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怒了。
打從來到燕京城,他極少像今天這般惱火,儘管他的臉上看起來並沒有多大的波動,表情反應依舊從容淡定。
可他手腕間的青筋卻已然根根暴起。
馬老闆是沈秋打心底敬佩的從業者,沒有之一。
眼睛裡容不得沙子,不追求得失、不計較錢財,全憑一腔熱血在燕京城做生意,這種耿直的性情固然會得罪行業內的不少人。
但如果因爲這樣,而被人打的體無完膚,差點命喪黃泉,這一點沈秋決不能忍。
沈秋徑直出了醫院的大門,路過馬路邊上的一個古玩攤位,花了兩百塊從攤位上買來了一把約莫一米長的五帝寶劍。
所謂的五帝寶劍就是用清代五帝銅錢纏繞包裹出的一把寶劍形狀,傳說五帝寶劍可斬妖除魔,可鎮宅辟邪,今天沈秋就打算用這把寶劍來給不長眼的混蛋上一課。
……
彪爺掏寶店就開在潘家園的西區臨街區域。
新店開業,兩間房的門臉,招牌用的是燙金大字、鑲嵌的是仿翡翠的裝飾玉,也纔開業不到兩點,門口還擺放數十個開業慶祝的大花籃。
沈秋要來找彪子麻煩了!
這個消息第一時間在古玩街上傳開了,掏寶店門口當即就聚集了許多過來看熱鬧的羣衆,不一會的功夫就足足有數十號人。
“牛逼啊!沈秋翅膀贏了啊!這幾天燕京城沒熱度他就按耐不住了,想要製造熱度的嗎?軒寶齋一個數千萬資產的古玩店,欺負一個剛開業沒兩天的新店?這沈秋還要不要臉?柿子專挑軟的捏嗎?”
“你不知情就別亂說好嗎?明明就是這個彪子不上路子,強買強賣,花了十萬塊從人家店裡面搶來了價值數十萬的一件寶貝,還把人家給打進了醫院,這種人渣就不配開古玩店,我看他就不像是來潘家園做生意的,簡直就是進來搶錢的!我要是有沈秋這能耐,早扇他倆大嘴巴了!”
“ 你們也別小瞧這個彪子,既然敢在這個地段開店,就說明人家手上還是有幾份底子的!據我所知這彪子以前是開健身房的,手上有一大票兄弟在背後撐腰呢,沈秋想找麻煩?可能沒那麼順利,別事情沒辦着,再把自己給搭進去。”
“快看快看!來了來了!沈秋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就看到沈秋和炮爺後面跟着馬建峰,幾個人從市場方向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尤其沈秋的手上還拎着一把五帝寶劍,氣勢彪悍眼神犀利。
再看彪子掏寶店。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得知沈秋要來找麻煩,這家店的店員就把兩扇木門給關了起來,大概是做賊心虛了。
“狗日的!彪子!開門!”
炮爺手持出恭棍一馬當先,朝着掏寶店怒吼一聲:“尼瑪的!敢上門搶東西,卻不敢開門營業了!再不開門老子一腳踹翻你的大門!草!”
屋子內一片寂靜 ,大門紋絲不動,店鋪裡面的人好似什麼都沒聽到似的。
砰!
沈秋上來二話不說,一腳踹飛掏寶店的木門,其中一扇木門直接就被強大的力道給震飛。
店鋪裡的情況瞬間一目瞭然,老闆蔣德彪正帶着幾個小弟在櫃檯邊上打麻將。
就見這蔣德彪人如其名,長得人高馬大一身的肥膘,一米九的大個子、胸前的兩坨肌肉壯碩而飽滿,嘴上叼着一根香菸,吧唧吧唧的吞吐着菸圈。
大門被飛踹,蔣德彪反而不以爲然,吐掉嘴上的香菸,捲起袖子走了出來:“哎呦你大爺的!沈秋啊!誰給你的膽子,敢上門踹我家的店門?別特麼仗着你是今年的新人王,就欺負到我蔣德彪的頭上來,我蔣德彪雖然剛入這一行沒兩天,可也不是誰都能捏的柿子!”
“把東西拿出來……”
沈秋沒心情跟對方鬥嘴,直奔主題冷神道。
“東西?你說的是那件喜桶是吧?”
蔣德彪挺着強壯的胸肌來到沈秋的跟前:“啥意思啊? 我花錢從別人鋪子裡買來了一件喜桶?怎麼你也要刨根問底的呀?管天管地管不了別人拉屎放屁!嘿嘿!”
蔣德彪讓夥計拿上來一張合同書,他指着那合同書大聲喊道:“各位街坊鄰居們都看清楚了,這就是我跟馬老闆之間的合約書,明碼標價、一手交錢一手籤合同,都是按照正規程序來的!怎麼?現在你反悔了就想把東西往回要?我蔣德彪雖然是剛入這一行,但也懂得買定離手概不負責的江湖規矩!”
馬建峰指着那張合同書大聲爭辯道:“這合同書不是我爹跟你簽約的,是你們打完我爹,強行摁着他的手來的!是你們強逼着我爹來的!”
“小子!你不要胡說八道啊!我蔣德彪做生意從來都是誠實守信,從來不玩花裡胡哨!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強迫馬老闆來的!”蔣德彪極力辯解,行爲舉止異常誇張,好像真的有那麼回事似的。
“我……我親眼看到的!”
“行了建峰,不要說了。”沈秋擡頭正視蔣德彪,手中的五帝寶劍隨之拎到了半空中:“我沒時間跟你廢話,先把東西拿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沈秋?你在教我做事嗎?”
蔣德彪不由得一怔,雙手攤開說道:“想要跟我玩硬的嗎?你當我蔣德彪是被你嚇大的嗎!兄弟們都給我出來!也讓這這個沈秋師傅知道我彪爺不是好欺負的!”
隨着蔣德彪的一身呵斥,店鋪內的幾個角落人頭攢動,分別從各個角落鑽出來十多個彪形大漢。
這十多個彪形大漢都穿着統一的健身房訓練服,每個人都是身強體壯,肌肉凸起,感情這蔣德彪早就有所準備,這十多個手下早就在這等着沈秋的到來。
店外頭看熱鬧的羣衆頓時就議論開了:“看看!我就說這個彪爺不簡單吧!人家以前開健身房的,隨便一招呼就有大把的兄弟跟上來,這一個個壯實的跟牛似的,再看沈秋這邊就倆人!人家一人薅你們一撮頭髮,也能把你倆給整死!"
“沈秋這下碰到硬茬了吧,就算你今年風光無限,搶盡風頭又能怎樣,在蔣德彪的面前還不得低頭認慫?”
蔣德彪張嘴笑了開來:“沈秋?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就算我蔣德彪不跟你計較,我這幾個兄弟也不樂意,他們可見不得大哥受委屈嗎,還特麼被人上門踹了大門!”
蔣德彪圍着沈秋繼續轉圈:“沈秋!我給你兩條路選擇,一個就是你低頭給我認個錯!趴在地上學兩聲狗叫,我蔣德彪就大人大度就你放了個屁,不跟你計較!”
“要是你非要跟我硬碰硬,那我這幾個兄弟也不是吃素的!就讓他們來給你鬆鬆筋骨,讓你倆好好享受享受!”
“呵呵……”
沈秋冷聲一笑:“抱歉,在我這裡只有一條路……”
沈秋懶得跟着傢伙廢話,正準備下手給他長點記性,突然聽到外面傳來零碎的腳步聲,緊接着耳邊傳來兩聲震耳欲聾的聲響。
“砰!”
“轟隆!”
隨着兩聲巨響,掏寶店僅剩下來的幾扇木門同時被人踹飛,連同外面那燙金色的金屬招牌也被人一通給硬摔了下來。
沈秋回頭瞅了一眼,這一瞅着實被這背後的景象給嚇到了,不由自主喊了一聲。
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