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魯叔的朋友姓蔡,叫蔡永飛,四十多歲。
一見面,我跟他握住手,“蔡總您好!”
“哎——什麼蔡總,叫飛哥!”蔡永飛很健談。
“這……不合適吧,您看我老魯叔跟您是哥們兒,我要是叫您飛哥,是不是……”
“沒啥,他叫我老蔡,哈哈哈……”蔡永飛說着給我介紹了他的兩個隨從,一個精瘦的小老頭叫老黑,還有一個帥氣的小夥子叫何健。
“何健兄弟會武術吧?”我問。
“他是部隊上下來的,以前武警”,蔡永飛介紹。
“小七爺你好,我叫何健!”何健聲音不大,力道十足。
我淡淡一笑,“小夥子很結實,功夫不錯吧?”
“我從十二歲學散打,當兵的時候得過全軍搏擊第二名”,何健說。
“好!”說着我給蔡永飛介紹了,“這兩位是我的助手,他叫唐彬,她叫秦思思。”
蔡永飛對老驢倒沒什麼,一看見思思頓時眼睛一亮,趕緊伸出手,“秦小姐你好!”
思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略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蔡永飛一點不覺得尷尬,轉而握住老驢的手,“歡迎歡迎!”
簡單寒暄之後,一行人上車直奔山區,來之前我已經跟蔡永飛通過電話,說了我們不住賓館直接去廟裡。從秦皇島市區穿過,一路北行,走了兩個多少時我們進入了山區。下午四點多,我們來到一個小鎮上,蔡永飛堅持要我們吃了晚飯再上山,沒辦法只好停下吃東西。
何健從車上拿下了一盒茅臺,我趕緊攔住他,“今天晚上我們要辦事,不能喝酒。”
何健看看蔡永飛,蔡永飛只好點點頭。
一行人進了一家海鮮館,蔡永飛點了一桌子的生猛海鮮,我能看得出來他這份好爽之氣相當大一部分是爲了做給思思看。思思對這一切根本看不到眼裡,眼睛更是瞅都不瞅蔡永飛一眼。
我晚上要辦事,只吃了點素菜,思思看我不吃,也學我只吃素菜。蔡永飛一看挺無趣的,只好又給我們加了兩個素菜。倒是老驢,螃蟹,海蔘,大蝦,鮑魚等吃了個爽。
“小七爺,要不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再上山?”蔡永飛給我到了一杯露露。
“時間比較緊,早點比較好。”
“那山上有點……呃……魯哥跟你說了吧?”蔡永飛神秘兮兮的,“不瞞你說,我先後找了幾個法師都不行,但我相信你行!”
“爲什麼相信我呢?”我看他一眼。
“不瞞你說,前天我夢見菩薩了”,他壓低聲音,“菩薩說我修廟是大善事,但這廟過去不乾淨,續得一個大護法來此之後,纔可以開山門!”
“哦……這樣啊”,我點點頭。
“我看你就是那個大護法,肯定的!”
“您太擡舉我了,其實您自己纔是大護法,別的不說,建這個廟至少得花七八百萬。恢復古剎,爲當地百姓傳播正信,與衆生布道,這是大功德啊。”
蔡永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裡哪裡……其實我的意思是,你來了這個事就一定可以辦好,不急於一時,是不是先休息一晚再說?”
我心說你個土財主還敢打思思的主意,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口上不能明說,“飛哥好意我們心領了,不瞞您說,我們進山的時間是有講究的,這個不方便多解釋。”
一聽這個他不廢話了,“原來是按時辰的,明白了,這麼說我就清楚了。吃完飯,咱們休息一下馬上就進山!”
那座廟離小鎮有十五六公里,修的很不錯,山門下面有寬闊的停車場,還有一些商戶用房,一看就是作爲旅遊區開發的。因爲還沒開山門,這裡一片空曠,看起來有點陰森恐怖。廟門前點着幾個大功率燈泡,慘白的燈光下,廟門顯得很詭異。
看廟的工人沒住在廟裡,而是住在廟外停車場裡。蔡永飛不敢多待,跟工人們交代了幾句之後走到我身邊,“小七爺,我還有點事,就不陪你了,你自己多小心,有什麼事儘管給我打電話。吃飯呢,他們兩個會給你們解決,那邊還有帳篷,你們可以住那。”
我一笑,“飛哥放心,天不早了,回去吧,路上慢點開。”
等他一走,老驢問我,“曾爺,這地方看着像拍鬼片的,咱們真進去住?”
“你要是害怕,就住外面,我帶着思思進去。”
老驢一拍胸脯,“咱會怕?笑話,走!”
工人是爺倆,都行楊,姑且稱呼他們爲老楊和小楊。
老楊攔住我們,“大師,可別進去,那廟裡邪着呢,裡面不乾淨!”
“謝謝您,沒事”,我說。
“哎呀這個大師呀,你就是年輕呀”,老楊搖搖頭,“這地方以前啥來頭知道不?”
“不知道,什麼來頭?”老驢問。
“這山上以前有個小廟,有時候也有和尚來住。日本子來的時候,有些老百姓就經常到這裡來躲着。後來有一支游擊隊被鬼子追的跑進了山藏在那廟裡,鬼子來了幾百人,就是攻不進去,一發狠,拉了炮來一頓轟,把整個廟都會炸了。裡面十幾個游擊隊,有男有女都給炸死了,連屍骨都沒找到。”
我點點頭,“原來是這麼回事。”
“後來呢?”老驢趕緊問。
“聽老人們說,後來鬼子兵營就出了點怪事,死了不少鬼子。鬼子就找了個日本的風水先生,那先生說是這廟的事,就來擺了個陣,就把那十幾個游擊隊給鎮住了。這不蔡老闆後來要修這個廟,找了一個風水先生,那老頭說這廟不能動,動了會出事。他不聽,找了個大和尚就開工了,結果後來就總鬧怪事。原來俺們這塊十幾個工人一起看着,現在就剩俺們爺倆了,爲啥?那些廟裡的能鬧到外面來,就在帳篷外,人都嚇跑了!”
“就是啊,要不是俺們爺倆命硬,能鎮住,也早就被瞎跑了”,小楊補充。
我看看老驢,“怎麼樣,敢進去麼?”
“您說呢,還用問麼?咱驢爺啥沒見過,還怕這個?”老驢背起包,“哎我說老楊,那裡面有電麼?有廁所麼?”
“有倒是有,都有!”老楊面帶難色,“不過……你們還是聽我一句勸,別上去了吧。”
“您放心,我們心裡有數”,我說,“麻煩您跟我們進去一趟,把裡面的情況大概給我們介紹一下。”
老楊想了想,“好吧,走!”
這廟修的很大,因爲沒開山門,所以還沒掛牌匾。第一期工程包括一座大殿,兩座偏殿,一座飯堂,一座經堂,還有十幾間僧房和客房。整個廟基本都已經修好了,大殿裡的佛像也已經描金,整體看上去金碧輝煌。只是因爲整個廟宇空無一人,因而顯得很清冷。
老楊把我們領到一間客房裡,“這個屋子裡條件算最好的了,你們就住這吧,裡面被褥什麼的都齊全,還有電暖器和飲水機。”
“行”,我把包往牀上一放,“晚上我和思思睡牀,老驢你睡沙發。”
“沒問題!”老驢拍拍沙發,“舊是舊點,還挺軟和。”
“這是那大和尚之前住的,所以就屬這屋環境好”,老楊說,“廁所呢出了門往左一直走就到了,男同志小便直接在外面就行,就是女同志得委屈下了。行了,要是沒別的事,俺就先走了。”
“老楊別急”,我喊住他,“我跟你一起出去,你帶我把這廟轉一圈,然後我送你回去。”
老楊松了一口氣,“那感情好。”
思思湊到我身邊,“我跟你一起去!”
老楊給我們做嚮導,花了半個多少時把整個廟的主要建築簡單的瀏覽了一遍。這裡的佈局比較傳統,中規中矩,表面風水上沒有什麼硬傷,只是廟東北角堆了一些沒用完的砂石料,足足有幾十米高。表面上看問題就出在了這裡,艮位犯兇,易生怪異,再加上這裡地氣混亂,出現那些怪事也就不稀奇了。
“大師,你說這玩意怪不怪”,從大雄寶殿出來,老楊忍不住問我,“有佛祖在這,那些不乾淨的怎麼還敢鬧事?”
“這些佛像沒開光,就相當於普通的藝術品,那些靈體是不怕的”,我一指地面,“當初你們打地基的時候,出沒出過什麼怪事或是挖出過什麼沒有?”
老楊一聽這個,立馬來精神了,“有!當時挖出五個石頭錐子,都有一尺多長,讓大和尚給封到庫房了,現在還在那呢!”
“您打得開庫房的門麼?”
“那不能,鑰匙在老黑那,哪能給俺們”,老楊搖頭。
“是什麼樣的石頭錐子,你記得麼?”
“記得,就是那大石頭錐子”,老楊乾脆蹲在地上,拿過一塊小石頭在地上給我們畫出了大概的形狀。
“一共五枚?”我蹲下,“你記得挖出來的大概位置麼?”
他想了想,“大概就是這大雄寶殿後面,那裡原來有個地基,是老廟留下的。五個石頭錐子就圍着那地基,圍了一個圈,分佈的還挺勻的。”
我想了想,拿過他手裡的石頭,繼續畫,“您看是不是大概這樣的。”
“對!對!就是這樣!”老楊不住的點頭。
我放下石頭,站起來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五芒禁錮,這是日本陰陽師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