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積鬱成疾以致暈厥,幾貼藥下去他便能恢復神智。如此簡單的病症,隨便找個大夫,便能醫治,你們幹嘛千辛萬苦地上這香爐峰找我啊?”男子一邊在案前爲莫彥配藥,一邊略微不滿地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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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們知道。他頭上的白髮能醫治嗎?”水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男子不答反問:“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第一眼便覺得這個女子與妻子的容貌有些相似,男子忍不住探聽她的隱私。
“他?呵呵~~~是我名義上的丈夫。”水兒倒也沒有隱瞞,苦澀地回答。
男子的神情一陣恍惚,頓覺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識。
自己愛着的那名女子愛着的卻是他的師兄,他的師兄卻又對他、對他抱持着可怕的念頭。
男子一時間有些同情起將躺在竹榻上昏迷不醒的莫彥送來的水兒了。
“他的白髮蓋因他的心病所致,只要打開了他的心結,我便有法子使他的黑髮再生。”男子篤定。
水兒一陣失落,苦澀地笑笑:“那、那就算了。他的心病恐怕一輩子都無法痊癒了。”
因爲對水兒有着莫名的同情,原本不欲與他人交談的男子繼續追問水兒:“爲什麼?”
“那個人已經死了。”水兒掩藏不住滿腔的悲傷,捂着嘴衝出門外,“失禮了!我先出去一下!”眼眶中淚水汨汨而下。
出神地望着匆忙離去的水兒,男子心中一塊柔軟的地方被觸動。
對着水兒離去的方向,男子暗暗地發誓:“不能讓她走上與恨兒母親相同的道路,我必須好好醫治這個少年,盡我所能地去撫平她心中的傷痛。”
顯然,男子會意錯了水兒與莫彥的感情了。
男子說得果然不錯,只是他的一碗藥,喝下去不過半個時辰,莫彥便醒了過來。
掙開迷茫的雙眼,莫彥怔怔地開口:“這裡是哪裡?”
“會稽,我家。”坐在牀邊的男子淡淡地回答,眼神並未放到莫彥身上,而是低頭一直研究着自己手中的藥草。
“哦。多謝你把我弄醒。”莫彥緩緩地撐起身子。
“你這是要幹嘛?”餘光掃向莫彥,男子不悅地問道。
“我、我得馬上回湖州,憐他一定在那裡等着我,我一定要找到他!”說着,莫彥便要下牀。
“人都死了,你何必自欺欺人?”
男子不輕不重地說了這麼一句,讓莫彥的動作滯了滯。
“不!不會的!憐他不會丟下我一個人走的!他只是因爲中毒需要在別人那兒修養,身體好了,他就會找我的!”莫彥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叫着。
“你最好不要亂動,不然我指不定給你一劑毒液,讓你的雙腿殘廢掉,這樣你就永遠都不能去見你那個叫什麼憐的人!”男子語出威脅之意。
“你爲什麼也要拆散我們?!爲什麼你們都要拆散我們?!爲什麼?!”莫彥憤怒地質問,人卻再也不敢往塌下走去。
“男子相戀本就有悖常理,更何況你們是兄弟,自然會得到諸多阻攔。”男子平靜地道出事實,倒是沒有對莫彥產生鄙夷。
在男子看來,別人的感情是他們自己的,與自己並無干係,自己無權也沒那種瞎功夫對他們品頭論足的。
心中的隱痛被狠狠地挖出來,莫彥頹喪地躺回竹塌,無神地望向屋樑,一語不發。
男子相戀?是啊!我如此執着地恨着他,如此介懷他拋棄我,我早就是愛上了他呀!可笑的是,直到今天我才認清楚這個事實!過去的我卻執意地去報復他,即使他跳入湖中,我也沒有對他說出過一句“我愛你”。
我真的是後悔了。
憐,我的悔意你是否能感受得到?
而你究竟在哪裡呢?
他們都說你死了,可是我並沒有見到你的屍體,所以,我堅信你一定是在某個地方等着我去接你。
“小彥!”與莫彥躺着的這個藥爐相隔不過一個房間的密閉房間中,昏迷了兩個月的另一名白髮男子大叫一聲。
隨即,他便又昏睡了過去。
“啊!是不是憐他在叫我?我好像聽到了他的聲音了!”莫彥一個躍身,從榻上跳下去,拽着男子追問。
“或許是我另一名病患醒了,我去看看。”不欲與人有什麼肢體接觸,男子不着痕跡地推開莫彥的手,起身離開。
臨出門時,他嘆息地拋下了一句:“逝者已矣,你還是憐取眼前人吧。”後推門離開。
莫彥卻是失望地站在原地,久久不作反應。
在門外整理自己的悲傷情緒的水兒也聽到了那聲叫喚,奈何聲音太過沙啞低沉,她並沒有聽清楚,正要返回去問問男子,男子卻已經出得門來。
“醫聖,您這是幹嘛去?”攔在男子面前,水兒好奇地問他。
“我的另一名病患大概醒了,我去看看。”走了沒兩步,男子又道,“那個,裡面的那位醒了,你去看看他吧。”
“好的。謝謝醫聖!”道過謝,水兒與男子擦身而過。
下一話《幾回魂夢與君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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