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看着魔力顯微鏡目鏡顯屏上的畫面，甘谷雨都可以想象，自己此時的臉色有多難看。
他扭頭看向谷珊珊：“你都向樣本里面加了些什麼試劑？”
“我，我沒有，什麼都沒加！”谷珊珊急忙擺手道，“您說這病毒樣本量太少，要我培育一批用來做實驗，我這纔剛完成了第一代的培育，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當時我也在場。”一旁的蘭瑟爾也輕聲向甘谷雨解釋道，“珊珊的操作並無失誤之處，樣本不存在被外界環境污染的可能。而且這次病毒的變異，就像是約好的一樣，哪怕處於不同試管中，也幾乎是同時爆發。只有存放在高時間流速比的容器中的樣本，目前尚未發現異常。”
甘谷雨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微微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艾瑾兒體內的這個病毒，根本就不是直接致病因素。真正要人命的，其實是這種病毒在自我複製的過程中，出現的各種變異病毒！”
蘭瑟爾嘆了口氣，點頭道：“那種每隔七日必須服下一粒的藥丸，其實應該是一種能讓母體病毒進行穩定複製，避免變異病毒出現的藥劑。若是沒有這種藥劑加以抑制，母體病毒就會在一段時間後，出現爆發性的變異分裂。”
“這，這豈不是意味着，之前我們對這種病毒致病原理的分析，完全是錯誤的？”谷珊珊驚呼了一聲，“按照那樣的思路，實際上是根本不可能研發出解藥的吧？”
實驗室內頓時落針可聞。
“老師，這是樣本檢測數據。”這時，又一親傳學徒急匆匆走了進來，將一紙報告遞給了甘谷雨，“初步分析，變異病毒包括了球狀、冠狀、絲狀、桿狀等多種病毒，每份樣本中病毒大類基本一致，但細化下來卻是完全找不出其生成規律。哪怕同是冠狀病毒，其表面的糖蛋白也有差異。”
“隨機變異麼？”甘谷雨咬了咬牙，“單憑這一點，想要研製出針對性藥物，就已是難如登天了。”
蘭瑟爾急忙安慰道：“老師請放心，不過是重頭來過而已，我們並非沒有機會……”
“來不及了。”甘谷雨輕嘆了一聲，搖頭道，“魔醫那邊，肯定也在按照之前的思路一條路走到黑。這樣的話，恐怕艾瑾兒留給咱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費了這麼多心力，最終還是隻能依靠你孤注一擲麼？甘谷雨的腦海中，一把看上去極其普通的古樸魔杖正靜靜地躺在那裡，不時有青光時隱時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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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之林，祭祀廣場。
“怎麼可能！侍神並沒有被放回聖樹樹心？”
司禮長老看着其中空空如也的碧色魔法陣，一臉的錯愕：“難道被藏在別處了？小穀雨不至於拿這個跟我們開玩笑吧？”
“他當然不會同你我開這種玩笑，他只是帶走了侍神而已。”大祭司緩緩地搖了搖頭，“聖樹範圍內，已經感知不到侍神的存在了。”
“帶走？怎麼可能？！”司禮長老的聲音憑空高了八度，“侍神杖怎麼可能出得了自然之林？”
“老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但事實就是如此。”大祭司嘆了口氣說道，“他帶走了魔杖侍神。”
司禮長老愣了愣神，猶豫了半天才又小聲問道：“……那，大祭司，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不怎麼辦，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大祭司說道。
司禮長老再次愣神：“該幹什麼就幹什麼？”
大祭司微微點頭，意味深長地看向司禮長老，一字一句道：“侍神已經放回到了聖樹樹心，其他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司禮長老微微一驚，隨後才小聲道，“這樣好嗎？”
“不然你想怎樣？”大祭司淡然說道，“難道還要老身去找小穀雨，把侍神追回來？他既然決定了帶走侍神，那就定是做好了一切打算，又豈會輕易交還？難不成在這時候，我們還要鬧鬧內訌？”
司禮長老聞言沉默了良久，忽然道：“您其實是很想把侍神交給小穀雨的，對吧？命我把侍神交給他參詳，您當時心裡其實就對眼下這一幕抱有期待了吧？”
大祭司呵呵一笑：“老身是自然之林的大祭司，萬事都要以自然之林爲重。所以，自然之林的大祭司，是絕對不會把侍神借給小穀雨去救外人的。”
司禮長老心中暗道一句果然，大祭司不會出借魔杖，但法碧娜會啊！
她長吁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只希望未來的三百年，能安然度過就好了。”
大祭司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卻是暗自嘆了口氣：“老身相信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更相信你一定會一臉無所謂地把我族未來三百年的太平扛在自己肩上。只是這樣的話，卻是苦了你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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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北之地，人跡罕至的無盡雪原深處。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發須上全掛滿了冰碴的魔醫，狀若癲狂地猛錘着自己的實驗臺，“毒理，毒理完全不對！老朽被耍了？不！怎麼能這樣！”
離他不遠處，一座冰晶打造的祭壇之上，一口冰藍色的冰棺中。面色慘白的艾瑾兒看着握住自己雙手的邱達林，微微笑道：“看來，計劃失敗了呢……”
“還沒有，還沒有失敗！”滿目血絲的邱達林微微顫抖着說道，“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好可惜啊……”艾瑾兒輕輕撫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其他的怎樣都好，唯有這個孩子，我好不甘心啊……”
邱達林聽到這話，不禁老淚縱橫，心口痛得幾欲窒息。
“魔醫前輩……”艾瑾兒又喊道。
“老朽在這裡！”魔醫急忙跑了過來，滿臉羞愧之色，“對不起，丫頭，對不起……”
艾瑾兒輕輕搖了搖頭：“誰也不知道，只是延緩了數日沒有服藥，這毒就會發作得如此厲害，根本不給人補救的機會……事到如今，我只想問你，當年你發明的那個活胎之術，能否用在我身上？”
魔醫聞言面色狂變，下意識看向了邱達林。邱達林同樣也是面色鐵青，一個字也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