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不是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瞭解,所以不知道。但是我自己心裡清楚,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陳曉說着就大聲痛哭起來,接着推開韓磊往躺在一旁的楊怡爬過去。
韓磊忽然被陳曉推開,一個重心不穩就直接跌坐在地上。不過他沒有起來去拉陳曉,陳曉現在需要好好哭出來,發泄一番。要不然肯定會抑鬱於胸的,這樣以後對她的身體健康有很大的不利。
陳曉爬到楊怡身旁,把她的身子抱起來擁在自己的懷裡。臉頰緊緊靠着楊怡那冰冷如霜的臉蛋,流着眼淚道:“楊怡姐,都是我的錯,我明明知道你這段時間說話有些奇怪,可是竟然根本就沒有往心裡去。楊怡姐,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傻呀!你要是跟我把事情說了,我肯定會幫你處理好的,爲什麼一定要走上這條路,難道我的能力你不清楚嗎?你爲什麼不跟我說啊!”
“楊怡啊!你怎麼就這麼狠心,有什麼事情爲什麼不說出來,你說出來的話,我們肯定會幫你一起解決的。可是你爲什麼不說出來呀。你這樣子了結自己的生命,不是要讓我們跟着痛苦嗎?”孫紅玉這時也爬過的過來,趴在楊怡的大腿上,痛哭流涕道:
“楊怡啊!爲什麼呀!這到底是爲了什麼啊?”曲春華這時也爬了過來,坐在地上拍了一下楊怡那雙僵硬的腿,捶胸頓足失聲痛哭道:
“嗚嗚嗚!”顧偉雄和樑天河兩個人,也跟着埋頭失聲痛哭,就連坐在牀上還一直哇哇大哭的兒子,他們也沒有心情去安撫。
這時韓師長抱着喜兒氣喘呼呼的,跑了進來。
看到這一屋子坐在地上痛哭的人,韓師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的話。
“媽媽,你怎麼流了那麼多血。”韓師長懷裡的喜兒一進來就注意到媽媽嘴角的血跡,還有那胸前那一大片紅彤彤的。這讓喜兒立馬哭紅着鼻子,金豆子直掉。
同時隨着喜兒的話,韓師長也注意到兒媳婦,當看到兒媳婦胸前的衣服那一大片的血跡,韓師長這個心喲!那可是刀割般的疼啊!這得流多少血,才能把衣服溼成那麼一大片。
而陳曉此時沉浸在痛苦的悔恨中,根本就注意不到喜兒,所以在喜兒問自己話時,陳曉顧着抱着楊怡哭得撕心裂肺,連看都沒看喜兒一眼。
喜兒看媽媽只顧着哭,根本沒有理會自己,就想馬上要從爺爺的懷裡下來。不過,馬上被爸爸的話給制止住了。
“喜兒,別下來,讓你爺爺抱你出去。”韓磊看着喜兒說道:
“可是爸爸,媽媽她…。”喜兒看着爸爸咽喉說道:
“你媽媽現在對需要的是好好哭出來。所以喜兒乖,跟爺爺一起出去。”韓磊繼續說道:
“對,喜兒,聽你爸爸的話,跟爺爺先出去。”韓師長說着,又心疼的看了兒媳婦一眼,就抱着喜兒走出去。
與此同時本來哭得到哭的肝腸寸斷孫紅玉幾個人,聽到了韓磊他們的對話,頓時個個停止哭聲,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們。這什麼情況?爲什麼喜兒叫韓磊爸爸,叫韓師長爺爺。
韓磊看着老爸抱着喜兒出去後,纔對孫紅玉他們幾個人說道:“我和陳曉早就在一起了,雖然我們沒有結婚,也沒辦法對外公佈我們在一起,但是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這一輩子永遠都不可能會開的。”
其實韓磊也不想說出自己和陳曉的關係,但是喜兒剛纔在茅草房那邊那麼大聲地喊爸爸和爺爺,這住在隔壁的鄭軒逸和沈佳宜肯定聽到了,還有剛纔他抱着陳曉哭,這孫紅玉他們過後想起來肯定也會猜到。
所以他和陳曉的關係也瞞不了了,唉!希望陳曉這些好朋友靠得住吧!至於鄭軒逸和沈佳宜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韓磊相信他們一定不會把他和陳曉的關係說出去。
孫紅玉幾個人聽了韓磊的話,雖然覺得很不敢相信,但是現在他們也沒辦法再多問韓磊什麼。楊怡的死給他們造成太大的衝擊,讓他們的腦袋都亂糟糟的,除了悲傷默默流眼淚之外,根本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事情。
“哇哇哇!”孫紅玉他們幾個人停止哭聲,兩個坐在牀上的孩子,那哭聲就顯得特別的響。
“還是先把孩子抱出去哄哄吧!免得把嗓子給哭啞了,那就麻煩了。”韓磊看着顧偉雄和樑天河說道:
顧偉雄和樑天河聽了韓磊的話,擦擦臉上的眼淚,從地上站起來,來到牀前抱起兒子往外走出去。
孫紅玉和曲春華看着他們走出去,彼此又把眼睛放到楊怡身上,看着楊怡那年輕的面孔,無聲無息的躺在陳曉懷裡,孫紅玉和曲春華忍不住又哭出了聲。楊怡還這麼年輕,這人生的道路還走不到一半,怎麼不讓人替她感到痛心和難過。
“楊怡姐,都是我的錯啊!”陳曉抱着楊怡哭泣着說來說去就只有這兩句。
韓磊從地上站起來,來到陳曉的身後坐下去,扶着陳曉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盡情的哭出來。現在自己能爲陳曉做的,也就只能這樣子啦!
而顧偉雄和樑天河剛抱着兒子從屋裡走出來,就看到鄭軒逸和沈佳宜兩個人氣喘呼呼的,扶着肚子從外面走進院門裡來。
“老…老…韓啊!這…這…”鄭軒逸來到韓師長面前,看着坐在屋檐下抱着喜兒的韓師長,手扶着肚子,彎着腰,話都說不完整。
“好啦!別問了,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趕緊坐下休息一會兒吧,看你都喘成什麼樣子的。”韓師長說着,就繼續輕輕拍着喜兒的後背。這喜兒今天看到了死人,也不知道會不會做惡夢。
“小顧,小樑,這…這…這真的…。”鄭軒逸身後的沈佳宜,看着顧偉雄和樑天河話沒說完,就直接掩面痛哭起來。
顧偉雄和樑天河看着沈佳宜哭,眼淚又刷刷的掉下來,他們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才讓楊怡自殺。
“哎呀!這到底是爲了什麼呀?”鄭軒逸說着,就蹲了下來跟着直抹眼淚。這多好的女孩子啊!怎麼就想不開要自殺呢。實在讓人感到太痛心了。
看着他們個個直抹眼淚,韓師長也忍不住雙眼泛紅。真搞不明白,那個楊同志怎麼想的。她這樣死了倒乾脆,也不想想別人會爲她傷心成什麼樣子。唉!自己兒媳婦吐了那麼多血,也不知道身體有沒有問題,實在讓他老頭子太擔心了。
………………………
晚上八點左右,曲春華家裡。
此時曲春華家裡已經佈置成靈堂,楊怡的屍體就用幾塊木板墊着兩條長凳子,擺在屋子中央。
陳曉跪在楊怡屍體旁,還是那麼悲痛欲絕哭着,哪怕此時她的嗓子已經啞成不像話,陳曉還是一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
“陳曉,別再哭了,你看你嗓子都啞成什麼樣了,趕快起來去紅玉家喝碗粥,休息一下。”韓磊來到陳曉身旁蹲下去說着,就要扶陳曉起來。
陳曉搖搖頭把韓磊輕輕的給推開,自己現在根本就吃不下任何東西,就想多陪陪楊怡姐。
“陳曉,你這都一整天沒吃東西的,甚至連一口水也沒有喝,如果你再不歇歇,這樣繼續哭下去的話,那你的身體哪裡受得了。”韓磊真的快要急死了,這白天的時候他本來是想拉着陳曉到市裡的醫院去檢查看看。可是那時候陳曉就是死死的抱住楊怡哭,無論自己怎麼說也沒有用。
孫紅玉從外面走進來,剛好聽到韓磊這話,也馬上來到陳曉身旁,沙啞的嗓音咽喉說道:“是啊!陳曉別再哭,楊怡要是在天有靈,看到你這樣子。肯定會非常心疼的,所以你聽話,別再哭了,起來喝碗粥吧。”
“我…吃…不…下。”陳曉張開嘴,聲音沙啞吃力地說道:
“你看你嗓子都沙啞成什麼樣子了?如果再不停下來的話,那你的嗓子還要不要。”韓磊簡直快要急死了,所以他這說話的聲音也大了非常多。
“是啊!陳曉,楊怡的後事還需要我們,所以我們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倒下。聽話,到我家先去喝點粥,然後再商量一下楊怡的後事要怎麼辦?”孫紅玉蹲下來摸着陳曉的頭,兩眼淚汪汪說道:
陳曉聽了孫紅玉的話,倒是沒有再拒絕,擦擦臉上的眼淚,動了動發麻的雙腿就想站起來。
韓磊和孫紅玉看陳曉要站起來,連忙一人一邊把她給攙扶起來。
雖然有他們攙扶着自己,但是因爲跪得太久了,所以剛站起來的陳曉,又差點跌倒下去。
“小心。”韓磊看陳曉差點跌倒下去,連忙抱緊她的腰。
“韓磊,要不然你把陳曉抱出去吧!陳曉這跪得太久了,這馬上要走路肯定是走不了。”孫紅玉看陳曉這樣,就看着韓磊說道:
“不用了,我沒事。”陳曉連忙擺擺手說道: WWW ¤ttKan ¤c○
可是韓磊並沒把陳曉的話聽進去,所以在陳曉話剛落下,就馬上把她抱起來往外走出去。
“啊!”陳曉被韓磊這樣忽然抱起來,給嚇了一跳。不過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就讓韓磊抱着走出去。自己現在不但雙腳發麻,還渾身沒什麼力氣,這要走的話確實很吃勁。
孫紅玉看着韓磊抱着陳曉走出去,轉身看向躺在木板上的楊怡。接着走上前彎下腰,把蓋在楊怡頭上的白布掀起來。
“楊怡,你怎麼就這麼傻。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輩子做姐妹的嗎?那你爲什麼要這麼傻啊!你這什麼話也沒說,不打一聲招呼,就直接走了。你這樣做,簡直是拿刀子在捅我們幾個人的心啊。”孫紅玉摸着楊怡冰冷的臉,眼淚嘩嘩直流哀哭道:
“嗚嗚嗚!”接着孫紅玉癱坐在地上,抓着楊怡的手痛哭起來。
這邊韓磊抱着陳曉走出來。
“韓磊,我是不是很沒有用?如果我腦袋聰明一點,或許早就聽出楊怡姐之前有些奇怪的話。”陳曉在韓磊懷裡,低着頭一臉頹廢說道:同時還在心裡補充道:如果自己那天用精神力查看一下楊怡姐的身體,那楊怡姐肯定就不會有這種結局。
“陳曉,你不要再鑽牛角尖了。這本來就不關你的事,哪怕換了任何一個人,也不會猜想到楊怡自殺。所以你真的不要這麼自責,你這麼自責的話,那不是要讓已經走了的楊怡愧疚嗎?”韓磊語氣溫柔的說道:
“不,這都是我的錯,你不懂的。”陳曉說着,把頭靠在韓磊的肩膀上,跟着眼淚又流了下來。
韓磊低頭看着又流淚的陳曉,雖然很是心疼,但是卻沒有再說什麼。現在自己說什麼陳曉肯定都聽不進去,只能這事過後自己再好好開導她。
這邊孫紅玉家裡。
曲春華,顧偉雄,樑天河三個人圍着桌子坐在一起商討楊怡的後事。
“天河,你明天到鎮上去給楊怡家裡寄信時,這楊怡身後事要辦的動西可一定要給買全了。對了,那個要燒的紙錢,一定要多買點。”曲春華沙啞着聲音看着樑天河說道:
“春華,現在國家反對封建迷信,根本不讓燒紙錢的,所以就算我們想偷偷燒給楊怡紙錢,也買不到紙錢。”樑天河說着,整個人就喪氣得不行。
而曲春華聽了樑天河的話,呆愣了一下,這眼淚又流了下來哭泣道:“可憐的楊怡,這連走了都收不到一張紙錢。這要是身上沒有張紙錢的話,地下的牛頭馬面會不會爲難她。”
“春華,別再哭了。兩個孩子都在屋裡面睡呢?你要是再哭下去,肯定會把孩子吵醒的。”樑天河拍拍曲春華的後背聲音咽喉說道:
其實別說春華了,就是自己現在也還是好想哭。楊怡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樣,她這走了,他們卻連一張紙錢都沒辦法給她燒。這讓樑天河本來就難受得不行的心,都快要難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