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藥店

“沒想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也有藥店,不知道都賣些什麼?”一個穿着紅色魔法師袍的年輕女子拉扯着一個武士走了進來,“尼安,來啊,陪人家看看嘛,看看嘛。”初七沒有擡頭,仔細地觀察小學徒們將藥草分類。鎮子開放起,行人過多了許多,來這小店裡的人都不少,但都僅僅張望下就會自動離開。

這店裡沒啥藥賣,本來就是讓學習的人有一個能學習的場地而開的,架子上的藥瓶就不是賣的,是小學徒們自己煉製出來的初級藥品,擺在門口的小貨架上,除了能讓他們自己的成功,又能方便鎮民隨時取用。至於初七的私房藥,那可不是拿出來賣的。

“哎喲,就這些垃圾藥,也好意思開店,也不怕丟人。”女孩用手中的魔杖,輕挑地戳着架子上的瓶瓶罐罐,弄得瓶子相互碰撞,一陣亂響。

聽到這麼不客氣的評價,初七連頭也沒擡,才學的初級學徒,能練製出最低級的藥就不錯了。對於這些評價,沒有人有反應。

“莎麗,別胡鬧。”那名叫尼安的男子一把抓住女孩的魔杖,低聲呵斥了幾句,然後轉身對初七道歉;“非常不好意思,她年輕口無遮擋。”

“什麼啊!我……”莎麗還想說什麼,卻看到尼安銳利帶着警告的眼神,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你好!可以幫我拿一套常用藥品麼,以你藥師的眼光來配就好了。”尼安非常禮貌地提出要求,可能是讓自己的同伴這麼一鬧,不買點什麼感覺到不好意思。

“由我配?”初七從藥草堆裡擡起頭,上下掃了他的穿着。一身嶄新的銀色鎧甲,墨綠色的披風還有銀絲繡着花紋,披風下隆起的形狀應該是背後揹着的武器,臉上帶着笑容,但只是一種客觀的禮貌,是那種從幼年起接受的禮儀教育與自身優越感融合在一起的貴族氣質。初七估量了一下,他應該是位騎士,他的這用意也讓她看透了,想買點什麼來彌補同伴的無理。瞬間她心頭升起一個玩笑般的念頭:“要哪種藥?是探險還是日常應急用。”

“各準備一份吧!”尼安裂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

“幹嘛要買,我不是就是藥師麼……”莎麗不安被冷落,插了一句話進來。

哦,她也是藥師,怪不得看這些低級的藥不順眼,原來是想表達自己的能耐。這讓本來只是隨口接話在話頭上氣氣他們的初七有點想殺殺她風頭的衝動,她站起身來,靠着藥櫃上盯着他們。

尼安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雖然有點氣但還是好脾氣地只是瞪了莎麗一眼,馬上笑着對初七解釋:“我們不是藥草不多了,多準備點備用沒錯,不要再說多了!嗯?”最後一句加強了語調說給莎麗聽。

看來是他上了上風,初七翹了翹右手的小指,以食指與大拇指摸了摸自己的右耳垂,掃了一眼滿臉不高興卻又不能發脾氣的莎麗,眼珠兒一轉,從身上的藥包中抓出兩包自己平常用的那種小份藥包丟在櫃檯上。

“小包是常用應急的,大點的這包是探險的。一共是二十枚金幣。給錢吧!”初七對着尼安伸出了手掌,等着那個叫莎麗的女孩跳起來。

果然不出所料,莎麗一聽到兩包既然要二十枚還是金幣,馬上像被火燒一樣跳了起來,衝過來將兩份藥包打開翻倒在櫃檯上,一時間櫃檯上瓶瓶罐罐地亂滾;“搶錢啊,既然敢開出這個價錢,不就是些垃圾……”望着那藥瓶,最後一個“藥”字她再也說不出來了。這些藥她在尼安隨身帶的藥包中見過,危險時尼安也不時留給她幾瓶備用,她不但不知道配製,連名字也是尼安告訴她的,是尼安從他家那邊帶過來的比較希少的名貴藥品。

聽到這麼貴的價錢,尼安也楞了,但沒想到莎麗的反應會如此的激烈,又是這麼的無禮將藥包翻倒了過來,滿櫃檯的藥瓶咕隆咕隆地往櫃檯邊亂滾,他沿着櫃檯邊一掃手,將藥瓶一一接住,正準備擺放到櫃檯上,也被手中的藥瓶給吸引住了目光。

“解毒劑?安魂藥?驅百病?”他不可置信地叫出了藥名,還特意抓起這幾個藥送到眼前,看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我真沒想到,這麼個小地方,竟然有會做這麼稀奇藥品的人。”這些藥在他家那邊也非常的稀少,只有區區幾位有名的藥師纔會製作,還是限量出售,配方更是機密。

“這些藥……”他的眼神從手中的藥瓶移到初七的臉上,上上下下掃了幾遍,緊接着又將藥店裡所有的人看了一遍,半晌纔出聲;“請問,這些藥是誰煉製的。”

初七沒有回答他的話,將伸在他面前的手掌動了動:“要麼給錢,要麼就把藥留下!”

“錢沒問題,我是想問一下,你可以不可以告訴我……”他將藥收入隨身的藥包裡,迅速從腰包中掏出裝錢的布袋,抓了一把,數都沒數放在櫃檯上,迫切地等待着初七的回答。

初七細細地在櫃檯上的那把金子中,數出二十枚,掃入自己的荷包裡,頭也不擡:“收齊,請慢走。”

“哼,這些藥一定不是他做的,說不定不知道他用什麼手段從哪裡弄來的呢,尼安,你看他是什麼態度!我們走,不要理他。”莎麗又沉不住氣,手中的魔杖揮啊揮的,就快點到初七的腦門上去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她可是我們鎮裡最有名的藥師,她還是我們的老師!”幾個學藥草的小孩子沉不住氣替初七打抱不平,握着拳虎着臉,站起來盯着莎麗。

“小姐,出了店門請隨便說,請不要在這打擾我們。”初七做了個“請出門”的手勢,在小學徒們的頭上各拍了一巴掌,帶着他們蹲下檢查藥草有沒有分錯,不再理睬他們。

自己的同伴這話語、這態度也太丟人了,尼安臉色開始發青,也不能再繼續問下去了,他將櫃檯上多出來的金幣收好,拖着莎麗,明知道對方已不會再回答着他們了,還是對着清點藥草的初七點頭道歉告別;“對不起,我的同伴不會說話,打擾了。”說完,快速地退出了藥店。

“呼……”終於走了,初七對着他們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哎,還是漂亮女孩有任性與嬌慣的本錢。這麼一個嬌縱的貴小姐,看來那武士可有得麻煩了,初七笑着搖搖頭,有點同情那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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