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能不能先出去一會兒?我和陸離有事情要談……”蘇麟慘白着臉,強笑道。
“小麟,你們……”蘇琴擔心的看着蘇麟,蘇麟的臉色實在是太差了,這讓她很不放心。
蘇麟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強硬道:“姐姐,你快點出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陸離說……放心吧,我沒事……陸離也沒事。”
蘇琴沒辦法,只要猶豫着準備出門,正在這時候,陸離開口了:“不需要回避,我也有事想找蘇姐你。”
“陸離,一人做事一人當,你別牽扯到我的姐姐!”蘇麟憤怒道。
陸離滿臉黑線的看着蘇麟,明明對方纔是殺人不眨眼的連環殺人兇手,爲什麼能夠擺出那麼正直的表情?這樣顯得他更像壞人呢。
陸離從口袋裡拿出繃帶,開始一圈圈的往臉上纏繞。他本來就穿着懲戒騎士的服裝,只不過繃帶一直戴在臉上很難受,醒來第一件事,陸離就把繃帶取下來了。沒想到居然那麼快就再次入夢了,還好繃帶隨身帶着,不然他就沒辦法使用cosplay技能了。上一次的牌組沒有被破壞,爲了懲戒騎士的技能能夠加成,陸離一直沒有再次抽牌,抽牌耗費的精神力實在是太多,而且還是隨機的,有很大的不確定性。他不想冒不必要的險。
看着陸離仔仔細細的將臉包嚴實,蘇琴嘴角微微彎起,本來想說句玩笑話,但注意到擋在她身前的蘇麟臉色蒼白的沒有血色,原本玩笑的心思也就淡了,就那麼沉默的看着陸離將臉用繃帶包好。期間沒有人說話,氣氛十分壓抑……
“陸離,讓我姐姐先出去好不好?有什麼事情我們不能私下解決?”蘇麟的聲音帶着哀求,手臂隱秘的推了推身後的蘇琴,示意她儘快離開。
陸離搖搖頭,淡淡道:“你應該知道,你姐姐是怎麼死而復生的……犧牲了那麼多人的生命,換取一個死者復生,你就當我是從地獄爬出來復仇的人好了……我只想說一句話,死者復活不符合既定命運,命運軌跡是早就定好的,又豈能讓你隨意更改?”
“你的意思是……你要殺了我的姐姐?”蘇麟艱難道,“陸離,我姐姐什麼都不知道,她是受害者,你有什麼都衝着我來不行嗎,我把命賠給你……”
“……蘇麟,你真的殺死我了嗎?爲何你看到我活着站在你的面前,你不覺得害怕?”陸離沉默了一會,淡淡道。
這一點很奇怪,他剛纔用語言試探了,得到的答案似乎也是在‘過去’蘇麟殺了他……可是,看到一個死者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而且那個死者還是自己親手殺死的,蘇麟的表現太淡定了。
即使是最瘋狂的殺人狂魔,看到死在自己手上的死者回來索命,也不會這麼容易接受吧?蘇麟的眼裡有畏懼也有恐慌,但是卻沒有人看到不合理現象的那種微妙的感覺——那種不敢置信……
陸離很熟悉那種表情,他經歷過他宛如噩夢的既定命運後,恢復正常生活,很長一段時間總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他就那麼容易的擺脫了既定命運?代價不過是自由?……即使慢慢知道那個虛空中的存在想要他付出的東西不僅僅是自由,他也由衷的感激——不管那個東西是什麼,他感激它,感激它讓他能夠好好的活着……
蘇麟看了蘇琴一眼,苦澀道:“只要你放過我姐姐,我就把一切都告訴你……”
“……你不說我也知道,畢竟我還活着不是嗎?”陸離說道,“田沫死了,我敬愛的boss死了,你說這樣的世界我還要它做什麼?我一無所有,你有你相依爲命的姐姐,比較起來,我真是不幸啊。”
陸離的臉上包着繃帶,蘇麟看不到陸離的臉色,但是……陸離說的話是事實,爲了保險起見,他那天將陸離和田沫同時拉進二維世界。田沫爲了保護陸離死了,當他吸食田沫靈魂的時候,陸離消失了……二維世界十分兇險,本以爲陸離在二維世界肯定不可能脫離,誰知道……
“怎麼?被我說中事實,所以啞口無言了?”陸離繼續試探道,“還是說,看到我沒死,你失望的不想和我交談了?”
“陸離,你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田沫死了?你的小女朋友死了,陸文澤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這和小麟有什麼關係?”蘇琴忍不住發出一連串的質問,“你把話說明白,你……小麟,你來說!”
蘇麟苦笑道:“姐姐,不要逼我好不好?”
“小麟,你真的殺人了嗎?”蘇琴紅了眼眶,她不敢相信乖巧的弟弟會殺人,“這究竟是爲什麼?”
“……因爲,我想要姐姐你復活……姐姐,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們明天就出國,身份信息之類的我都有準備,我們可以在國外很幸福的生活……”蘇麟沉默了一會,說道。
“小麟,我死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我明明,我的小貓呢?”蘇琴揉了揉腦袋,她覺得很混亂,“我記得,當時我因爲醫院的事很煩心,然後就想着想着,想到……團團它……”
“你向貓咪許願了吧?”陸離誘導道,“那時候,你想了很多,一定想到譬如……'如果怎樣,我就不用那麼煩惱了'或者'我希望……那樣就獲得幸福'之類的吧?”
“嗯,沒錯,我當時想着'要是小麟有出息,我就可以辭掉工作,悠閒的生活了,也就沒有那麼多煩惱'……呵呵,我和小麟從小相依爲命,誰不管我,小麟也不會丟下我,這一點我很自信。”蘇琴說到最後的時候,眼神溫和的看了一眼蘇麟。
“果然……因果循環吧……”陸離嘆了口氣,他在貓咪事件一直設想蘇琴到底許了什麼願望,直到今天陸離才知道……
要不是蘇琴許願,蘇麟不會獲得那麼逆天的電腦能力……
要不是蘇麟有逆天的電腦能力,也就不能實施死亡編號殺人,也就不能復活蘇琴……
其實,對於姐弟兩人來說,最美好的狀態還是姐姐沒有許願,好好的活着,弟弟就算沒出息又能怎樣?貧苦但是和諧的生活總好過現在這幅樣子,不是嗎?
陸離嘆了口氣,本來想說些什麼,但看到姐弟兩人那副樣子,又說不出來。陸離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他啓動cosplay能力,一種玄妙的感覺涌上來,他覺得自己就是懲戒騎士——那個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一心想要毀滅世界的中二病。
只見陸離輕輕的一揮手,一枚黑色的火焰彈以極快的速度打到蘇琴的身上,這個死而復生的女人體質只是普通人的樣子,被陸離一擊命中,連驚呼都來不及就全身燃起火焰,幾秒鐘的時間,消失在不詳的火焰中……
“姐姐——”蘇麟目睹了全過程,淒厲的吼道,“陸離,你殺了我的姐姐!我要你死!”
陸離嚴陣以待,他殺死蘇琴的同時接收到了任務完成的通知,不是腦海中響起機械音,而是一種安心的感覺。好比你的頭上一直懸着一把鋼刀,擡頭就能看到搖搖欲墜的鋼刀鋒利的刀尖,現在那把鋼刀消失了,那種安心的感覺真是不錯的經歷。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蘇麟像是瘋了一樣,惡狠狠的瞪着陸離,彷彿隨時會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