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緩過來的趙路言這才發現,剛剛那一刻,他竟然虎軀一震,差點無恥的溼了——嗯,眼角有點不對味,只是目光掃過周圍的少男少女時才知道不能跑題!
一直都覺得自己纔是深藏攻與名,閱盡萬部網絡小說熟悉各種套路,卻沒想在這裡遇見了裝豬的高手,這麼下去,看各位的眼神,就算他那首唱出來,結果,也應該八九不離十。
於是在這3.1415926535秒內他做了個戰略性的又可恥的決定,當下一推吳天手裡的話筒:“你唱這歌也太老了吧,不算,換點年輕的,年輕的,我們又不是玩懷舊。”
“怎麼不算?”
“反正不算。”趙路言眼珠子一轉,當下對着下面:“大家說要不要再來一首?”
“再來一首……”嗯?周文升喊完後,和鄭依龍對眼,眨巴眨巴,怪了,怎麼隨口就接上去了,還真把吳天當成歌手了。
“你怎麼說話不算術呢!”葉雨茜盯着趙路言,就在吳天覺得終於有裁判出場的時候,那女孩目光一轉對上了他:“那就在來首,這次讓他心服口服。”
吳天啞然,好一會咧嘴笑着,至少趙路言的某一個觀點他還是認同的,既然出來玩,就沒打算掃大家的興,何況這次大聯歡,這氣氛也要有點:“我只會老歌……”
趙路言那話根本是藉口,見吳天出了Bug馬上打補丁:“老歌就老歌吧,再來。”
吳天點頭,再次拿好話筒,打開菜單選了首《我們這裡還有魚》,顯然更老了些,卻不失經典,在那伴樂聲中,吳天醞釀了下情緒,有了第一首的經驗鋪墊,這次應該能更好些了,當下掃了下面一眼:“第一次和大家一起玩,剛剛那個唱給其他人,這首送給你們。”
普通的字面意思,唱、聽,這就是送,不過當吳天真正開始時,很多人便明白了,這是一首很好聽的歌,寓意上魚是一種寄託,更是嚮往自由的幸福,這樣的一首歌可唱給戀人聽,唱給朋友聽,更可以唱給在坐的同學聽。
吳天的歌沒特別的花哨,卻好像總會在特別的時候觸動一個人的靈魂,無論是蘇珊聽到那‘一對對很自在,一對對很相愛,讓人想到未來……’還是葉雨茜、黎晴聽到的‘我知道這些日子你要承擔多少哀傷,纔可以面對破碎的夢想,我相信那麼多的關心,總會帶來希望,別忘了我們這裡還魚……’
如果說上一首歌中隱約的夾雜着一絲掙扎,那麼這一次吳天便是要掙扎而出,衝破那層束縛。
對他來說,這是一首夢想破碎後撫平傷口的歌。
或者就像趙路言說的,這歌很老,可吳天唱的是老歌,卻不是去懷舊,任何人都能聽出來他在歌聲中嚮往着明天,而吳天更能準確的告訴自己:過去很美,值得回憶卻不值得嚮往,未來無限,未知恐怖,卻是讓他渴望的。
不論是光明的未來,還是黑暗的未來,都是他的明天,人不能永遠活在回憶中,就像歌聲那樣,當黑夜過去,總會有陽光,他渴望着那一抹陽光!
吳天拿起了旁邊的話筒,丟給了旁邊躍躍欲試的蕭邦,並招手醉眼朦朧的蕭遙過來,倆兄弟擠在一起發出了惡狼般的哀號,吳天把話筒架在了他和趙路言中間,那男生愣了下,接着便跟上了一起,還管什麼扮豬吃什麼虎,這豬他裝不成能讓人感覺吃蒼蠅般的噁心,就這麼的順着樓梯階先下去在說吧。
與是這個晚上,這首本就是連唱的歌在吳天的邀請下,便成了大合唱,由吳天的傾訴完全變成了少年們的發泄……
葉雨茜不經意間撇了眼聚精會神的蘇珊,目光迴轉,拿起桌面的上的一罐啤酒小喝了口。
不論過去,還是現在,不論所謂的新派、舊派,在宏海唯一能讓葉雨茜想去比拼的人只有蘇珊,所以第一次看到吳天和她走在一起時表現出了牴觸,所以在那個夏末的體育課上看到倆人牽手即不可思議又想去最膚淺的嘗試。
可這一刻她知道,自己輸了,並沒有真真正正的去比試,就輸了,輸的一敗塗地,因爲在很早以前,蘇珊就先看到了他,而自己呢?
可是,未來,充滿了無數可能,就像吳天嚮往的明天一樣,她也同樣嚮往,能夠清楚的看到過去的自己,那麼一定會變的更加完美,所以,她從黎晴那聽到了吳天和蘇珊的事,所以她打了電話邀請了那個女孩,所以,她不是爲了吳天,而是爲了正式的去比拼!
吳天被周文升、鄭依龍、有琴雙雙拉到旁邊去和莫竹軒打遊戲去了,蘇珊的目光不經意的撇向了正面坐着的黎晴,最後落在了葉雨茜的身上,這個孤僻的、冷傲的女生,第一次在那眼神間充滿的堅定與堅持。
葉雨茜的笑容明暢而自信:“我們也唱歌吧?”
蘇珊的聲音清雅動聽:“好的,賭點什麼吧,誰先來?”
周文升剛催促鄭依龍搶下莫竹軒的手柄和自己格鬥一把,就被倆人這一對話弄愣住了,比歌、鬥舞這不奇怪,葉雨茜介入也正常,問題是蘇珊竟然直接跟上說賭點什麼?這個平安夜,簡直太河蟹了,太讓人亢奮了。
“一首歌一罐酒!”
“好。”
酒,吳天看向蘇珊,同樣迎來女孩的凝望,他們那狗血的記憶,就由幾罐酒引起的,想着,吳天咧嘴笑了,女孩面對葉雨茜的挑戰,胸有成竹,卻在這個笑容間慌忙的轉過頭去,那狗血的情節,不正是她一手策劃的嗎?
“我們也賭點什麼吧!”莫竹軒看着鄭依龍搶下去的手柄,眼神內全是怒火。
周文升嘿嘿笑着:“賭?賭什麼。”
“你倆打,我們三個賭。”
有琴雙雙似乎心情有點小不好,喝了不少紅酒,雖然她覺得很難喝,這時有些熱,把習慣歪扎的頭髮披散開來,那長髮竟然如瀑布般一直蓋到屁股,她坐在地上,歪着腦袋:“賭,賭錢,本小姐今天要贏得這傢伙內褲都不剩!”
周文升美了:“你知道吳天沒錢還和他賭?”
“少廢話!”有琴雙雙撇着,不知又從哪抽出支棒棒糖:“怎麼賭。”
莫竹軒看了眼,笑着:“我們三個偷偷壓,50起,正常1:2,要3個全壓1算平,用紙條。”
吳天當下抓起一盤糕點:“你們賭和我什麼事啊?1:1正好,你們倆個人玩吧,我去聽歌了。”
“呀!臭小子……”
有琴雙雙還沒等發作就發現吳天跑了,本想接着說下去的話也突然停了,這才發現,原來不是倆個人獨處,當下也是憋了一口氣。
吳天坐到了黎晴、沈穆然的那張沙發上,遠離正在殷勤蘇薇的蕭家倆敗家子。
前面的葉雨茜在唱歌,旁邊的蘇珊安靜的站在那裡選擇自己的下一首,在她們旁邊,地上並排擺了兩箱啤酒,看起來,這是一場要犧牲掉嗓子的大比拼啊!
沈穆然對自己的同桌越發好奇了,吳天的歌聲並不優美卻是她唱不出來的,問長問短。
黎晴安靜的坐在旁邊,偶爾給吳天拿罐啤酒,只是認真的聽着,並不說話,到是吳天,爲了叉開話題,偶爾講個小故事,半路弄個小笑話,說說鬧鬧,看着唱唱跳跳,無疑,這是高中生涯裡一個難忘的夜晚……
只是,吳天偶爾一瞥間,迎來有琴雙雙那鋒利如刀的眼神,這丫頭,怨念怎麼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