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週之後,兩人出現在美國舊金山時,楚歌手上已經多了本旅遊護照,護照上寫着一個杜撰的名字:葛楚。
幾個月前牛得華拿來欺騙劉老師的假名,堂而皇之的變成了楚歌的真名。
田龍仍然用他的真名,到了舊金山楚歌才發現自己這個徒弟確實厲害,居然還在某個三流大學裡混了個名譽講師的稱號,也不知道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去給人家講過課。
“真像走進了動物園啊……”第一次見到這麼多外國人的楚歌,從內心深處發出了感慨。
“厲害吧,師傅,不是我吹牛,我們真空炸彈在國內的影響雖然不大,但是在美國黑道上的名氣還是很大哦,弄幾本護照什麼的還是不成問題的,”田龍得意洋洋的給楚歌吹噓着:“現在我們先去一趟市裡的唐人街,打聽一下最近的消息,順便召集我們組織的成員開個會,把師傅介紹給他們認識,等把事情弄清楚之後,再來考慮該做些什麼準備,從哪個方面入手追查黃道十二宮。”
“呵呵,唐人街啊,傳說中的名字,”楚歌傻笑着,心裡忍不住想起了當年在唐人街上大殺四方的中華英雄李小龍。
正想到李小龍,就看到前面不遠處巨大的燈箱招牌畫,畫的正是李小龍,那副袒露着肌肉手持雙節棍的姿勢早已深入人心。
“唐人街到了。”田龍道。
楚歌他們走進去的地方,街道並不寬,看來這裡不是行車的地方,類似步行街一般,整個裝潢和風格都充滿了中國傳統的古典氣息,看起來,倒是比中國國內還要中國化得多,楚歌走過李小龍大副畫像之後見到的第一家鋪子,就是一家唐裝店,據說唐裝在外國挺受歡迎的,看來並不是謠傳。
幾個頭髮染成棕紅色的年輕人嘻嘻哈哈的迎面走了過來,個個穿着奇形怪狀的衣服,這裡一個洞洞,那裡一塊補丁,嘴巴里嘰裡呱啦的一串串外語,楚歌一句也沒聽懂,眼看着他們招搖着走近了,楚歌便自然的往旁邊一讓,誰知那個紅頭髮的青年忽然一個趔趄,重重的撞到了楚歌身上。
“哎喲!”楚歌還沒說話,紅頭髮倒大叫起來:“完了完了,你把我的胳膊撞斷了,你一定要負責任!”這幾句話,是地道的漢語。
紅頭髮一說話,跟他一起的幾個年輕人就一起圍住了楚歌,開始起鬨:“賠錢!快賠錢!否則我們一定會修理你的!”
楚歌愕然。
剛剛田龍還在誇耀自己勢力強大呢,這一會就有人欺負到他師傅頭上來了,楚歌轉頭去找田龍,田龍也正一副忍俊不禁的樣子看着他,原來楚歌看得入神,走得太快,居然跟田龍遠遠的脫節了,現在,這幾個年輕人根本沒看到田龍,正興高采烈的把楚歌圍在中間,滿心歡喜的等待着楚歌花錢消災呢。
楚歌罵起來:“奶奶的,你們現在是在外國人的土地上,難道就不能給自己的國家掙點面子嗎?該做的事情不去做,這種下三濫的勾當倒是學得快!”
那幾個傢伙明顯有點**,愣了足有半分鐘,那個紅頭髮才結結巴巴的問道:“請問……你是誰啊?”
“我?”楚歌道:“我叫葛楚。”
“葛楚?姓葛的人不多哦……”紅頭髮迅速轉頭,低聲對後面那個藍頭髮道:“快查一下,最近我們街上有沒有什麼姓葛的大人物要來。”
藍頭髮立刻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仔細的看了一遍,然後擡頭,肯定的道:“老大,沒有姓葛的。”
“沒有,那他就是個普通遊客啦!”紅頭髮哈哈大笑着轉過頭來,聲音立刻高亢起來:“他媽的,小子,你還挺能詐唬的呢,小爺我差點被你唬住,幸好我心思嚴密,哼哼,別耍花樣了,快把身上的錢都掏出來!”
“我靠,剛剛不是還在玩仙人跳嗎,怎麼這麼快就直接變成搶劫了?”楚歌目瞪口呆。
“少廢話!”藍頭髮也從紅頭髮身後跳了出來,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現在是搶劫時間,IC卡、IP卡,統統告訴我密碼,珠寶首飾、金銀項鍊、代金券、優惠券、國庫券,統統給我交出來,只允許保留初戀情人紀念品一件!”
“滾到後面去,”紅頭髮一巴掌拍在藍頭髮的腦門上,笑罵道:“混黑社會最重要的是專業,象你這樣開口就是一大串,你以爲是脫口秀嗎?”
藍頭髮脖子一縮,躲了回去。
於是大夥哈哈大笑,彷彿聽到了什麼特別好笑的笑話。
“恩……那個……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讓我先講幾句?”楚歌道。
“你說吧,”紅頭髮很大度的揮揮手,頗有領袖風範:“我們一直都是很寬厚的,你放心,會給你留下足夠的路費回家。”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楚歌盯着紅頭髮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我的意思是說,恩……這個……我也是個窮人,而且呢,正好我以前也是幹搶劫的,能不能……能不能……”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不要吞吞吐吐,我的時間很寶貴的。”紅頭髮皺了皺眉。
“好,那我就直說啦,”楚歌道:“其實我是這個意思。”他說到這裡,紅頭髮就覺得眼前一花,好象一個人影在自己面前晃了一下,再擡頭,楚歌還是站在那裡,手裡卻拿着一條金鍊子,紅頭髮低頭一看,那條鏈子可不就是自己掛在脖子上的?
楚歌笑嘻嘻的道:“諸位,現在是搶劫時間,IC卡、IP卡,統統告訴我密碼,珠寶首飾、金銀項鍊、代金券、優惠券、國庫券,統統給我交出來,只允許保留初戀情人紀念品一件!”居然把藍頭髮剛纔那番話整個的重複了一遍。
紅頭髮立刻就意識到楚歌在玩他,手一揮:“兄弟們,上!”話音一落,把楚歌團團圍住的幾個人,就扯起嗓子一起喊了一聲:“上!”
楚歌嚴陣以待的擺出架勢,悄悄加上了冰霜之鎧,就等着一場好打,卻見那幾個圍住他的傢伙,伴隨着一聲喊,齊刷刷的退了一步。
紅頭髮又叫了一聲:“兄弟們,上!”一邊叫,一邊再退一步。
藍頭髮也跟着叫起來:“大夥一起上啊!”
“對,對,一起上,大家一起上。”
“對對對,我們一起上,他肯定不是對手。”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拼命的互相慫恿,就是不願自己先上去打,本來圍住楚歌的是個小圈子,可他們”上”了半天,這個圈子反而擴大了一倍有餘。
“喂,你們到底打不打?不打就把錢拿出來吧,”楚歌被逗笑了:“你看,這麼多人看着,我也不好意思空手而回嘛。”
在這一會的時間,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正對着他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從遠了看,以楚歌爲中心,居然圍了兩個大圈,至於田龍,呵呵,這傢伙已經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看來對師傅處理問題的能力,他是絕對信任的。
紅頭髮到底是他們的老大,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楚歌,楚歌笑眯眯的看着他,確實一點點害怕的神情都沒有,怎麼看也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紅頭髮越看越覺得有問題了,想了半天,道:“我們這麼多人欺負你一個人也不公平,這樣吧,我們來比點別的吧。”
“不比,”楚歌很乾脆的道:“我又不是來跟你們比賽的,我可是在搶劫哎,再說啦,除了打架我什麼都不會。”
“除了打架什麼都不會!”這句話一入耳,紅頭髮嚇了一跳,悄悄的往後又挪了一步,按照他的人生經驗,當有人說自己除了一件事其他都不會的時候,往往在那件事上都有着堪稱恐怖的造詣,所以,當一個人非常謙虛的跟你說他只會一招的時候,你千萬不能小看他,因爲他其實是在告訴你,他那一招基本上已經無敵了。
“這下踢到鐵板了。”紅頭髮在心裡拼命的後悔,同時,仔細的觀察楚歌,就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點色厲內荏的味道,只可惜,楚歌的表現非常篤定,一副吃定了他們的樣子。
旁邊一個臉上塗着紅紅綠綠的染料,畫得像鬼的少年忽然想到了什麼:“喂,老大,你記不記得,過幾天就是地下拳王自由搏擊大賽了。”
“你是說……他是來參加搏擊大賽的?”紅頭髮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低聲問。
“恩,很有點像,你看他一腳在前一腳在後,腳下步伐不丁不八,既有跆拳道的起手特點,又有太極拳的步伐特徵,另外,你看他的手,現在還裝在褲兜裡,他褲兜裡很可能有問題,要知道,中國的暗器門類可是數不勝數啊。”
“小李飛刀?霹靂神彈?七星海棠?傷心小箭?”紅頭髮看來還看過不少武俠小說,隨口就說了幾種可怕的暗器,然後把自己嚇得白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