,要是被別人看見了,影響多不好呀。
就是沒事兒,別人也說有事兒呀!”
我這話一出口,張思淑就惱了,喝斥道:“姓胡的,你胡說些什麼呢?誰跟你有事兒啦,你別一天到晚張着你那張臭嘴到處瞎咧咧。”
我見張思淑生氣了,心中也是好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誰叫這小丫頭片子每次見了我就跟我欠了她二五八萬似的。
於是我假裝賠笑道:
“張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我的意思是有什麼事,我們在這裡說就行了,你看這方圓幾百米沒有一個人,我們說什麼,別人也聽不見。
何必要跑到竹林裡面去呢?”
張思淑氣哼哼地對我說道:
“誰跟你有事說呀?
我可跟你沒事說啊!
是朱小姐跟你有話說,她就在竹林裡等着。
你快點跟我來,你要再在這裡胡攪蠻纏,姑奶奶我就要動手請你啦。”
我繼續跟她瞎扯道:
“張姑娘,你看看你,你說你這人長得倒是漂亮,就是說出的話一點兒也不漂亮。
怎麼叫我胡攪蠻纏了,我這不是在跟你講道理嗎?
而且也是你把我帶到這裡的呀,就算是胡攪蠻纏,那也是你嘛,怎麼成了我了呀?”
我這話還沒說完,張思淑已幾大步衝到了我身前。只見她左手抓住我的右手腕,我當即就感到這右手腕象被一把鉗子鉗住了似的。
她左手稍微用力往外一帶,右手立即從我腋下穿過,一個轉身,她就到了我的側後方。左手還是扣住我的右手腕,右臂已纏繞着我的右臂,右掌已按住我的右肩頭,右掌一用力,我就感到右肩關節生疼。
這是一個常見的擒拿動作,但她這動作太快,我都沒有任何抵抗或躲避的機會,就被她給拿住了。
她這右臂一用力,我就只得彎着腰身體前傾。
見她真是發飆了,我趕緊求饒道:“張姑娘,有話好說,你這是幹什麼呀?快鬆開,快鬆開。”
張思淑可不管這一套,押着我就向前往竹林裡走。
我見求饒不行,就想用激將法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