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川流不息。
此刻正是上班的高峰期。
只有極少數的公司，像陳雨澤他們這樣要比正常工作時間提前1小時到。
上班要帶工牌...不準再辦公室吃早餐...每日要寫總結...
這個不正規的公司裡只有規矩是最正規了。
陳雨澤來到公司大樓外，伸了個懶腰，才終於想起來自己爲什麼會趴在辦公桌上睡着了。
前一天無償加班到今天的凌晨2點，只爲了趕一個項目規劃的PPT。
3天的工作量被壓縮成一天，還要員工動用自己的休息時間加班。
重點是陳雨澤居然沒有反抗。
反抗？
作爲一個社畜，他好像連反抗的權利都沒有。
想到因爲加班早上多睡了一會兒，連早餐都沒吃的陳雨澤走進公司附近一家早餐店。
在這裡，陳雨澤終於找回了一些熟悉感。
這家店是陳雨澤剛入職那天開的，他是第一個顧客，爲此老闆還專門送了他一張永久8折卡。
陳雨澤向來勤儉節約，所以後面好幾年他都是在這裡吃早餐。
有時工作加班的晚了，晚上也是在這裡解決。
日復一日，和這裡的老闆也結下了不錯的關係。
這不，陳雨澤一進門，老闆就親切的招呼道：“小陳啊，今天來晚了，這個點你不是應該...”
陳雨澤趕緊示意老闆打住。
老闆悠然一笑，瞬間就懂了他的意思。
點了一碗這裡的招牌陽春麪，陳雨澤坐下來就開吃。
嘴巴里是熟悉的味道。
好像一切，都回來了。
“插播一條早間新聞，荊沙市，廣北大道出現社會報復性式的攻擊，嫌犯持槍抓捕了7名人質，目前正和警方對峙中...”
廣北大道...
不正是自己所在的這條大道嗎？
“老闆來碗牛肉麪。”
一位陌生男子選擇坐在陳雨澤身邊，看着新聞感嘆道：“這世道啊，越來越亂了...”
陳雨澤沒有接話，只是低頭吃着自己的面。
“可不是嘛，廣北大道，看來離咱們這兒不遠呢。”
鄰桌的是個中年大叔，聽到有人在說新聞相關的，頓時起了勁。
21世紀末，貧富差距越來越大，哪怕是在足夠優秀和強大的華夏國，這種報復社會的人也屢禁不絕。
這也是陳雨澤明明在公司待的十分痛苦，卻依然堅守自己崗位的原因。
和那些流離失所無家可歸的人對比，自己過得還算體面。
想到這句話，陳雨澤覺得莫名的耳熟。
原來，老闆開會罵人時，就經常提起這句話。
陳雨澤暗自自嘲，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做聲，吃完麪選擇到櫃檯結賬。
“咦？我的晶卡呢？”
和陳雨澤一同前往結賬的，還有一個女生。
她低頭翻着包包裡面的東西，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那張晶卡。
現在這個年代，虛擬貨幣早就替代了傳統的紙幣。
而以前的移動支付畢竟是屬於企業的，後來國家收回了這一權力，統一使用晶卡，代替了原有的支付方式。
晶卡一直都有一個讓人詬病的地方，那就是容易丟。
因爲這個，又養活了一批從出江湖的小偷。
當然，卡是和個人身份綁定的，小偷是無法使用的，他們的目的也只是在晶卡本身。
晶卡本身就是稀有材質打造，黑市收這些東西的大有人在。
老闆看到女子焦急的樣貌，出聲提醒道：“賬就先免了，快去找找卡丟哪裡了吧。”
“從我卡里扣吧，我來幫她先付了。”陳雨澤說道。
女生用感激的眼光看着他，嘴裡不停道謝。
陳雨澤知道，老闆在這裡開店，扣除驚人的房租水電費之後，所得的收入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多。
這句話說出，陳雨澤又補充道：“要按我的八折優惠啊...”
“你小子...”老闆呵呵一笑，沒有拒絕陳雨澤的好意。
陳雨澤插兜，摸了摸自己兜裡的晶卡，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好看了。
“小陳啊，難道你的晶卡也...？”老闆表情也變了。
一個人丟，或許是碰巧，兩個人，就不一定了。
很有可能他的店，被小偷給盯上了。
陳雨澤從睡醒到現在，只接觸過那個他連名字都想不起來的同事。
不，不對。
還有一個人。
吃麪時，有意靠近自己的那個男人。
“我去查一下監控！”老闆這時候也顧不上生意了。
他知道，蝗蟲不抓出來，以後敢來他這裡消費的人只會越來越少。
陳雨澤打斷面店老闆“不用了，我好像知道是誰在在這裡偷東西了。”
陳雨澤已經看到那個男人起身離開，這個時候再去看監控，別人人早就跑沒影了。
“站住！”陳雨澤小跑到那個男人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好像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
那個男人個子和陳雨澤差不多高，也有一米八幾。
陳雨澤扯住他，他轉身和陳雨澤平視。
“朋友，說話可要注意點，我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了？”
男子有恃無恐，面帶笑意地說道。
難道...他搞錯了？只是巧合？
陳雨澤掃了這人一眼，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男子全身被陳雨澤看了個透。
就連下面穿着紅色的內褲，也被他看了個正着。
晦氣！
他看到男子上方兜里正揣着好幾張晶卡，看樣子他這一上午收穫還不少。
得知真相的陳雨澤懶得和他爭辯，伸手就往男子兜裡伸。
方纔還一臉笑意的男子，此時臉上已經掛滿了不爽。
男子還有些不明白，陳雨澤怎麼這麼篤定自己就是偷了他晶卡的那個人？
“想動手是嗎？旁邊就是警察局，你可要小心點。”男子出言道。
警察局？那正好把你辦了。
麪店老闆也開口說道：“小陳，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來。”
老闆的意思是讓陳雨澤不要動手，不然後面可就說不清了。
陳雨澤盯着那陌生男子，靜靜地等來警察過來。
不到2分鐘，一名警察趕到現場，警察呵斥道：“都在幹什麼都在幹什麼？鬆手！靠邊站！”
陳雨澤看着趕來的警察，並沒有鬆開拽緊男子的手，他說道：“警察先生，他身上有贓物，我建議先搜查他全身。”
警察先生感覺到自己的職業被冒犯，語氣低沉道：“我是警察還是你是警察？我叫你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