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區是所有區域中人口最密集的一個區。
這裡經濟發達,因爲這裡是整個土木堡的輕工業中心。各種化工廠、造紙廠、汽廠油廠、灰廠粉廠,星羅棋佈密密麻麻。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開始的設計就有問題,北城區的道路簡直反人類。整個城區上上下下架了三層,就像個多層蛋糕一樣。身在下兩層的人不論何時往上看去,都只能看到鋼鐵天頂,壓抑的很。
而且這裡羊腸小道密密麻麻、衚衕死路星羅棋佈。居住區、生活區、工業區,雜混交纏。
遠遠看去,簡直就是一大團根本找不到頭緒的線團。
走近了耐下心去再看……確實特麼的找不到頭緒!
上城區穹層的管道也多,但穹層那裡基本上只有管道。這裡還有大量居民,這些居民中的絕大多數都是各廠子的工人。因爲這裡的道路負載實在有限,各工廠甚至統一調控,將上工下工的時間互相錯開。
即便如此,北城區依然熙熙攘攘,這裡的道路幾乎每時每刻都摩肩接踵。
不是說北城區沒有寬敞闊大的地方。
相反,在北城區蛋糕一樣的結構的上層空間裡,豪宅豪庭遍地都是。
這裡不缺富豪,庭院修建的也是極盡奢華。
但是箭頭所指的地方可不是那些豪宅豪庭。叮咚叮咚,箭頭的指向很明確,就是需要鑽到那團亂麻一樣的窩棚區裡去。
頓時,狂笑哥不笑了。他只覺自己深陷泥潭,寸步難行。四面八方都是人,讓他甚至連點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之前還很順手的車子一下子就顯得過於臃腫龐大了。
“讓讓,讓讓!”狂笑哥奮力的掙扎着向前,甚至一不做二不休打算硬擠過去,但很快就被脾氣暴躁的工人老哥們教做人。
身爲靚團外門弟子,狂笑哥的武功確實比普通工人強的多。但是工人老哥老姐們平素朝夕相處同吃同工,是同一棟筒子樓的鄰居。互相打架吵嘴肯定少不了,但是好兄弟好姐妹也是一大堆,一聲咋呼立刻就能拉來一大片人。
尤其是對外的時候,分外團結。
爭執發生了。
推推搡搡之中,狂笑哥自然希望息事寧人,但是也不知道誰忽然喊了一句:“靚團的打人了!”
然後整個人羣就亂了。
工人老哥老姐紛紛回頭,一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的肌肉疙瘩。
操,靚團的怎麼滴了?孃的,輕輕鬆鬆送個外***我們這些拼死拼活幹活的人賺的還多,早就看你們不順眼了!
喲,還敢瞅我?你瞅啥瞅,牛逼嗎你是?再牛逼還牛的過生產線長和車間主任?大家誰還不是個習武之人了?嘿我這暴脾氣,看打!
“哦哦,各位觀衆大家看啊,狂笑哥不知爲何與北城區居民混戰在了一起!沃~~得天,看啊,狂笑哥被人從車上拽了下來,打的那叫一個火爆!看那些飛起的鞋,看那拳頭,狂笑哥被四面八方的圍毆啊!”
或許是因爲懸浮攝像頭的靠近,圍毆的人羣稍稍畏怯的躲閃了一點。
狂笑哥抓住了這一點機會衝回了車上,大吼一聲不要命的擰動電門發動彈跳,嗖的一下從人羣中騎着車子整個跳起,咣噹一下在一個大管道上墊了一下,逃命一樣的跑了。
“狂笑哥頭破血流,真是悽慘。不過幸好狂笑哥還保留着理智,沒有生出對抗之心,否則開了秘境的話他就真的不好走了。”
“我們看看,狂笑哥接下來會採取什麼樣的策略?”
畫面中,狂笑哥無法可想,只能學自己在穹層的策略,一掉頭衝進了那團密密麻麻的管路中,消失在鏡頭外。
然後。
主持人:“……”
主持人:“……”
主持人:“……”
主持人看看錶:“這都多長時間了,狂笑哥一直都沒露面!是走迷路了,還是陷入到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中了?或者說被人偷偷套上麻袋打暈了扔衝壓機裡面‘塑身’去了?呵呵,開個玩笑而已,不用當真~~”
“另外,順便一提,選手們在比賽的過程中還是儘量避免和路人產生衝突爲好。畢竟,這些都是您自己的行爲,比賽可不會因此而暫停。”
主持人笑的半陰不陽的,而電視前的某公子也是同樣的表情。
不多時,主持人對消失的狂笑哥失去了興趣,導播把畫面切換到了陰曉菲的身上。
“看啊,九號選手進入了北城區。”
同樣都是靚團弟子,陰曉菲的境遇卻與之前的狂笑哥有了天壤之別。
也不知是誰忽然喊了一聲,路上的行人嘩啦一下閃開一條道。當然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讓路了,但僅僅是讓道的這些在陰曉菲的眼中就足夠了。她一路飛馳可謂暢通無阻,向着箭頭所指的地方快速靠近。
不多時,陰曉菲的身影旋風一樣出現在了第五晶球前。啪,一巴掌排在晶球上,陰曉菲的耳中聽到了智囊們的聲音:“小菲姐,那小子速度非常快,全程無降速,即將進入北城區。”
陰曉菲向後瞥了一眼,一言不發繼續向前衝向最後一關。心中則默默唸叨,希望第四關足以把石鐵心攔住。
而石鐵心的耳中,音樂的曲調也變了。
老湯:“這位選手,一區涼涼送給你。”
“涼涼?”
“新歌,據說是太皇殿出品,我覺得很適合你現在的情況。”老湯語氣揶揄:“我聽說陰曉菲就是北城區出身,看來她真的是下了本錢了,把北城區弄的像她的盤絲洞一樣。”
這一招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只要陰曉菲算好時間,對照好上下工的時間表,預估好其他選手的路線,再找幾個班頭、組長、線長什麼的一說就行。只要班頭組長們答應了,這事兒就基本沒跑了。
不過石鐵心的臉上並沒有什麼擔憂的表情。
這種手段,也在他的計算之中。而只要算對了,即便是盤絲洞也絕非無懈可擊。
況且,石鐵心也同樣玩了手段。
正是他所做的五件事中的第四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