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瑜點了點頭,右手從懷裡掏出火靈珠,暗運烈火訣。
火靈珠靜靜的躺在他手裡,一動不動,猶如紮了根一樣,任憑他如何驅動,仍然是紋絲不動。
火老怪微笑不語。
趙瑜額頭上都出現了少許汗珠,雙修遠比他想的困難很多,光這第一步,看似十分簡單,但卻難以上青天。他生性倔強,猛一跺腳,低聲道:“起!”
火靈珠發出火紅的光芒,從他手中飛向了他胸前,一紅一黃兩顆靈珠在他胸前爭嫣,猶如兩顆明珠,甚是美麗。
火老怪讚道:“不錯。”
啊
趙瑜慘叫一聲,兩顆明珠猶如熄了火的燈籠自高處掉落了下來,在地上滾動了幾下才停了下來。
他感覺胸口一聲悶響,差點吐血,不停的喘着粗氣,後背上全都是汗。此處是寒冰重獄底層,冰冷異常,如此環境之下,趙瑜仍然出了大量的汗,可見剛纔的危險程度。
火老怪道:“我還是低估了這雙修之法的難度,你雖然做到了第一步,但是過於勉強,如不是火靈力與土靈力有相生的原因,你修煉的又是同一法決,加之又修煉了伏魔經,你剛纔之舉,輕則吐幾口血,重則內臟受傷,搞不好還會有損經脈,有損以後的修行!”
趙瑜拍了幾下胸口,憂慮的道:“這麼嚴重,那如何是好?”
火老怪道:“你也不用太擔心,萬事開頭難,你從今日起,先從基礎功法入手。白天或晚上你可以去自己修煉,功法上遇到的問題,第二天早上過來問我,我會給你一一解答。雖然我能給你講不少我自己的經驗,但那畢竟是我的個人感受,並不是你自己的,你還需多下些苦功。”
趙瑜道:“好的,我知道了。”
自此開始,趙瑜每日早上做完差事,便閉門偷偷的修煉。白天修煉法決,夜深人靜的時候,在後山比較偏僻的地方苦練法寶。
整個後山上樹木衆多,居住的人確沒有多少,居住的大都是外門弟子,入睡的時間都比較早。更何況趙瑜找的地方,白日裡都沒有半個人影,自然相安無事,無人發現。
時間飛逝,四年時間一晃而過,趙瑜也從原來十四五歲的少年變成了十八九歲的青年,個頭也高出原來很多,身體更加健壯了。
四年時間內,後山的生活跟原來一樣,寧靜。
四年時間內,白虎每年都會來“看望”下火老怪,問同樣的問題,他得到的答案確一直都沒有變過。
二十年一次的四派比試逐漸逼近,整個朝坤宗的氣氛也活躍起來了,弟子們期待不已,手足舞蹈起來。年紀尚小的弟子由於沒參加過這種盛會,自然激動萬分,而那些資質稍微老一點的弟子們,沒有半分興奮異常的模樣。而衆弟子之中,最興奮的就屬外門弟子,他們地位最低,若在平時,連步入前山的資格都沒有,唯有這種盛會之刻,宗門纔會破例。那種盛會是每逢二十年纔有一次的啊,機會難得。
清晨。
“懶蟲,快起牀了啊,太陽都曬到屁股了!快起來!”
砰砰砰
“誰啊?這麼討厭!”
“是我!”門外一個聲音懶洋洋的道。
“哦。”趙瑜披着外套拖着疲憊的身體打開了房門,見肥頭滿臉興高采烈的站在陽光之下,便驚訝的道:“你今天怎麼來了啊?稀客啊!”
肥頭不耐煩的道:“趕快走了,麻桿他們都先去了,讓我過來喊你。”
趙瑜一頭霧水的道:“去哪啊?”
肥頭罵道:“你腦袋都睡糊塗了,今天是大日子,要四派比試了!”
趙瑜啊的一聲,拍了下腦門子道:“我把這事給忘了,我們現在就走,可...可是我差事還沒做呢。”
肥頭打了一個哈哈道:“趕快跟我走了,差事的事,我已經給灰晨老人說過了,這幾日他都說會幫你,讓你好好的去玩。”
趙瑜笑道:“還是肥頭貼心啊,想的這麼周到。”
肥頭不好意思道:“沒有了,灰晨老人讓我給你帶一句話。他說:‘藏龍臥虎,小心在意’。”
“藏龍臥虎,小心在意?”
“是啊。他只說了這一句話,還讓我務必帶到,就走了。小瑜,那是什麼意思?”
趙瑜心想:“天虛的意思肯定是四派比試,人才藏龍臥虎,高人衆多,讓我小心在意,別泄露了偷師學藝的秘密,定是如此了!”他故作撓頭的道:“我也不明白,灰晨老人脾氣向來古怪,想不明白也是常理,咱們走吧!”他明知欺騙好友不妥,但是關於自己性命之事,不能含糊。
肥頭道:“好,我們走吧。”他嘴裡嘀咕道:“在自己宗門看場比試,能出什麼事,這個老頭還真是古怪!”
趙瑜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跟着肥頭向前山走去。
寒冰重獄底層。
火老怪笑着對灰晨老人道:“天虛,好久不見,你身體最近可好?”
灰晨老人道:“老骨頭了,還湊活,多活一些時日,也是多些日子等死吧了!”
火老怪苦笑了一聲,轉移話題道:“老友,四派比試了,又二十年時間過去了,時光飛逝啊!”
灰晨老人喃喃的道:“四派比試,四派比試!我至今還記得我首次參加這盛會的景象,時間飛逝,一晃幾百年過去了,我已經風燭殘年了!”
火老怪笑道:“那時候的你定是意氣奮發,正氣沖天,跟那些正道人士一樣,天天喊着替天除魔,是也不是?”
灰晨老人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火老怪道:“老友,如今你對正道與魔道有什麼看法?”
灰晨老人緩緩的道:“正邪之分,在於一念之間!”
火老怪哈哈大笑道:“好一個‘正邪之分,在於一念之間’!你的一句話,就足以傲視天下正道之士!”
灰晨老人淡淡的道:“我能有什麼本事,我如今只不過是個糟老頭子罷了。”
火老怪道:“你也不用感嘆,你我皆是大千世界之微塵,如今都是等死而已。一個人找不到自己的追求,就算能長生又有何用?也不過是具行屍走肉而已!”
灰晨老人道:“你何時變得想東西想的如此清了,你難不成真的想在這裡養老不成?如今的你可不像我以前認識的炎焃。”
火老怪道:“人都是會變的,也許我關在這裡久了的原因,思想也變得愚鈍了。”
灰晨老人冷笑道:“老鬼,你如今雖然仍被鐵鏈困住,我想鐵鏈上的金木二靈珠之力早被趙瑜那小子破了。沒有金木靈珠之力的捆縛,這裡如何能困住你?你如今的道行恐怕已經恢復了十之七八了,再給你一段時間的話,整個朝坤宗唯一能攔住你的,也只有清虛一人了!”
火老怪哈哈一笑道:“老友,你真是慧眼如炬,什麼都瞞不過你,可是有一點你確錯了!”
灰晨老人道:“什麼?”
火老怪道:“還有一人也可以!”
灰晨老人與火老怪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朝坤宗前山。這裡是朝坤宗宗門的根本,彙集了一門的精英所在,平時人數都衆多,如今更是人來人往,正道道門四大門派年輕弟子之間的比試,就要在這裡舉行。
一進入前山,趙瑜等人就感覺有點眩暈,眼前的景象自然非後山所能比的。宏偉的建築,寬大的廣場,弟子來來往往,五座山峰猶如五位巨人環繞着這裡,保衛着這方樂土,默默的守衛着這裡的人。
“哇,這裡的廣場好大啊!”麻桿驚喜的大叫道。他自從來到朝坤宗,從未步入過前山這片神聖的地方,若非四派比試,他窮其一生都不見得能有機會來到此地。他見到如今的壯大場面,自然高興異常,激動萬分。
黑心故作老成的正想挖苦麻桿幾句,確見路過的人都向他們幾個人投來鄙夷的目光,有的路人還用極低的聲音議論道:“那就是外門弟子,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井底之蛙!”
黑心表情變得極其不自然,有點尷尬起來,離麻桿他們幾個兩三尺之遙,以示不認識這些土包。可是他身上外門弟子的服飾確出賣了他,眼見仍然有不少內門弟子向自己投來非正常的目光,他心裡罵道:“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內門弟子嗎!老子是千里馬,只是沒遇到過伯樂,總有一天我會壓過你們!”他在心裡大罵了幾句,心裡舒暢了很多,一擡頭看肥頭他們走遠了,快步跟了上去。
趙瑜肥頭等五人除了冷麪閻羅冷冷的跟在後面,表情不爲眼前之景觸動,他們四人見到什麼就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見到什麼都感到新鮮。
肥頭望着冷麪閻羅道:“閻羅大哥,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悉的樣子,你以前來過這裡嗎?”
冷麪閻羅淡淡的道:“上次四派比試,我跟別人來過一次。”
肥頭他們哦了一聲,便沒有再追問起來,他們素知閻羅來朝坤山的時間是幾人最長的,此人不喜歡說話,整體怪怪的,一副看不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