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月黎她們三個女人站於我的身側,我心中大定,因爲我完全相信只要是有着她們的存在,那麼在我自己的生命當中,不論是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情,不管是發生了什麼樣的危險,只要有着她們的存在,那麼自己也就完全不必去擔心,根本就沒有必要去在意這一切。
正也是因爲如此,我纔將自己的腦袋也高高地揚起。
事情已然發生,我再去悔恨,有着再多的痛楚和不滿,那都是於事無補。
現在我可以做到的,就是去直面這一切,並且我心裡邊還有着一個念頭,有着一種想法,那也就是當我看到這些灰燼之時,我不得不去考慮着,現在所遇到的這一切,已然是沒有了我親人的身影。
既然明家可以做得到將我黎家給完全毀滅,那麼現在的情形之下,我自己所遇到的魂魄之類的存在,又怎麼可以完全去肯定,就是真的?
想到明三郎的所作所爲,我自己不得不去懷疑,在我自己的眼前,所遇到的這些個東西,又究竟會是怎麼樣的一種存在。
我的內心裡邊正也是有着這樣的考慮,也有着這樣的一番思索,所以纔在這種時刻裡邊,那樣的任何一切,也都是需要去懷疑,之於這樣的一種情形之下,那麼纔可以去將這一切給做到完全的應對。
“混蛋!”
就在我心裡邊這般想着的時候,在這會兒,眼前的那燃燒着的灰燼裡又發出一聲吼叫,在這樣的吼叫聲中,那灰燼巨龍又一次揚起了腦袋,巨大的龍首正好就朝向了我所在的位置。
這樣一嗓子大吼,這樣的一通吼叫,剎那之間,我看到在這灰燼巨龍的身上,又發生了變化,變在這般的瞬間,無數個人影就此晃動着。
有奶奶,有母親,還有嬸嬸們,以及一些姐姐妹妹們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灰燼巨龍的身上,在那裡搖搖晃晃,帶給了我巨大的震驚。
雖然是我自己的內心當中在對於這一切都感到了懷疑,也都是有着絕對的疑惑,但是當看到這些人影晃動,不斷地在我的眼前出現,又消失,消失又出現,這樣的一幕幕,正好是觸碰到了我自己內心深處的那些個痛楚,那樣的難受。
正也是因爲如此,我纔會將自己內心當中的緊張和難受給完全去強壓住,然後邁開了步伐,朝着前方,依然還是將自己內心當中的那些個思念,以及歉意,都是在這樣的時刻裡邊,完全地涌動了出來。
“黎十三,你知罪嗎?”
也就在我自己的內心當中對於自己眼前的這一切都感到了痛楚之時,突然之間,那灰燼巨龍的龍首就往前探了過來,那顆腦袋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緊接着,龍身上的人影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在龍首上出現的一個人,衝着我就高聲吼叫,怒斥出聲。
這一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奶奶,那是我內心當中一直想念着,卻又一直感到了歉意的奶奶。
“奶奶……”
望着那人影,不由自主間,我就發出了一聲呼喚。
我的話語間,那道人影顯得更加清晰,也因爲是過於的靠近,我甚至能夠看得到奶奶額際的皺紋!
奶奶的模樣在我身前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顯地出現了,“跪下!”
就在我將奶奶看得更加仔細的時候,又是一聲喝斥,由着她的口中就這樣子傳了出來,聽到這兩個字,我似乎又回到了山寨的歲月,又回到了聆聽奶奶對我教誨的時刻。
不由自主間,我的雙膝一軟,就這樣子撲通聲響間,自己跪倒了下去。
我是絕情的,所以我纔會在當初對於山寨的生活感到了煩亂,感到了苦悶,感到了難受之後,纔會決然離去。
但實際上爲說,我自己卻也還是極其長情的,因爲就算是離開了山寨,我自己的生命當中卻也完全沒有與山寨徹底的割捨,不管怎麼樣,不論我在哪裡,卻也都沒有辦法,真正去忘記山寨。
我對於奶奶和母親都是有着歉意的,在我自己的內心當中,卻也還是感到了真正的不安,因爲我的離開,讓我對於她們,有着絕對的愧疚。
正也是因爲這會兒,我自己心中會有着這樣的想法,所以當聽到了奶奶的喝斥聲,不由自主間,我就跪了下去。
“十三!”
月黎一臉的緊張,伸出手來抓住我的手,呼喚間雙手用力,就想要將我給拉起來。
“黎十三,你給我跪下!還有你們幾個女人,想要進我黎家的門,怎麼也不知道敬老?”
龍首又往前湊了湊,並且是往低處埋了埋,如此一來,奶奶離我們也就更加近了,這會兒的奶奶顯得極其威嚴,口中發出一聲喝斥,這樣的一嗓子叫嚷間,一股子的氣流居然也就隨之而傳遞過來。
“啊……”
隨着這樣的一種氣流的襲來,在這般的時刻裡邊,我身邊的月黎她們就在撲通聲中,也都跪倒了在地上。
“她……真的是奶奶嗎?”月黎的雙腿在顫動着,一副不安之極的模樣,但這樣的時刻裡邊,她的神情姿態當中,也都還是有着懷疑。
其實在聽到月黎這麼一句話之後,我自己的內心當中卻也有着同樣的懷疑。
但我自己的懷疑話語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奶奶卻又開了口,當然,也還是那樣的一嗓子怒吼,“黎十三,你害得我們全族被害,現在我們都變爲了鬼,你就沒有絲毫的愧疚嗎?這些個女人,你再喜歡,難道就可以不尊重我了嗎?”
奶奶依然還是在指責着我,灰燼火龍再次發生着變化,凝成了形狀,化爲了一頭渾身通紅的巨龍!
並且也就隨着奶奶這麼一開口,在她的這麼一嗓子的喝斥聲間,巨龍張開了嘴,一團血紅氣息,就朝着我們直撲而來。
剎那之間,氣息迎面就致,我們猝不及防,全都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這氣息給吸進了身體裡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