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秦曲兒雙頰通紅,死死地握緊拳頭,手掌因爲手指握得太緊反而有些發白了。良久,秦曲兒似乎下定了決心,緩緩地走出門外,不捨地望向穆維的房間,似乎在做最後的告別。
秦曲兒從戒指中拿出一個蝶形徽章,右手平攤,一個黑色的指揮棒鑽了出來,懸在空中,秦曲兒用指揮棒輕點了三下,“叮~~叮~叮~。“忽地,一道紅芒從徽章中涌出,直衝天際,剎那間便照亮了漆黑如墨的夜空,閃出一道最華麗的光澤。
稍頃,一道人影突地閃現在秦曲兒身親,那是一個威武,霸氣側漏的漢子,漢子向秦曲兒微微鞠躬,道:“小姐,你終於願意跟我回去了嗎?”秦曲兒一反平常的溫婉,此時她的眼神凜冽,如刀子一般鋒利,充滿威嚴,秦曲兒點了點頭,道:“嶽叔,我跟你回去,但是,我有一個要求,你要給小維安排一個老師。等到時機成熟,然後再把這個交給他。”只見秦曲兒不知從哪兒拿出一封信,又道:“在此之前,必須保密。”
嶽裡峰看着眼前的女子,無奈地搖搖頭,道:“小姐,你還是那麼固執啊。你可知道你在這裡的這些年,家主他有多想你。”秦曲兒眼中光芒閃動了一下,隨機恢復了平靜,秦曲兒冷“哼”一聲,道:“嶽叔,走吧。”
嶽裡峰嘆了一口氣,腳步輕輕一點,身形消失在黑暗之中。秦曲兒轉頭望了一眼穆維的房間,依稀可以看見點點淚光在眼眶裡閃爍。秦曲兒忍痛轉過身子,輕輕一躍,也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清晨,穆維照常敲響了秦曲兒的房間,等了片刻,不見母親開門,穆維喊了幾聲,也無人迴應。穆維心中涌出一股不詳的預感。穆維猛地推開房門,環視一週,卻發現母親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從未見過的的男人。
穆維警惕地望着那個靠在牆角的男子,身子本能地慢慢向後退去,轉瞬間便退到了門邊,厲聲喝道:“你是誰?母親呢?她在哪兒?”
陌生男子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打量了一下穆維。與此同時,穆維也在用眼角的餘光打量他。這個人,一頭血色的長髮隨意地紮在一起,與身上潔白如雪的衣服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眼睛黑色瀰漫,隱隱有精光流動,給人一種寶刀入鞘的感覺。
二人對峙了許久,男子這才緩緩開口道:“你母親很好。”他頓了頓,又道:“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老師。”
穆維似乎有些不屑地道:“你有什麼資格證明你能做我的老師?”陌生男子道:“呵呵—”那聲音彷彿從地獄裡出來,讓人毛骨悚然。周圍的溫度似乎在一瞬間降了許多。男子十分隨意地挑了挑頭髮,漫不經心地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跟我說話的,久到我幾乎忘記了。這樣跟我說話的人都死了。”說着,男子擡手輕輕一點,“彭”的一聲,穆維像炮彈一樣猛地撞到了牆上,穆維心中狠狠地一驚:自己毫無半點反抗之力!
一縷鮮血從穆維的嘴角緩緩流下,奇怪的是牆卻沒有留下一點痕跡。男子彷彿只是吃了個飯,喝了個水一樣平常,淡淡地道:“不過因爲某些原因,我並不想殺你,只是給你個教訓。那麼,現在足夠了吧。”穆維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嘴角微微上揚,道:“確實足夠了。”男子的眼睛裡掠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復了平靜。“看來,我們該重新認識一下了,我是你的老師—楚凌風。”男子隨意地挑了挑頭髮道,眼神卻凌厲地直視着穆維的眼瞳。穆維不甘示弱,緊盯着他道:“我姓穆,表字維。老師——”穆維挑釁地說道。
楚凌風心中不怒反喜:或許這個孩子就是我要等的人。不過楚凌風面色平靜,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兩人就這樣僵持了許久。楚凌風嘴角微微向上揚起,一甩手拋給穆維一本書,道:“給你,好好看,明天我自然會來找你。”說着,就消失不見了。
穆維盯着那本書—《樂器歷史》看了許久。回過神來,環視了一圈空蕩蕩的房間,心裡有些失落,用極其微弱的聲音道:“母親啊,你終於還是離開了啊......他想必就是你離開的代價吧。”
穆維站在那裡,似乎在回憶過去溫馨的回憶,醒過神來,才發現一切已是過去。
穆維看了看手中的書,又看了看這個曾經的美好時光的痕跡,默默地離開了。
第二天夜晚,穆維正倚靠在窗邊呆呆地看着遠方。楚凌風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甩出一封信,便離開了。空中卻依然迴盪着他的聲音:“這封信是你母親留給你的。”
穆維急忙拆開信來,看着那秀麗的字跡,穆維彷彿看見了那個疼愛着自己的母親,那個發自內心寵愛自己的母親。穆維覺得似乎有沙子進了眼睛,眼眶有些溼潤。
第二天清晨,穆維正神情專注地聽對面的一個人說教。此人正是楚凌風。
此時,楚凌風的左手之上盤旋着一個指揮棒,他面色嚴肅地說:“你可知我們精神系的精髓?”穆維搖了搖頭,楚凌風道:“精神系的主旨在於控制別人的音魂。你只有控制了對方的樂器纔能有效地遏制對方,甚至於控制對方的行動。現在,你集中精力,試試用你的指揮棒控制我的音魂。”
穆維面色肅然,集中精力想要去控制楚凌風的樂器,不料,一股巨大的反掣力傳來,穆維胸中一悶,“譁”地吐出一口血來。
楚凌風平靜地地道:“懂了吧,一切取決於自身的精魂。”其實他內心已經笑開了花:傻小子,越幾級控制就很天才了,你直接越幾十級不是在找死嘛。一點常識都沒有。
突然,楚雲風大喝一聲:“看我的眼睛!”與此同時,他那雙淡藍色的的眼睛變得血紅無比,依稀可以看見滔滔不絕的血浪在其中翻滾雀躍,充斥着一股暴虐殺戮的氣息。穆維此刻感受頗深,自己彷彿處於一片血蕪大地,到處都是血色,屍骨隨處可見,令人驚悚不已。一震暈眩後,一切又恢復原樣。
彷彿沒有發生似的。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楚凌風冷淡地道:“這就是威懾,威懾分爲兩種,一是殺氣,二是信仰之力,你選哪種?”穆維毫不遲疑地道:“殺氣。”實則心中苦笑不已,想不到我兩世爲人,卻還是逃不過殺人這條路啊!”
楚凌風心道:這小子......哎,就是不知他能否通過試煉。這樣想着,楚凌風乾脆地道:“好”。就消失了。真可謂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呀。而穆維對此已經司空見慣了。
夕陽西下,彩霞悠悠。楚凌風拎着一物緩緩走來。穆維心中十分疑惑。這時,楚凌風道:“殺了他!”
穆維無所謂地應了一聲,又問:“爲什麼?”楚凌風似乎有些不耐煩地說:“無惡不作。”說着,一掀麻袋,一個渾身發抖的人出現在穆維的面前,嘴裡不停地求饒。而穆維的眼裡只有無盡的冷酷,穆維一刀準確無比地了結了此人的生命。其乾脆利落之極,無半點猶豫。楚凌風眼裡掠過一絲驚訝和驚喜,心道:這小子......希望他就是我所等待的那個人。
正在這時,異變突生,一縷縷紅灰色澤從那人身上出現,不斷被穆維吸取,穆維感覺全身暖洋洋的。輕微的回頭看了一下,發現楚凌風的表情一如從前一樣,穆維心中不由得十分慶幸。
這時,楚凌風一反常態,顯得異常認真地道:“一個星期後,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好準備一下。”穆維將信將疑地道:“好吧,老師。”
一個星期的時間眨眼即至,楚凌風應言來到,甩給穆維一個青銅色的戒指,道:“滴血認主。”穆維一言不合便劃破手指,將一滴鮮血滴了上去。穆維感到自己與這個戒指之間似乎多了一些微妙的聯繫,好像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這時,楚凌風道:“上來。”說着,猛地一吹口哨,一聲嘹亮的鷹啼頓時響徹天際。一隻威武雄壯全身羽毛顯金黃色的大鷹落在楚凌風面前。楚凌風縱步一跨,端坐在鷹背上。穆維也不甘示弱,跨了上去,雙手緊緊抓住鷹的毛髮。
楚凌風道:“準備好了嗎?起飛了!”隨着鷹的翅膀扇動的“沙沙”聲,伴隨着失重的一瞬間,兩人升上了天空之上,在白雲之上穿梭飛翔。
空氣在他們耳邊“嗡嗡”地響着。穆維俯瞰整個大地,感覺微弱不可明見。穆維心中頓時升起一片豪情壯志:我何時也可以修得正果,功成身退,翱翔在這湛藍的天空之上,俯瞰整個飄渺的人世間啊!
他們乘鷹穿梭在白雲之間,飛過了千山萬水,看遍世間壯麗,在飛跨大約半個大陸之後,大鷹終於緩緩降落在一個城池旁邊。
兩人一個翻身下了鷹背,眼前出現一座巨大的城池,雄偉壯闊。城門通體血色,符文瀰漫其上,城門上用血色寫着幾個大字—“一入此門,九死無生。”血淋淋的,令人驚悚萬分。
楚凌風道:“此處城池是一個介質,通向血夜國度。”說着帶穆維登記註冊手續後,又道:“你將在這裡度過三年。三年後,我來接你。”頓了頓,又叮囑道:“記住,在雪夜國度裡弱肉強食。叢林法則,適者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