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向晚清也還算可以,如今摸,卻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根本沒有什麼肉可以摸。
更像是一根骨頭在手裡硌手。
“想你了,就瘦了,難道不可以麼?”向晚清哭着說,聲音竭力在保持着平淡,但還是不能像是平常那樣。
墨司南坐下,雙手在黑夜中摸索着向晚清的臉,慢慢把她摟在懷裡,沉沉的閉上眼:“對不起,我來的晚了。”
向晚清這輩子哭的最嚴重的一次,就是這次,忽然去抱住墨司南,大哭起來。
墨司南也用力的抱着向晚清,但他說不出話來,唯有滔天的恨意對着顧瀟。
這一切在墨司南看來,都是顧瀟做的,所以他憎恨。
但向晚清哭着哭着忽然不哭了,墨司南還以爲背氣了,低頭去看向晚清,向晚清這才說:“你怎麼進來的?院子裡面都是狗,你是從窗戶進來的?燈怎麼都黑了?幾點了?”
墨司南忽然好笑:“什麼都別問,穿好衣服,我們一會離開這裡。”
向晚清看着他:“顧瀟呢?”
“正在找他,別讓我找到他,找到他,我會殺了他。”
墨司南說的絕對不是假的,他是真的這麼想的,要是抓到了顧瀟,一定會殺了顧瀟。
顧瀟把他的女人帶了出來,他怎麼可能放了顧瀟。
向晚清有些發呆,墨司南摸了摸,摸到了向晚清的衣服,給她穿好,抱着向晚清朝着外面走去,但他們剛走到門口,就聽見房間裡面有開門的聲音。
墨司南停下,轉身看着突兀中出現的一個影子,房間裡面太黑了,看不清是什麼人,但是墨司南還是感覺得到,對方是顧瀟,而且顧瀟的手裡有一把手槍。
“墨司南,把人放下,我會放了你,讓你滾回去,不然的話,我會開槍,結束你的生命。”
顧瀟的槍扣動擊錘,準備扣動扳機。
墨司南停頓下來,看着黑夜中的顧瀟,緩緩將向晚清放下,向晚清立刻擋在墨司南的面前,把墨司南擋在身後,即便是擋不住,她也不會離開。
墨司南擡起雙手握住向晚清的肩膀:“讓開一點。”
向晚清回頭去看墨司南:“我不讓開。”
“傻瓜,我不會死的。”墨司南低頭親了一下向晚清,黑夜中看不見什麼,也不管親的是哪裡,總而言之是親了一下。
跟着墨司南把向晚清拉到了一邊,要她不要亂動。
獨自對着顧瀟。
“把槍放下,我放了你,饒了你的命,但是我會撕碎你,讓你生不如死。”
墨司南的聲音漫不經心的,向晚清緩緩擡頭看着墨司南,感覺他是憤怒的,要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正因爲是這樣,向晚清把手擡起來握住了墨司南的手。
“司南不要傷害顧瀟,他是我舅舅。”
墨司南冷笑:“他也是魔鬼。”
向晚清緊緊握着墨司南的手,墨司南說:“男人之間的事情,女人不要摻和,你等一下,等一下我就帶你回去。”
“墨司南,你以爲你回得去麼?”顧瀟走了兩步,把手槍抵在墨司南的身上,墨司南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過了很長時間墨司南才說:“開槍。”
“你以爲我不敢?”顧瀟好笑,擡起手雙手握着手槍:“你以爲把我的狗全都毒死,把我的電全都截斷,讓我的人在黑夜中慌亂,我就拿你沒有辦法了?”
墨司南沉了沉眸子:“你有沒有辦法是你的事情,我並不在意,你有本事一槍打死我,沒有本事,我數到三,你放下槍,或許我們之間還有機會說說話。”
“墨司南……”
“一,二,三……”
“你……”
“好了,機會已經給過你了,是你自己不知道珍惜,那就沒有辦法了,現在該是我們算賬的時候了。”
墨司南擡起手,擺了擺手,黑夜中的世界,瞬間明亮起來,這一切就好像是一個夢境一樣,突然而叫人震驚。
特別是對面的顧瀟,後退了兩步,又馬上把手裡的手槍對準了墨司南,準備開槍打死墨司南。
可結果,他的手很慢,他還不是個能夠絕道一槍打死墨司南的人,也因此,一顆子彈從玻璃穿透,刺穿顧瀟的膝蓋骨,讓顧瀟一步沒站穩,忽然單膝跪在地上,手裡的手槍也險些掉在地上,但他迅速握住,不小心扣動扳機,砰砰兩槍。
事情來的突然,墨司南轉身抱着向晚清,向晚清則是嚇得雙眼圓凳,完全沒有反應。
顧瀟呼呼的喘息,墨司南知道子彈已經沒了,才把向晚清放開,向晚清雙手握着他的手:“我們走吧,別傷害他。”
墨司南只是看了看燈光下的向晚清,完全沒有理會向晚清的問題,而是擡起手放在向晚清枯黃的麪皮上:“這是怎麼了?好像是蒼老十幾歲還要多,難道我就那麼重要,想的已經蒼老了?”
墨司南的嘴脣顫抖着,向晚清搖了搖頭:“不是這樣,我們回去說,我不想留在這裡,我們走,走……”
向晚清拉着墨司南,想要馬上離開,墨司南卻握住向晚清暴瘦下來的手:“我處理好了就走。”
說完墨司南轉身看着單膝跪在地上,滿臉汗水的顧瀟:“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句話我一直深信不疑,但今天,我無法再相信了,或許老天爺打了個盹,所以纔會讓你這種人活在世界上。”
顧瀟緩緩擡頭,目光中一抹好笑:“墨司南,你比我也好不到哪裡去,我只不過做你想做不敢做的事情,我只不過只對她一個人壞了而已。”
“你真說得出來,如果這是好,那我對你也不錯。”
墨司南擡起一腳踹過去,顧瀟猝不及防,一把摔倒在地上,手裡的槍也扔掉了。
顧瀟氣不過咬着牙,從地上起來要去把手槍拿過來,向晚清從後面出去蹲下扶着顧瀟:“你怎樣了?”
“清清,我們走好不好,你答應過我,要一直陪我的,你現在後悔了麼?”顧瀟一把握住向晚清的手,向晚清搖了搖頭:“不是我後悔了,是一開始我就是想要你回頭的,可是你遲遲不肯回頭,你要我怎麼辦?”
顧瀟搖頭,滿臉的汗水與交集:“可是你答應過我,答應過我的。”
“我是答應過,但是……”
向晚清有些難以形容的痛苦,兩個男人,一個是她的摯愛,一個是曾經的親人,不管這其中發生過什麼,她都不能接受。
怎麼辦?該怎麼辦?
擡起頭,向晚清去看墨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