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是輸？是贏？
“當然，當然可以……讓管家帶你們去吧。”
費可契剋夫人很爽快的擺擺手，讓管家帶着謝爾蓋男爵和盧克去空閒的房間談他們的私事。
在謝爾蓋男爵和盧克走出去後，費可契剋夫人就忍不住的得意地笑：“謝爾蓋竟然連那麼賺錢的鐵器工坊都賣，這次他肯定賠了很多錢。
很快我就是整個聖山……不，是整個特德加丘陵最富有的人了。
哈哈哈……”
在費可契剋夫人忍不住大笑的剎那，她的後背發出“刺啦”的聲音，晚禮服終於承受不住它本不該承受的力量，撕扯出幾條裂縫。
在一處僻靜的房間裡，管家爲謝爾蓋男爵和盧克分別倒上一杯咖啡就離開。
“盧克先生……”謝爾蓋男爵有着世襲貴族的涵養，即便心中有重要的事，但還是不緊不慢的說：“您準備什麼時候離開聖山？”
盧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很熟悉的味道，是怒濤城比較流行玳瑁咖啡。這種咖啡色澤非常溫潤，有一些甜甜的焦糖味。
在聖山能喝到如此正宗的怒濤城咖啡，費可契剋夫人真是站在時尚的最前沿啊！
盧克對謝爾蓋男爵說道：“回男爵大人，我在聖山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大概需要等到大力士最終決勝場賽完，纔會考慮離開聖山，然後去繼續我的冒險之路。”
謝爾蓋詢問道：“都是一些什麼事情？說出來，我在聖山有些能力，或許能夠幫到您。
如果是冒險者協會的秘密任務，就當我沒有問。”
盧克把咖啡杯放下，回答道：“其實並不算是秘密任務。在來聖山的路上，我接受了一位深淵祭祀的委託，並完成了他在冒險者協會發布的任務。
只是在任務賞金結算的時候出了一點問題，這位深淵祭祀沒有足夠的錢支付全部的賞金，因此我們就商定通過其他方式支付。
男爵大人需要知道任務詳情嗎？”
這與謝爾蓋在冒險者協會了解的情況一樣。
既然事情與深淵神殿有關，還牽扯一位地位很高的深淵祭祀，他立即說道：“不，不需要。我只是一個商人，剛剛只是純粹好奇的一問。
盧克先生……凱爾特公爵大人準備成立城市民兵人族大隊的事情，您知道了嗎？”
“知道一點點。我還聽說，男爵大人您會擔任這支民兵大隊的大隊長。”
說到這裡，謝爾蓋臉上不由的露出笑容：“是的，感謝凱爾特公爵大人的信任，將成立人族民兵大隊的任務交給我。
雖然只是一千人的大隊規模，但這是一個開端，代表人族軍隊會逐步成爲特德加丘陵軍事力量的另一支主力。
以後人族軍隊正式成立軍團，這支大隊的官兵會升遷的非常快！盧克先生，我想邀請您成爲一位中隊長，以您在大力士競技場上的成績，您完全可以勝任這個位置。”
盧克本來想着謝爾蓋特意來找自己有什麼目的，沒想到他竟然邀請一個毫無特德加丘陵背景的人加入他的民兵大隊。
目的不純啊！
盧克當場拒絕：“對不起，男爵大人！我是一個冒險者，不是傭兵。我不打算在聖山逗留太久，因此不能加入您的民兵大隊。”
“那真的是太遺憾了！特德加丘陵各種族受野蠻人的影響都非常崇拜力量，您的力量讓您成爲了特德加人族的明星。如果您願意留在這裡，可以輕而易舉的獲得很多名利。”
對於謝爾蓋的再次邀請，盧克很堅決的回答：“這不是我喜歡的生活。”
被連續拒絕的謝爾蓋男爵只好退而求其次：“每個人都有追求自己喜歡生活的權力。如果您不能在聖山久留，那您能不能在我的民兵大隊裡面掛職？就做大隊的監察長。
我想所有人族士兵，都會以在您的監督下訓練爲榮耀。”
只是掛名的話……
盧克覺得無所謂，而且若是爲談這件事，沒必要單開一個房間。謝爾蓋肯定還有其他事情，當監察長只不過是投石問路，先給個甜棗。
“如果只是單純的掛名，我個人是沒有問題的。希望男爵大人將這個委託做爲一項任務在冒險者協會發布，我不想莫名其妙的擔負不知情的責任。”
謝爾蓋男爵能感覺到，這個叫盧克的人族冒險者非常謹慎。如果是其他人，或許就是先索要一些好處，然後就答應下來。
而若以委託發佈在冒險者協會，冒險者協會有專業的責任風險分析師，幫助冒險者制定一份嚴謹的委託協議。
謝爾蓋稱讚：“盧克先生不愧是A級冒險者，時刻保持着警覺。請放心，我絕對不會利用先生您的名聲，做危害您利益的事。
明天我會正式向冒險者協會發布委託。如果三天之後您有空閒，請來蒼狼民兵大隊兵營參加成軍儀式。蒼狼民兵大隊成立之後，就會執行城市治安任務，做爲蒼狼民兵大隊的監察長，會給您提供非常多的便利。”
這是硬塞的特權，讓盧克覺得謝爾蓋肯定有什麼事有求與自己。
金盾帝國城市治安有隸屬於城市政務廳的治安署負責，大部分治安官都經過專業的學校培養，具有比較高的職業素養。
除了治安署，地方的密情局分局也承擔着一部分城市安全責任，因此經常可以看到治安署與帝國密探同時巡邏。
特德加丘陵的情況與帝國不同，野蠻人大多以部落的形式聚居，不需要專業的城市安全人員。聖山是整個特德加丘陵唯一一座大型城市，城市治安主要有城市民兵負責。
以前城市民兵全部都是野蠻人，現在由於一部分城市民兵補充進野蠻人軍團，因此才招募人族填充缺口。
聖山的城市民兵總共有五個大隊，人族能佔據一個大隊，確實能在很多地方提供特權和便利。
盧克考慮了一下自己近期的時間安排，回答道：“我會準時參加蒼狼民兵大隊的成軍儀式。男爵大人……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有！”謝爾蓋男爵覺得自己給了好處，可以順當的提出要求了：“我希望您在公爵城堡參加大力士競技最終決勝場的時候，可以將冠軍讓給您的對手。”
“噢？”盧克明白了謝爾蓋的意思，但還是故作不懂的問：“爲什麼？”
“爲了人族！”謝爾蓋拋出一個宏大的理念：“以前特德加丘陵的人族地位非常低，從世襲爵位上就可以看出來。人族可以傳承的貴族銜只有七個，最高僅僅也就是男爵，而且其中五個沒有封地，我和另外一位人族男爵的封地都是非常貧瘠的地方。
現在野蠻人與帝國打仗不得不倚重人族，成立人族民兵大隊只是一個開始，以後還會有更多對人族有利的措施頒佈出來。
這是自人族遷入特德加丘陵後從來不曾遇到的好機遇，只要抓住機會，特德加丘陵的人族一定可以與其他地方的人族一樣成爲主體，創造出一個繁榮富有的特德加丘陵！”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盧克無所謂的說道：“我不是特德加丘陵的人族，可能一輩子也不會來這裡幾次。”
謝爾蓋知道畫大餅說服不了一個見多識廣的冒險者，他開出價碼：“如果這次您能幫助特德加丘陵的人族，我們一定都會感激您。以後您不僅能在聖山得到便利，當我們的勢力覆蓋到整個特德加丘陵的時候，您可以享有更大的特權。
特德加丘陵是一個擁有古老文明的地方，在古代文明戰爭的期間，很多種族遷移進這裡避難，現在依然有很多古老種族生活在偏僻的深山中。
也遺留了很多值得探索的地方。
有我們給予的特權和幫助，對您以後探索特德加丘陵有非常大的便利。”
盧克知道謝爾蓋說的對，特德加丘陵對於冒險者來說簡直就是天堂，幾乎每個山頭都有着古老的歷史。
各種冒險劇情和地圖多的，讓最肝的冒險類玩家都感到吃不消。
只是野蠻人不喜歡外人在自己領地內逛遊，因此野蠻人對於玩家來說，是一種會主動攻擊的野怪。
然而盧克不是真正意義的冒險者，他的“冒險”並不是探索秘境。
“聖山大力士競技的冠軍對我的意義非常大，而來特德加丘陵冒險卻是一個未知的未來。”
盧克給出這樣的回答，謝爾蓋男爵依照商人的思路分析……這是出的價不夠。
“我可以支付給您一筆錢。”
“這，不是錢的問題。”
謝爾蓋男爵直接出價：“一千萬帝國馬克！”
“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是一個非常注重誠信的冒險者。”
“一千五百萬帝國馬克！冠軍獎金也就是五十萬帝國馬克。”
“你能理解這個冠軍在我心中的分量嗎？”
“一千八百萬帝國馬克！”
謝爾蓋男爵沒有廢話，決定不談理想，就用錢把這件事擺平。
可是他這種加碼讓盧克很難受。
幾百萬、幾百萬的加，離自己的心理預期那麼遠，後面說着說着沒詞了，會不會很尷尬。
於是盧克決定不演了，他估計謝爾蓋那個鐵器工坊大概也就能賣個五千萬帝國馬克的樣子。
因此直接開口說：“五千萬帝國馬克！比賽結果絕對是你想象的那個。”
五千萬！
這比謝爾蓋男爵心理最高價超的有些遠，一座鐵器工坊等於白送了！
“盧克先生，伱要的太多了。”
盧克拿捏着說：“與特德加丘陵人族的未來比，五千萬不算多。”
“能不能少些，兩千萬帝國馬克是我的極限了。”
盧克則笑着說：“事情關乎特德加丘陵人族的未來，怎麼能讓您一個人承擔這筆費用？距離公爵城堡的最終決賽場還有幾天的時間，組織一場籌資應該來得及。”
謝爾蓋男爵有些後悔與盧克談理想。
比賽結果不能有失，這關乎工廠限令能不能解除。
看來只能忍痛大出血了。
“好，好吧……只要你輸掉比賽，我可以籌資支付給你這筆錢。”
“沒問題，只要錢到位，輸掉比賽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謝爾蓋男爵在心中想着：輸掉比賽對任何人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好在比賽的事情算搞定了，剩下的就是搞定五千萬。
被痛宰了一刀，還要說聲謝謝。
“感謝盧克先生幫助……”
謝爾蓋男爵不情不願的道謝，可是盧克這個時候卻說道：“男爵大人，您覺得輸掉比賽對您有利，還是贏得比賽對您有利？”
謝爾蓋男爵腦子瞬間將五千萬掃除，有種頓悟出現，想抓卻抓不住。
“您是不是有什麼獨到的看法？”
盧克一副高人的模樣：“我的看法其實並不獨到，只是您身在特德加丘陵的這個局裡，有些地方是外人能看出來，而您看不到的。
就像身在大山裡的人，看不到山的全貌一樣。”
謝爾蓋男爵覺得這個比喻非常形象，他點點頭說道：“我想聽聽您對這件事的見解。”
盧克隨即侃侃而談：“我認可你對特德加丘陵人族崛起的觀點，帝國的壓力讓凱爾特公爵不得不倚重人族，成立人族民兵大隊是一個開端。
如果男爵大人覺得這份倚重是施捨就大錯特錯了，若特德加丘陵的人族沒有實力，又憑什麼被公爵大人倚重。
謝爾蓋男爵，你認爲你現在提高的地位是公爵大人給你的，還是整個特德加人族把你擡上去的？”
盧克的話彷彿爲謝爾蓋男爵打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門。
自己現在之所以站的這麼高，不是被凱爾特公爵提上去的，是因爲自己腳下有一座堅實的基石。
“盧克先生，請繼續。”
謝爾蓋男爵身上沒有了生意人的市儈，彷彿是求學一般聆聽着真理。
盧克繼續說：“依靠凱爾特公爵，等你沒有用的時候，他隨時可以把你踢到一邊。
但如果特德加人族能夠真正的自醒，擺脫野蠻人天生比人族強的固有觀念，特德加人族纔算是真正的崛起。人族需要一位真正爲他們利益敢於從凱爾特公爵手中爭奪權力的首領，這位首領又需要人族全力的支持，這樣得到的東西才長久。
這場大力士最終決勝場的比賽具有怎樣的意義，你比我清楚，凱爾特公爵比你清楚。
不管他承諾給你什麼，都是他想收回去就一定能收回去的東西。而你掙到的，纔是實實在在抓到手裡的。
是贏？是輸？
是做短線，還是做長線……身爲一位優秀商人的您，需要好好的考慮。
機會過去沒有抓住，就很難再出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