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精靈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可以說它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莽撞的人類。
那條火龍已是火元素中的精髓,不是普通的火元素能夠比擬的。
她就那麼徒手對抗火龍,無異於引火自焚。
自從試煉塔存在以來,不斷有人類前赴後繼地進入這裡,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類,敢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和元素之力抗衡。
換句話說,水燁在它眼中已經和瘋子差不多了。
可是,就在它認定這個人類一定會被火元素幻化的火龍燒成灰燼的時候,她卻用那點兒微不足道的靈魂力將它禁錮了起來。
之後不顧衆魔獸的阻攔,生生將那絲火元素引入了體內,
只見她當即盤膝坐下,如同抽絲剝繭般煉化着那絲火元素。
此時,她的雙手明顯已經被火元素灼傷,但她就像不知疼一般,脣邊漾出了一抹燦然的笑意。
反轉,就在一瞬之間。
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困難,那絲火元素就被她煉化融入了靈海之中。
須臾,水燁挑釁地擡起頭,看向漂浮在半空的火精靈。
晶亮的桃花眼中盛滿了笑意,雖然沒說話卻足以表明她的態度。
面對強大如斯的火精靈她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膽怯,並且已經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之前的做法並不是莽撞之舉。
火精靈雖然不想承認,但它卻不得不承認這個人類讓它驚歎。
這一刻,第一層的試煉到此結束,塔中紅光大盛,將水燁傳送到了第二層的試煉之地中。
在距離試煉塔不遠的地方,申屠鴻煊因爲擔心並沒有走遠。他始終注視着試煉塔,卻驚奇地發現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層的光亮就已經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第二層的水藍色光芒大作。
一滅一亮之間,代表着水燁已經成功地通過了第一層的試煉。
他驚訝地“嘖嘖”稱奇,無意識地喃喃自語道:“真是個小變態,這樣下去估計用不了二十天就能夠從塔中走出來了。”
不行,他不能再留在這裡受刺激了。反正時間還早,他還是去閉關好了。
想到這兒,他轉身離開了試煉塔所在的地方,豔紅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濃濃的霧氣之中。
就在同一時間,回到煙雨閣中的楚鳳音已經聯繫上了身在幻海的父親。
幻海王楚雨竺此時正在陪自己的王后賞花,見傳訊玉牌閃爍不停,立刻接通了兩邊的聯繫。
“音兒,這纔剛剛分開幾個時辰就想父王母后了?”
“父王,音兒有事求你,你一定要答應女兒的請求,否則女兒就死給你看!”話落,人已經“嗚嗚”地哭了起來。
王后聞聲急地奪過玉牌,柔聲安慰道:“母后的寶貝女兒這是怎麼了?快別哭了,你這哭得母后的心都要碎了。有什麼事慢慢跟父王和母后說,母后做主答應你,不管是什麼事我們一定給你撐腰。”
“母后,表哥他……他就要被人搶走了!”
“什麼?搶走?”
王后聞言和楚雨竺對視一眼,兩人的神色都變得凝重了起來。
有關於女兒和外甥的婚事,楚雨竺已經不止一次和妹妹談過了。可以說這件事早已經得到了兩方的默認,就等着找個合適的機會讓兩個小輩成親了。可是這種時候竟然出了意外,而且還是女兒哭着和他們說的,這件事必須要慎重對待。
楚雨竺頓時黑了臉,肅然問道:“音兒,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父王,姑父的外甥女住進了蜃影宮,不僅就住在表哥的院子旁邊,而且兩人還一起進入了祖地試煉。表哥明明知道這幾天女兒就會去找他,他竟然還和別人一同進入祖地,肯定是不想要音兒了!”
楚鳳音越說越傷心,傳訊玉牌的另一邊不斷傳來她的哭聲。
楚雨竺憤怒地一掌拍碎了桌子,怒吼道:“豈有此理!父王這就過來,這件事你不要管,父王來給你解決。”
“好,那音兒等着父王。”
楚鳳音掐斷了兩邊的聯繫,用絹帕擦了擦眼淚。
她的眼底閃爍着志在必得的幽光,脣角緩緩上揚,勾出了一抹得意的淺笑。
傍晚時分,楚雨竺的到來驚動了整個蜃影宮。
一些嫡系弟子都知道這位大人物的身份,不知是什麼事能夠讓這位大佛親自駕臨。
雖然蜃影宮能夠與其他幾大隱世勢力並稱,但面對神秘古老的幻海也不敢怠慢。
申屠滔作爲蜃影宮的老宮主親自接待了他,見他來者不善,先是派人將兒媳叫了過去,然後纔出言詢問他的來意。
楚雨竺正在盛怒之中,就算面對申屠滔這個長輩也沒有給個好臉色。
他端坐在太師椅上,開門見山地道:“本王這次前來,就是專程來商談音兒和鴻煊的親事的。他們兩個也不小了,這件事也該提上議程了。”爲了以防再出現什麼變數,這件事必須儘快解決。
申屠滔聞言一愣,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想到燁兒和鴻煊此時正在祖地之中,握拳輕咳道:“那個……幻海王,這件事是不是着急了一點兒?”
他還沒弄清楚那兩個小的有沒有私定終身,這幻海王怎麼又攙和進來了?
真是糟心,一個兩個就沒有省心的。
楚雨竺眯了眯眸子,說道:“他們兩人的婚事,本王早就已經和妹妹商定了。這次來就是爲了定個好日子,讓兩個孩子儘快成親。老宮主當初也沒有反對,不會這時候告訴本王不行了吧?”
“王兄,你怎麼來了?”
這時,匆匆趕來的楚雨沁邁進了門檻。
即使她沒有聽到兩人之前的談話,也感覺到了兩人間異樣的氛圍。
楚雨竺因爲女兒的婚事連帶着對妹妹也有了意見,見到她來不但沒有露出笑容,反而質問道:“怎麼,王兄不能來嗎?”
“自然不是,只是王兄來之前應該給妹妹傳個信,妹妹也好準備一下。”楚雨沁尷尬地笑笑,詢問似的看了申屠滔一眼。
申屠滔知道兒媳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捋着鬍子解釋道:“幻海王說此次前來是爲了商談煊兒和鳳音的婚事,你是煊兒的母親,又是鳳音的姑姑,這件事你也該聽一聽,發表一下看法。”
聞言,楚雨沁覺得額角開始隱隱泛疼。
她原以爲已經將侄女安撫住了,誰知道那丫頭竟然揹着她聯繫了王兄。
如今燁兒和兒子都在祖地之中,她還沒來得及詢問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這王兄又前來逼婚,真是讓她左右爲難。
思忖了片刻,試着安撫道:“王兄,你看這件事總要問問煊兒和音兒的意思是不是?既然已經來了,就先住下來慢慢商議如何?”看來只能儘量拖延了,怎麼也要和相公商量一下再說。
楚雨竺本來就不太好看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冷哼一聲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你我這些長輩商定就可以了,不必詢問小輩的意見。再說,音兒肯定是願意的,難道說煊兒不願意?”
“那先把音兒叫過來問問吧。”
楚雨沁話落叫來身邊的侍女,低聲吩咐道:“去將鳳音公主請過來,另外,將王兄的來意稟告給宮主。”
少頃,楚鳳音款款地走進了議事殿。
她先是甜甜地叫了聲父王,然後便在下首位置坐了下來。
雖然已經知道父親的來意,但她沒想到他會來的這麼快。看來今日可以進入祖地尋找表哥了,這次絕對不能再讓他逃過去。
楚雨沁看見侄女的神情心下一沉,但還是不死心地詢問了一句。
“音兒,你父王是來商討你的婚事的。姑姑覺得這件事應該詢問一下你們的意見,說說你的想法吧。”
“音兒全憑父王做主。”楚鳳音說完嬌羞地笑了笑,其中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
楚雨沁從前一直很疼愛這個侄女,甚至爲了她不顧兒子的反對將人困在家裡。可是此時不知爲什麼卻高興不起來,就連看到她臉上的笑意都覺得心煩。
可是楚鳳音卻像沒看到一般,進而詢問道:“姑姑,既然表哥此時正在祖地中,能不能允許音兒也進去呢?”
“這……”楚雨沁下意識地看了自己的公公一眼,緩緩搖搖頭,“音兒,那裡是蜃影宮的祖地,外人是不能進入的。你表哥過不了多久就會出來的,你難道還擔心他跑了不成?”
楚雨竺也覺得女兒的要求有點兒過分,要是今日換成申屠鴻煊要求進入幻海禁地他也是不可能允許的。
於是轉頭看向女兒,輕斥道:“音兒,不得胡鬧!”
“父王,女兒沒有胡鬧。既然姑父的外甥女可以進去,爲何音兒就不可以進去?申屠爺爺是看着音兒長大的,難道音兒還不如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野丫頭親近嗎?”楚鳳音不高興了,說話也就沒了分寸。
楚雨竺想起女兒之前的哭訴,覺得女兒說的話也有些道理。
剛要幫着她說句話,就聽申屠滔一掌拍上桌子,怒喝道:“住口!燁兒是老夫的外孫女,不是什麼突然冒出來的野丫頭!”
楚鳳音被嚇得打了個哆嗦,低聲駁斥道:“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外孫女不就是外人嗎?”
“音兒!”
楚雨竺蹙眉制止了女兒的胡言亂語,他今天是來解決問題的,不能因爲女兒的任性把這件事搞砸了。
更何況說到底他們幻海和蜃影宮還是姻親,總不能因爲女兒的事讓妹妹今後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