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一愣。
保鏢乙戒備地問:“是,你什麼事?”
護士嫣然一笑:“那邊有個先生說安初夏受傷了,讓我準備一些東西過來幫她處理傷口。”
安初夏馬上就猜到是剛剛那個奇怪的男子,正要拒絕,保鏢乙卻說:“安小姐,你的手還在流血,不能一直任它這樣,會破傷口,發炎了的話就不好處理,你也不想裡面的那位朋友擔心吧。”
她只好默默地坐了下來,任由護士姑娘幫她處理。
“天,你的傷也很重,怎麼也不趕快處理。”護士姑娘責怪,“你怎麼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初夏的喉嚨哽咽了一下,默默地望着她爲自己處理,過程中一句話都沒有說。
若不是蘇琪抱住了她,她何止只是這點小傷。
若不是因爲她,蘇琪不會受重傷的。
都是因爲她。
爲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小琪,你這個超級無敵小笨蛋。
處理好傷口,護士姑娘叮囑她,不能讓手碰水,不然的話會發火,定時回來打消炎針和吃藥。
時間過得很慢很慢。
差不多過了三個小時,紅色的燈終於滅了。
院長滿臉疲倦地出來,看見滿臉焦急地安初夏,沉吟了一下,這才告訴她:“她的頭受到了極大的撞擊,裡面有淤血,不過幸好暫時不是在危險的部位,手和腳都骨折了,現在已經駁上,有內出血的跡象,但已經處理好。”
“那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安初夏的眼淚再也忍不住,順着蒼白的臉蛋滑了下來。
院長搖頭:“有沒有危險,要看她能不能熬過今晚,若是明天能醒來,她就過了危險期。”
如雷轟擊,擊得她幾乎沒有站穩,搖晃了一下,保鏢乙連忙扶住她。
“現在送她進重症治療室,你們可以在外面看她,但是不能進去,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我會一直留在醫院裡。”
“……謝謝。”她哽咽,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心裡的恐懼已經不能用言語來形容,就算是被關在拘留室的時候,被那些凶神惡煞的警-察逼問揍打的時候,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恐懼。
她不能失去小琪。
不能失去。
意大利。傍晚。
剛下飛機的閆少帝,就看見談以風站在不遠處,很輕鬆的樣子,淺淺一笑:“以風,你的速度還真快,以爲你還在日本。”
他聳了聳肩,“小事而已,星一野答應了和我們合作。”
說着話,一邊向長長的黑色房車走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真正的地盤不是在S市,而是意大利。
談以風曾經在這裡打出了天下,是整個意大利黑手黨教父,後來他回S市接手閆氏,纔將一部份勢力轉回S市。
而這裡,他們交給了另外一位兄弟。
那個傳說中讓反恐部門十分頭痛的羅斯。
紀姐坐在兩大帥哥身邊,心跳得厲害。
儘管談以風也是一個好看的男人,但是她還是覺得閆少帝才最好看,明明談以風的私生活嚴謹,從來沒有緋聞,在S市也是極具黃金價值的單身漢,可是她就是和所有女人一樣,就是被閆少帝所迷。
她幾乎是着迷地偷偷地望着閆少帝的臉龐,根本沒有注意聽他們在說些什麼。
對於這次意大利之行,她簡直
覺得是上天對她的眷顧。
大家都知道,對於這樣的好事,從來都只會落到BREE的身上。
閆少帝問道:“已經查清楚了嗎?”
“你猜對了,是他給了莫大的好處星一野,讓他搶我們的東西,好讓我們和對方反目,他好趁機擊潰我們的勢力。”
他的脣冷冷一牽,“他的小動作還真是越來越多,現在星一野答應和我們合作,你不怕那隻狐狸出爾反爾,背後插我們一刀?”
以風似笑非笑,“別擔心,我答應了星一野,我們對於亞洲這邊的勢力一點興趣都沒有,只要他河水不犯井水,我們絕不會成爲他的威脅,若是他敢亂來的話,就別怪我們了。”
少帝聳聳肩,“羅斯對你一直很忌諱,難怪他一見到你就恨不得要殺你,你現在親自送上門,不怕他?”
“怕他?老大,你纔要怕他吧?他好像對你有興趣。”
紀姐不安地動了一下,實在不明白這兩個男人在說什麼,好像是在說公事,卻又不像,直覺告訴她,他們的話題實在不適宜她在場。
只好將視線移向了窗外,努力地不聽他們在說什麼。
這時候,她的移動電話響起來,解決了她的窘境,“你好,我是紀姐,有什麼事?”
她一聽,訝異地將電話交給閆少帝。
“閆先生,安小姐的車遇上了車禍。”
閆少帝臉色一沉,“那她怎麼樣了?”
“她沒事,只是受了些輕傷,受到驚嚇,她的朋友受傷很重,還沒有醒過來,司機來不及救,車爆炸,死了。”
“很好,你們保護她,不要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是,閆先生。”
談以風看見閆少帝的臉色陰沉難看,那是很少見的事,他無論遇上多大的事,都不會動容。
試探地問:“關於安初夏的?”
“他們說是車禍,可是直覺告訴我,絕不會是車禍那麼簡單。”他陰沉着臉說。
以風失笑,“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孩,你會不會想得太複雜了?”
“我希望你說得對。”
“那你打算現在馬上回去?”
“不必,我留上來的兩個人,有着十分豐富的經驗,有他們的保護,不會有人傷害她。”
“你對那小東西很緊張,不會是對她上心了吧。”
沒有回答。
“你可別忘記,你的未婚妻不是普通人,你是一定要娶安瑩瑩的。”以風提醒他。
閆少帝淡淡地說,“我有沒有妻子,和我對她的感情一點關係都沒有。”
“哇,你打算金屋藏嬌?”
紀姐咬了咬下脣,忍不住涌上來的醋意和嫉妒,閆總真的對安初夏上心了,爲什麼她進了公司那麼多年,他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卻對於安初夏卻是那麼特別,特別到幾乎所有人都猜得出來。
“我要她當我的女人。”閆少帝漫不經心地回答。
以風皺眉,打擊他:“不可能,我對她太瞭解了,那女孩個性倔強,骨子裡有着普通女孩沒有的清高,看她被你逼得無路可退都不用身體來交換,就知道她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你有老婆的話,她是死也不會做你的女人的,就算她愛慘了你,也不會答應。”
閆少帝不悅:“你對她很瞭解嗎?我要做的事,從來沒有人敢拒絕。”
“你用強硬手段?帝少
,我勸你最好不要,只會逼得她恨你,更是適得其反。”
“我的私生活,你別多管閒事。”他明顯的不想和談以風討論下去。
車晃了幾下。
然後傳來了槍聲,紀姐臉色大變,駭問:“閆總,發生什麼事?”
以風輕輕一笑,“不知死活的找死了,是誰這麼迫不及待?”
閆總叮囑她,“躲在車裡面,外面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來。”
兩個男人,透過車窗看向外面的情況,以風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兩把槍,扔給閆少帝一把。
“看來有人一早知道你要來的消息,想先下手爲強。”
“恐怕是有人透露我的消息給對方知道,讓我回不了S市。”閆少帝冷靜地判斷。
“人挺多的。”談以風挑眉。
他也挑眉:“你怕?”
以風哈哈地大笑起來,“我真的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閆少帝也忍不住綻開一個極動人的笑容,彷彿北極的光芒一般,寒冷奪目。
初夏守在重症室的外面,整整一夜,這一夜她的心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看着護士出出入入,也看着院長一次又一次地進來,再出去。
她的心反反覆覆地提上,降落,提上,降落。
可是蘇琪一直都沒有醒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
她幾乎都要哭出來:“小琪,我求你,你醒過來好不好?我答應你,以後絕對不強逼你省錢,你愛買什麼就買什麼,喜歡什麼就買什麼,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
突然,她看見蘇琪有了些動靜。
驚喜若狂。
猛地轉頭要提醒後面的人,護士早已經通知了所有人,院長爲首的醫生護士都進來,安初夏激動地渾身顫抖。
她被趕了出去,兩個保鏢坐在椅子上休息,看見她出來,連忙問,“蘇小姐是不是要醒過來了?”
嘴脣輕抖了一下,瞞眸的淚水,那是一種不知道該喜悅還是傷心的淚水,可是蘇琪終於有了反應。
她雙手捧在手心,第一次,她是這樣渴求上帝能聽見她的祈求。
一隻溫暖的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膀。
她猛地轉過頭,是閆少帝,妖孽俊美的臉龐浮着淡淡的關切,深沉如大海一般的眼眸有一種讓她心安的感動。
想也不想撲進了他的懷抱,滾燙的淚水溼潤了他的絲質襯衣,雙手緊緊地抱緊了強壯的腰間。
“救她,閆少帝,我知道你有辦法的,求你幫我救她。”她哀求。
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說:“放心,我帶了意大利最出名的醫生回來,他和院長聯手,蘇琪一定不會有事。”
他最終還是趕了回來,在槍林彈雨的瞬間,突然覺悟到,這一刻,她該有多害怕,她連一個親人都沒有,最好的姐妹和親人生死未卜。
除了他的媽媽,安初夏是第一個讓他牽掛的女人。
她這時候才發現,他的背後跟着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看起來很頹廢的樣子,一身好好的西裝被他穿得很邋遢,滿臉的鬍子,看不見樣子,另外一個是外國人,有着深邃的五官,海洋般的眼眸,不苟言笑。
“阿克,還不趕快進去。”
安初夏以爲阿克就是那個外國人,沒想到應聲的卻是那個邋遢男,他懶洋洋地說,“OK,放心吧小姑娘,你的朋友不會有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