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怪物?”白飛宇竟也這麼問了一句。
我不由一愣:“是什麼怪物?是不是拿着長刀,渾身包裹在霧氣當中,還時而隱去身形的那種?”
“你們叫它哲那羅,就是那東西。”白飛宇皺着眉說道。
聽到他的話,我不由一愣:“白叔,你啥時候見過的?”
“我見過的次數多了,這個回頭再跟你解釋,可我聽剛剛那哲那羅的叫聲,似乎不對。”白飛宇說道。
我不由尋思着,問他:“怎麼不對了?”
“這聲音可比一般的哲那羅力度大多了。”
我直接一擺手:“嗨,再多不就那樣嘛,這些傢伙除了身形詭異之外根本就沒什麼用,我一個人單挑十幾個都沒啥問題,當初鎖龍臺附近有個火神崖,那是我們第一次遭遇哲那羅的時候,當時冰窟窿那個猛人一根銅針搞定了三十多個哲那羅,這些傢伙不足畏懼,更何況我現在又把師父道書裡兩種威力很大的符咒掌握了。”
“你確定?”白飛宇問道,他轉過來卻還是搖搖頭:“可我還是不怎麼放心。”
也就在這和說話間,我們便聽到洞內一陣陣排山倒海的聲音,好像腳下大地都開始因爲那哲那羅的叫聲,而開始顫抖起來。
我心說聽叫聲不就是一隻嗎?怎麼聽着還真的大地震動呢?難道來了一羣?
隨着目標進到手電筒的照射範圍,我們終於看清楚了。
原來不是哲那羅,而是剛纔被我符火燒的渾身發爛的大蜥蜴精,這玩意兒八米高大的身軀速度極快從這洞內朝我們而來,隨着它越來靠近,我們腳下大地轟鳴的聲音也越來越重起來,就連這裡面乾燥的洞壁都給那玩意兒踩下去好些深坑出來。
“嗷……”
這頭大蜥蜴舉起腦袋嚎叫了一聲,但卻不是對準我們來的。
我跟郭道長他們正準備手中符咒要打,可這一瞬卻發現了不對。大蜥蜴分明是因爲自身吃痛而咆哮,卻並不是因爲憤怒,要致我們於死地。
突然,恐怖的景象便在這一刻中發生了!
蜥蜴精那肚子裡竟然不斷鼓動着,似乎有着個什麼玩意兒已經快從中衝了出來,那一物不斷在這頭大蜥蜴的肚子裡動彈,很快,蜥蜴的肚子裡鼓起一個苣大的包,從各個鱗片中溢出了汨汨鮮血。
“嗷……嗷……”這是我們最後所聽見的蜥蜴的聲音,伴隨它的慘叫聲彷彿已然痛苦到了極點。
終於,一隻染血的利爪好似無堅不摧的機器,猛一下刺破了苣大蜥蜴的肚皮連同肚子上那層鱗甲一起,被刺了個七零八落。
那隻手臂從中爬出來,隨即,另一隻手臂豁開蜥蜴那苣大的腸子,整個身軀也從中鑽了出來。
那是……一隻染血的哲那羅!
我們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現在在場的八個人當中只有我跟白飛宇是熟悉哲那羅的,其他人根本沒見過,可不知道爲什麼,我看到這隻哲那羅時,竟也覺得它果然與其他的同類不怎麼相同。
這頭哲那羅一身的腱子肉明顯比其他哲那羅要堅實的多,在它的眼裡更有一種嗜血的目光,這種目光我在別的哲那羅上也有,但根本不是一個氣質。
可以這麼說,從這條哲那羅出場的那一刻開始,那
身上強大的氣場給我的感覺就好像一條屍王,從棺材裡覺醒了一樣。
是屍王,不是飛屍!它一上來那種氣場甚至比我見過的鎖龍臺那條飛屍更加強大。
“吶矣恪哇。”哲那羅徹底從那條大蜥蜴精身體裡爬了出來,那種我根本聽不懂的話一處來,所有人都皺着眉,我更是擺開了架勢,準備上去試試它的底子。
我當即舉着青銅劍,並不打算給這條哲那羅機會。
“鏘”
可當我的劍狠狠的砍在這條哲那羅身上,火光四射的時候,我被這傢伙硬度超高的皮膚真的倒退出去,手中青銅劍差點脫身而飛,虎口位置被這一震更是劇痛難耐,我的整個手掌都開始顫抖起來。
“力道很大。”我悄悄退後,對周圍的人說。
“這就是卷宗說的哲那羅?”郭道長皺着眉,撫着鬍鬚這時候問道。
我點點頭:“我們之前見到這些傢伙在朝拜八瞳邪人的石盒的時候,口裡不斷吆喝着‘哲那羅’這三個字,就給它們命名叫做哲那羅。”
“外表如同金石,好似殭屍般刀槍不入。“郭道長畢竟是老先生,手裡功夫卻是比我了得。
他便舉着手中拂塵,口唸咒語,因爲門派不同,他口頌的那些東西我並聽不明白。
便在這時,便見郭道長將拂塵往空中一拋,雙手各結劍指對準自己太陽穴再念真咒,配合腳下禹步使了個真武大印,用手對準那拂塵一敕。
頓時,就見那拂塵頓時化作整條,如同一把長刀一般。
郭道長將手中拂塵硬化結成的六尺長刀對準旁邊石塊輕輕一削,便見那旁石塊應聲而落,切口整齊平整,被他施了咒的拂塵此刻不知比我的青銅劍要鋒利多少倍。
“竟然不知你是何妖物,貧道便來試上一試。”郭道長兩步騰上前方,一個虎跳躍起,手中長刀對準那個哲那羅,猛一下便砍了下去。
“琤”
這次一聲交擊,豈料竟然冒出了大量火星,哲那羅終於被郭道長這拂塵大刀劈的倒退後半步,可郭道長手中拂塵應聲而散,化作白絲根根,他整個人都因爲這強大的後坐力倒飛出去,一下撞在牆壁上。
多虧了我們衆人拉的快,把力道卸去,不然這一下郭道長非得圖口血不可。
“哎呀,僵硬無比,着實不好下手。”郭道長連忙後退兩步,我們所有人都看着前方位置,因爲,那條從蜥蜴精肚子裡出來的哲那羅現在開始動作了。
這條哲那羅再次剖開蜥蜴精白花花的場子,整個身軀快速蠕動,它似乎用了極大力氣才從中爬出來。
我們終於看清楚了這條哲那羅不一樣的地方,它的上半身沒什麼問題,然而下面半身……卻,卻跟蜥蜴精的宮頸連在一起,此刻蜥蜴精已然死掉,肚子裡還有大量的白卵還未下出,哲那羅一點一點從蜥蜴精那龐大的宮頸中抽身,但腿腳已經跟蜥蜴精的子宮長在了一起,它憤怒的咆哮一聲,近乎殺人般的眼光把我們所有人都掃了一眼,彷彿是再說:“等我出來,叫你們全部死無葬身之地!”
“咔嚓”
這時,哲那羅手上那尖厲的指甲忽然一掃,腿腳終於與蜥蜴精的子宮分開,從中徹底怕了出來。
“嗡”
空氣中忽然
一番抖動,這隻哲那羅已然不見了身影。
等它再一出現,已經到了郭道長背後。
“噗”
霎時間,郭道長整個人被直接擰掉頭顱,身首異處,我們幾個全部一愣:“郭道長?”
“妖孽看招!”豈料,這時候郭道長的身忽然從哲那羅背後襲來,他有一個虎躍,這次凌空跳起,手中拂塵再結大刀,不知用了何等咒語,拂塵大刀之上蒙着一層犀利紅光。
“噗”
那大刀一切耳中,直接將面前的哲那羅一到斜劈作兩半,剛纔郭道長被劈斬的位置一個草人無火自焚,從中滾落出來一個已經發乾的杏子,那顆杏子落地忽然四分五裂,直接挫骨揚灰。
“杏子假屍術!”我不由叫出聲來,這種法術是茅山道教不傳之秘,據傳說一人一生只能用五顆,每一顆杏子都可以替死一次,但具體煉製方法並不知曉,畢竟我師父胡老道學的是雜派,沒有人家的鎮派本事也最是尋常。
那條哲那羅便在這一刻被直接劈斬成兩截,可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這哲那羅一出,各地的白卵都開始晃動起來,口裡竟然全都語焉不詳的發出聲音。
那聲音似乎是在叫,良久,我終於聽清楚一道稚嫩的聲音:“吶矣恪哇……吶矣恪哇……吶矣恪哇。”
一聽清楚這聲音我大叫不好:“完蛋了,這裡面的白卵竟然全都是幼年還未出世的哲那羅幼崽。”
“什麼?”旁邊齊先生一聽到這話,更是嚇了一跳:“這麼多?要是等它們成型破卵,一旦放出只怕後果不堪設想啊!”
“這些東西既然帶着陰氣,咱們就連同這些哲那羅幼崽悉數燒死,免得將來它們破卵而出,遭殃的還是咱們這些同類無辜。”旁邊另一個陰陽先生提了出來。
“呼……”
可只一霎時,一道強勁無比的陰風從遠處的過道里便席捲而來。
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忽然發出了聲響:“喵……喵……”
“是那隻黑貓!”白飛宇臉色突然一變。
“叮鈴……叮鈴”
黑貓的叫聲伴隨那脖子上鈴鐺的聲音,我們所有人登時大亂:“現在我們人手不齊,上回我們六壬動用小六壬大陣都被飛屍碾滅,這次……除非咱們找到剩下的人,加上這小先生組成七星伏魔大陣,不然只怕更不是這飛屍對手。”
“黑貓趕屍,飛屍必定在後,不行,咱們得走。”郭道長說道。
我一見這模樣,只能沿着那條黑漆漆、看起來看不見盡頭的路繼續深進。
也是沒辦法,白丞丞、黃隊他們或許已經到了更深處的位置,一個爲了找到她們,另一個也算是爲了逃命,無論如何,我們只能後退,除此之外已經無路選擇了。
“吶矣恪哇……吶矣恪哇。”這時候,誰知道那條哲那羅竟然身體爬到一起,竟然開始拼接起來。
齊先生一看,頓時色變:“你看這哲那羅,它身體湊在一起,竟然又開始粘連起來,這不出一時半刻說不定就又復原了。”
“我剛纔可是連茅山上清咒都用上了,哎呀不好,咱們還是趕緊後退爲妙。”郭道長說道。
“叮鈴……叮鈴……”而恰恰此刻,那貓趕屍的鈴聲距離我們,卻更加的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