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
燈火通明總督府。
城堡頂層。
科西總督坐在鏤空着雄獅的雕花木椅上,拄手沉思,本梳整齊的蒼白鬢角有些雜亂。
左邊擺着桐木手杖,頂端旋刻着精緻徽記。
加爾中將與諸位中將在長桌上討論,規劃細緻的作戰路線和物資調運檔案。
些許將領用暗話博弈……,當然,都是些來鍍金的高層。
五月一日,陰影書信報道。
福瑞斯帝國封鎖死亡海,在波多羣島附近襲擊艾爾西帝國主艦隊,戰果未明。
但其分出數支小艦隊封鎖大洋,目前駐紮在威爾的艾爾西軍隊被圍,這讓所有人都驚慌失措。
事情本質很清晰,鍍金者多爲新崛起的金融貴族。
相比於其餘貴族,新崛起的金融貴族傳承有限,暗世界方面秘鑰道路殘破,世俗界方面作戰經驗匱乏。
跨洋是極其危險的行動,死於其中者不在少數,每年約有幾萬。
將軍們整理出著多成果,紙面上是條條方案和措施,對意外情況也作了詳細闡釋。
地形圖,等規尺,桌面上任何一件物品都能在外界掀起風浪。
福瑞斯帝國產的北麥肯地形圖誤差更大,當然這也不是絕對。
福瑞斯帝國對某些地域統治時間相對長久,雖在福瑞斯在七年戰爭丟掉世界範圍殖民地,但無疑他們已統治該地半個世紀。
倏然,屋內的一片區域似乎失去了光芒,翠綠色衣裝的艾麗絲……憑空躍出。
“夏爾.科特……死了。”
這句話在屋內憑空炸開,激起陣陣波瀾。
“階五就……無聲無息的死了?”
“是的,小碼頭區鐘樓波動一度接近70大關,涉及高位存在。”
衆人定睛看去,那是一張白色試紙,其上是簡陋版城區地圖,每區域侵染着各種顏色,特別是小碼頭區,徹底紅了一片。
邊上列着各種顏色的深淺度對比,根據圖表對照,閾值一直在40到66徘徊。
科西總督閉上眼睛,緩慢說道:
“交戰時間:幾分鐘。”
“交戰道路:未知。”
“雖說氣息不代表真實,但可反映大致情況,威爾港一定存在領主階超凡者。”
…………
房間內沉寂片刻,加爾中將眼神冷血,掛在左胸的軍徽微微顫動,猛的握緊右手。
“可我們沒有辦法面對。”
“夏爾最初是死亡道路,足以表明其歸屬勢力。”
“安德森的屬下無聲無息死在威爾港,我們怎麼解釋?”
“雜亂道路階五秘鑰在……幾十萬鎊左右。”
“即便戰爭時期貶值,價格也在十幾萬鎊。”
“最根本的是,沒有哪個勢力會出售高階秘鑰,其戰略價值無法估量。”
“最重要的問題是,夏爾.科特的死……會不會激怒安德森?”
衆人點頭稱是,加爾中將聳聳肩,繼續在桌上規劃地圖。
科西總督睜開眼,“會不會是加里斯做的?”
加爾露出思索的面容,停下筆,從桌子上抽出檔案,掃視片刻。
“加里斯未派任何勢力來到威爾,但不排除加里斯提前佈局。”
科西沉思片刻,驀然道:
“如果是真的是加里斯做的,皇室似乎在謀劃着……。”
“咱們就不要插手……該事。”
“所有跡象表明,帝國……未老。”
壁爐帶起一陣陣熱浪,在座的將軍都面色陰沉。
科西總督笑了, “但這也不是毫無出路。”
“我們“不”參與帝位爭奪,只要我們不表態,不行動,不管是加里斯,還是安德森,或者是凱莉,他們自會開出合適的價碼。”
“我們越遲表態,他們越焦急,價碼越高。”
“他們輸不起,但我們輸得起……”
“不論最終誰上位,軍事方面都需要我們,不對嗎?”
加爾中將沉穩的述說傳來: “那和凱莉的約定呢?”
科西總督向窗外看去,月色是褐月,高踞天穹,外面是提燈的守更人,在霧氣中漸行漸遠。
“不用管她。”
“世界就是這麼冷血,她會明白的。”
“她自會準備好該有的價碼。”
其站起身,思考片刻,陰森的瞳孔掃視四周。
“周圍都是自己人吧,我來說下看法。”
“我認爲……,有必要做掉安德森和加里斯。”
“大家都明白結局,背後也都代表着某些勢力。”
“一個軟弱的皇室,更符合我們的利益。”
“而凱莉,相對於她的哥哥們,無疑最軟弱。”
“當然,最重要的是:不讓皇室的手插入軍隊,也要儘量擠入金融界,商界,維持政治特權。”
“我預感……,國家有變。”
話音剛落,冷寂的天空驟變,雨水猛墜。
驚雷在天空一陣陣盤旋,威爾港內,所有的超凡者都擡起頭,臉色陰沉。
諸位將領沉重的看着天空,加爾中將手有些顫抖。
“話語……和世界同軌。”
“國家……果然有變。”
“命運……又在何方?”
死亡不是結束,更是開始。
中產階級克爾區,小墓葬處。
兜帽下一雙灰瞳掃視天穹,瞳孔深處倒映着盤旋的烏雲,以及……奔瀉而下的閃電。
“世界……同軌?”
“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
瞳孔深處逐漸亮起,一道十二對羽翼的灰色身影倏然……清晰。
隨着視野的拉伸與縮放,藉助灰天使烙印在這個世界的聯繫,靈階暫時……拔高。
他看到了,那是一股磅礴至極的力量,在與某句話……共振!
但這不關他的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夏爾.科特的死亡程度。
他看到了,遮滿世界的……虛幻網格,那是如此的……璀璨。
轟,他的腦袋……瞬間爆炸,白色碎骨紛飛,連帶着頭上的白骨王冠隨之崩裂。
虛幻網格上瀰漫着恐怖至極的氣息,直視者或被瞬間同化,或本源崩潰。
那是……死亡的力量。
無數的遊靈順着網格無意識的向上遊走,最終匯聚到一處……異域。
他窺見了……恐怖的秘密。
甚至一道模糊的身影……在眼前驀然閃出,那是一道……周圍環繞着諸多世界的身影。
他的眼睛變得空洞,無數雜亂的意識向外奔涌。
其那紫色蜘蛛的樣貌越來越清晰,洶涌的紫遮蔽一切。
與此相對,是眼眸內那十二對羽翼……張開了。
然後是……無盡的灰。
二者交織,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