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暴風驟雨
突然，被巨龍血脈壓制住的深淵能量出現暴動，本來就如洪水一般兇猛的能量在刺激下形成了一股滔天巨浪，洶涌的發起反撲。
盧克被這股深淵能量衝擊的幾乎昏厥，只能利用強大的精神力保持着最後的理智。在一段古代爍金語唸誦出來後，房間內生成金色的四方結界將他圍在裡面。
與外界隔絕的結界生效，盧克不由的發出一聲大吼。巨龍的咆哮形成具有攻擊力的聲波，強勁的撞在結界的內壁上，衝的結界不住的晃動。
盧克身上的黑色紋路，隨着深淵能量的衝擊開始蔓延，一部分沿着脖子向臉上爬。
降雷火瞳迸發出激烈的雷光，紫色的火焰焚燒着侵染上來的深淵能量，燃燒產生的灰屑飄散而下。
盧克的身體發動全部的機能對抗着暴走的深淵能量，盧克的意識沉入自己的精神宇宙，又被拉進精神星空中。
在他面前，晴空穿着一身奧盧學院魔法教授袍，戴着魔法師帽，鼻樑上架着一副眼鏡，手中拿着一根教杆，身後是一面黑板。
面前飄着厚厚的魔法書。
很有一位學識淵博、品德兼優的學者派頭。
晴空見到盧克到來，就用教杆敲了敲黑板。精神法球從黑板後繞到前方，黑板上出現密集的公式。
“鑑於你爲你的身體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有降雷火瞳和巨龍血脈，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深淵能量的反撲只是暫時的。
只是如果後續處理不好，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因此我們要了解深淵。
雖然你不聽我的勸說，堅持以自己的身體做實驗材料，但的確讓我們獲知了很多東西。”
晴空打了一個響指，精神法器鼓脹起來，然後吐出一個球形結界。結界裡面有一團黑色霧氣，黑霧在結界裡面膨脹收縮，變化出各種讓人感到恐懼不適的形態。
球形結界飄到盧克的面前，他抓起結界，認真觀察着裡面的東西。
“這就是深淵能量？”
“答對了！”晴空表揚着盧克，再指着黑板上的公式和魔法結構圖形說道：“伱在控制我的身體的時候是一個學習狂，這些東西對你來說應該不難理解。
經過精神圖書館的初步分析，深淵能量是一種全新的能量體，它極有可能是一個……或者是一種能量類超凡生物族羣。
嗯……
你還是自己看吧。”
盧克知道覺醒後的晴空，是一個不願意多費腦子的女人。即便“晴空的知識”是共享的，但她就是能在動腦子的事情偷懶就一定要偷懶。
盧克看着黑板上的內容。
看起來密密麻麻寫了很多，但對於一門全新學科來說，這些東西連做深淵能量的介紹都不算。
不過對於以前對深淵的一無所知，這已經算是跨出一大步了。
精神圖書館對深淵能量做出了初步的元素反應測試，深淵能量展現出了強大的侵蝕性。被深淵感染後，元素雖然還是那種元素，但又不算是原來的元素，這類元素在參與魔法架構的時候，總是表現出一種暴躁感。
彷彿是在發脾氣。
因此精神圖書館轉而對深淵能量進行了生物定義方面的測試。
現在還無法使用現行公認的生物定義標準，確認深淵能量是一種能量類超凡生物，只能初步測試出深淵能量具有一定的生物特性。
短時間內能研究出的東西只有這麼多。
盧克感覺……如果深淵能量真的是一種能量類超凡生物，自己蒐集到的這些深淵能量，可能連一個細胞都不算。
盧克在看完黑板上的內容後，說道：“我們還需要蒐集更多的深淵能量。正好我每天都要去深淵神殿報到，可以儘量的多收集一些。”
晴空揮手散去黑板，衣服也變成盧克爲她購買的時裝。
此時星空上是一輪圓月。
月亮的位置很低，顯的非常大。
一片月華從月亮上灑下，星星點點形成一道光帶飄下來，掃過晴空的身體。
晴空的衣襟和髮絲飄動着。
她飄到盧克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他的額頭上，一段亮光一閃而沒。
“探索深淵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我既然無法阻止你，只能給你一點點祝福。
再給你一個小安慰：暴風驟雨之後，必然是晴空。”
盧克剛想說什麼，意識就被推出精神星空。
回到自己的精神宇宙，是無邊的黑暗。在遙遠的地方，有一種聲音在暴躁的咆哮，就和在深淵神殿裡面聽到的一樣。
那是侵蝕進來的深淵能量。
而且……
看起來有些不靠譜的晴空，對深淵絕對不是無知的。
盧克回想着晴空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
話裡有話啊！
但又猜不出她想表達什麼。
一個全身都是秘密的女人！
盧克的意識退回到自己的身體，瞬間就是一種脫力感。自從獲得巨龍血統之後，他就從來不知道力量耗盡是什麼，力量彷彿是無窮無盡的一般。
而現在……就像自己還是宅男的時候，突然心血來潮跑出去踢了一場野球。
全身每一塊肌肉都是痠痛，動一下就如同身上掛着一座山。
汗嘩嘩的往外冒。
好在身上那些黑色的紋路全部都消失了。
解除結界，再一步步挪到鏡子前。
看起來真的是沒事。
深淵能量並沒有造成身體異化。
是靠自身的身體素質挺過去的，還是有晴空的幫忙？
盧克不由的摸了一下額頭，一股清涼感在那裡徘徊不散。
大概兩者都有。
這時房門被敲響，盧克快速換上衣服，再走去把門打開。
外面站着的是椰果。
椰果察覺到盧克的異樣：“出了什麼事？你怎麼看起來這麼虛弱！”
盧克強忍肌肉的痠痛，快速想了一個藉口搪塞道：“爲了公爵城堡進行的最終決勝賽，我給自己進行了加練。現在看起來，似乎有些練過頭了。”
椰果上前攙扶住盧克，自責的說：“沒有監督你訓練是我的失職，我太專注與自己的變化了，自從聽從你的建議改變走路姿勢，我彷彿進入了一種全新的世界中。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一定會盡職盡責，保證讓你在公爵大人面前獲得冠軍。”
“你要時刻記住一點，你腳下不是大地，是力場。”盧克稍微提醒着椰果，再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椰果說道：“謝爾蓋大人前來拜訪費可契剋夫人，似乎是商討出讓商鋪的事。謝爾蓋大人非常仰慕你，因此特意邀請您去參加晚宴。”
晚宴？
盧克回頭看向窗外，天色已經非常暗了。
我回來的時候明明是中午。
這點深淵能量需要耗費那麼長時間對抗嗎，怪不得身體會虛脫成這樣。
“我自己走吧……”
盧克掙開椰果的攙扶嘗試着自己走兩步，身體肌肉的疼痛感比之前更加強烈，汗不住的往外冒。
體力透支的太厲害了。
暫時不能憑自己的恢復力回覆體能，盧克只好從袖口掏出一根魔法棒。
這是黛兒公主送的魔法棒，雖然不怎麼使用，但盧克一直帶在身上。
隨着咒語唸誦，魔法棒的尖端射出一道魔法光束。盧克對自己釋放了一個回覆魔法，無力感總算有了些緩解。
只是魔法不是萬能的，以盧克的體能儲量，也不是魔法能補充滿的。
但自力行走是沒有問題的。
肌肉的疼痛，可以忍。
盧克向前走，椰果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好像一遇到狀況就立即上去攙扶一般。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餐廳。
一桌豐盛的美食已經準備完畢。
這次費可契剋夫人沒有像往常那樣，熱情的拉着盧克入座。她坐在主位上沒有動，身上穿着亮閃閃華麗的晚禮服，臉上把所有化妝品都厚厚的抹了一遍。
盧克看到費可契剋夫人穿着禮服上的那些繃緊的扣子和縫邊，知道了她不站起來迎接的原因。恐怕她現在動的幅度大一點，禮服就會崩掉釦子裂開。
人類管家穿着燕尾服，很有禮貌的迎接盧克和椰果坐下，再爲他們倒上紅酒。
客人都到齊了，費可契剋夫人端起與她口紅一樣鮮紅的紅酒，說道：“今晚是一個美好的夜晚，以富有聞名聖山的謝爾蓋男爵和怒濤城的時尚名流盧克先生，一起來到費可契克家做客。
做爲費可契克家的女主人，我代表我的丈夫邀請兩位尊貴的客人，一起飲下這杯象徵美好晚宴開始的紅酒。
乾杯！”
費可契剋夫人的祝酒詞說的有模有樣。
然後一口灌下滿杯的紅酒，再用袖子蹭去嘴邊的酒漬，接着伸手抓起一塊肉排咬上一大口。
盧克見到費可契剋夫人如此豪爽，也一口悶下整整一杯酒。
等謝爾蓋男爵把自己杯中就喝下後，費可契剋夫人嚼着肉說道：“今天謝爾蓋男爵來我這裡談生意，想把他手中最大的一座鐵器工坊轉讓給我，包括一座礦山和冶煉工坊。
謝爾蓋男爵的鐵器工坊可是爲野蠻人軍團生產鎧甲武器的軍工坊。
盧克先生，您覺得這筆生意能做嗎？”
盧克知道費可契剋夫人詢問自己建議，其實在問買不買。
畢竟費可契剋夫人手中沒有足夠的錢買下整套鐵器生產線。
爲軍隊提供鎧甲武器的鐵器工坊是旱澇保收的鐵飯碗，尤其特德加丘陵正在和帝國打仗，對鎧甲和武器的消耗非常大。
不到萬不得已，謝爾蓋絕對不會想着將它出售。
但既然謝爾蓋來找費可契剋夫人談出售鐵器工坊的事，就代表工廠限令解除這件事穩了。他着急籌資建廠，並把這種以後註定會淘汰的舊生產體系找個冤大頭接盤。
放眼整個聖山，有興趣有能力可以快速無縫接盤的，也只有風頭正勁的費可契剋夫人了。
而對於盧克來說，生意已經不是生意表象的那種生意了。
謝爾蓋男爵需要錢，那就給他錢。
一旦特德加丘陵解除工廠限令，以工廠的產能，產品不是小小的特德加丘陵能自產自銷的。這些初次嚐到工業化甜頭的工廠主，勢必會尋求更大的市場。
謝爾蓋那點資產在特德加丘陵這種自閉經濟圈裡很值錢，但在更大的市場裡面，他就是一個經不起大風大浪的小工廠主而已。
隨便找個理由制裁他一下……不想死，就低頭！
因此盧克對費可契剋夫人說：“買，當然要買！爲野蠻人軍團提供鎧甲武器的鐵器工坊，這不就是一個會下金蛋的雞嗎？
只是不知謝爾蓋男爵爲什麼要將這麼好的工坊出手，是遇到什麼困難，需要一大筆錢嗎？”
謝爾蓋男爵知道，自己把這座鐵器工坊出手，一定會引來對方的懷疑，但他早就想好了解釋之詞。
順着盧克的話，謝爾蓋長嘆一口氣：“我的確是遇到了難處……
上個月，我從海外訂購了一批斯奇金礦砂，那是昂貴的鍊金材料。我本來想着可以大賺一筆，但是貨船在海上遇到了風暴。船沉了，我的貨也沒有了。
爲了進這批礦砂，我借了很多錢。現在債主們找我賠錢，我只能忍痛把這座最賺錢的工坊轉讓出去。”
費可契剋夫人想要擠出悲傷之色，但難掩的喜悅，讓她的表情格外富有層次感。
“啊！可憐的謝爾蓋男爵……海上的風暴總是難以預料。但對於您來說，這點困難肯定是能度過去的。
既然你急需要錢償還債務，我一定會幫你。
你的鐵器工坊，連同礦山和冶煉工坊，我全都要了！”
這是謝爾蓋男爵與費可契剋夫人第一次接觸，果然如同傳言一樣“花錢不知賺錢難”。
不過謝爾蓋男爵這次來訪，並不僅僅只是談鐵器工坊轉讓的生意。
謝爾蓋裝作感激的說道：“感謝費可契剋夫人您的慷慨相助，整座聖山能短時間拿出這筆錢的人，大概也只有您了。
我會盡快完成鐵器工坊的轉讓手續，也請您準備好錢……我的債主們逼的我太緊了。
另外……我有一些私人的事情想要單獨與盧克先生談一談，夫人能不能爲我們提供一個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