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在示威,在公然挑釁我們!”地精少將暴跳如雷。
“可是不能不承認,我們拿這個人沒有絲毫辦法。情報司的人曾經說過,在那個大陸的發達區域,有各種能力強大到難以想象的強者,他們的最終目標甚至是……成神。我想,眼前此人就是其中的一個吧?”如果被佛爾斯聽到地精們的議論,肯定要笑爆了肚皮。
可是,完全不同的文明之間,最初建立聯繫的時候,不都是這樣荒謬百出的嗎?
“你們就知道長敵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地精少將狠狠的拍打着桌子,“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應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遂了他的意,進行談判?”
不是談判,根本就是脅迫,可是爲了那一絲絲成功的可能性,達爾文沒有像佛爾斯那般**裸的表達出來。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衆地精齊搖頭。
“若不談判,難道就任他騎在我們頭上拉屎?今天晚上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們根本沒辦法!”
“當然也不行!”一羣人依舊還是搖頭。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我們還有第三條路?”地精少將氣急。
“將軍大人,其實……除了做出選擇,我們還可以拖啊!”衆皆噤口,一個地精文員突然站了出來。
“拖?”
“是啊,拖。談判哪是那麼容易的?什麼時間?什麼地點?談判兩邊分別是誰?由誰來代表?協議由誰書寫?由誰來監督執行?據我所知,歷史上沒有一次重大談判時間低於十天的……”地精文員推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道。
“我看他們的談判條件說了那麼多,最主要一條還是派遣艦隊清剿魔物,救下島鏈上的其他平民,試想一下,假如這些平民都被魔怪們吃掉了,咱們就算真的派艦隊送他們回家,又需要幾條船,統共能有多少損失?”
“好辦法!”議事廳中光線徒亮,不是什麼燈突然打開了,是一班地精心中敞亮了啊!
只要拖的好,拖的對方無話可說,對方又如何繼續挑釁?
達爾文也在會場,聞言想說些什麼,嘴巴一陣蠕動,卻是欲言又止。
這麼粗淺的辦法,他深深懷疑成功的可能性,而且……佛爾斯的智商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就算回港談判本身,他都覺得充滿了陰謀色彩,只是一時之間抓不着頭緒而已。
“如果要拖,我們又能從什麼地方開始?”地精高管們迫切的問。
“那太簡單了,就跟對方說,我們沒法相信他的誠意。事實已經擺在面前了,我們的戰艦倘若分散出海剿殺魔物,根本無法抵擋對方的突襲,這讓我們怎麼能安安穩穩的剿殺魔物?讓他至少先停了轟炸,我們雙方心平氣和的坐下來,找一個兩邊都能接受的地方,再進行實質性的談判。”
“這個地方可不好挑呢,肯定不能在外面,估計……那個人也未必敢孤身前來……”有人不由自主的沉思。
“啪!”身邊的人一巴掌將人拍醒,“你糊塗啊,沒有這種難處,我們怎麼跟對方磨牙?”
“犯傻了,犯傻了……”
大廳裡的會議不知不覺開到了尾聲,拖延戰術幾乎獲得了全體同僚的讚賞,地精少將開始給達爾文分配任務,出去找那個人,就照會議上說的那麼做,倘若有一句錯了,裡通外國的罪名他就一輩子去不掉!
於是,達爾文就像個皮球一樣,屁股還沒做熱,就又被踢回了佛爾斯那邊。
這邊的會議要結束了,不過地道里面的會議,卻似乎剛剛開始……
這個時候,三十個搬運者已經把軍火庫裡的物資全部挪到了地道中,三千多條槍,不計其數的子彈。
其中半數以上已經被地道中的接應者搬到了一里地之外的以太豪宅,還有一小半,約略千數條槍,幾萬發子彈,搬運工們一人三十多條槍,千餘發子彈,財大氣粗的開始了最後一次搬運。
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危機面前,一班人尚且能夠同舟共濟,到了此刻將要坐地分贓的時候,未免就有人起了別樣心思……
“地精們一個個小胳膊小腿,弱的就像小雞一樣,還能憑着這些火槍縱橫遠望島鏈,倘若是我們拿了這些槍,大家齊心協力,你們說會怎麼樣?”有人情不自禁開始了遐想。
“我想,就算敵不過那些禁咒法師,在整個帕維爾沿海也絕對無敵了……地精火槍爆炸力超強,射程又遠,簡直就是爲海戰量身定製的,爲軍能將海盜清剿一空,爲盜則沿海無處不可劫掠!”
“是呀是呀,就算是禁咒法師,若是一無所知的被我們近了身,估計也小命難保哇!”邊上不斷的有人搭腔。
“這樣說起來,兄弟們,東西現在都在我們手裡,假如我們擰成一股繩,那個魔導師也只是盤菜呀!”
“沒錯!沒錯!”說話的幫腔的,全都是新加入的海軍的人,沒辦法,他們都是高手,今晚行動的倚仗。
加起來數量與海軍相當,實力肯定差了一大截的海盜海軍與人魚俱不說話。
“聽說你們也是新跟了那個魔導師的,前後不過三五天,何必替他賣命呢?大傢伙把這些槍彈分了,一會兒出了洞,當頭給那傢伙一排槍,他就算魔導師也必死無疑!”
“完事大家就全都自由了!各位若有興趣,大家就合到一處,幹了地精,搶了蒸汽船,回去那邊大塊吃酒大口喝肉,若是沒有興趣,咱們一拍兩散,各忙各的去,也算結下一段善緣。”
“若是你們覺得這主意不行,就只當我們沒說,反正此地四下無人,出我們嘴,入你們耳,絕對不會有旁人聽了去……”
海軍高手比另一邊的人戰力高這沒錯,可這裡是地底下啊,每個人都拿着大把大把的爆炸品,假如動武,太有可能被一起活埋了,所以只動口不動手。
見幾個海軍與海盜都不說話,似乎有些意動的樣子,海軍高手一陣振奮,正待繼續勸解,好久沒出聲的一隻人魚忽然動了動耳朵:“後邊有聲音!”
“有聲音?”衆海軍大疑,後邊那可是地精的方向。
疑惑歸疑惑,人魚是海中生物,一向以聽力見長,他們說的……
“敏銳聽覺!”法師施了法咒傾耳聽去,很快變了臉色,竟真有幺幺喝喝的聲音從那個方向傳來。
“在這邊在這邊,好寬敞的地道,怪不得上次丟東西了呢,原來這些野蠻人挖了地道!”“小點聲小點聲,咱們快追,可不要讓那班傢伙跑掉了!”……地精尖利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
這些傢伙體型小巧,海盜的地道於他們如同寬敞大路,再加上,地精文明尚未興起的時候,地精一向是地穴生物,基因中的昏暗視覺還沒消褪,這一通行進,速度比搬運工們不知快了多少倍。
“快走!快走!怎麼會被地精發現了呢?”聽着地道里迅速接近的聲音,一干海軍高手大驚失色,也完全顧不上拉攏同伴了。
這一通奔馳真的是丟盔卸甲豕突狼奔不帶一點誇張的,一邊跑着,這些人一邊把身上的海膠泥往下搓,可謂丟盔卸甲,海膠泥的碎塊零零落落撒在路上,被後來者踩狗屎一樣粘在腳底,也沒有時間去蹭,跌跌撞撞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前跑,是謂豕突狼奔……
平素裡地精的淫威真的太盛了,雖然剛剛還商議着造佛爾斯的反呢,一聽到地精的聲音,這些人慌里慌張什麼都顧不上了,直到地精的腳步聲已經極近極近,火槍的射程幾乎已經能夠到了,終於有人急中生了智:“咱們現在有槍了,開了槍轟他丫的呀,就算把地道轟塌了,不正好把地精隔在後邊了嗎?”
“對呀!”“剛纔怎麼沒想到呢!”……一羣敗兵猛然駐足,豪氣重又幹雲,當即回過身去,擡槍填彈,“嗖嗖”一通亂射。
黑暗中,地精火槍的子彈隱隱擦出暗紅色的軌跡,去向五花八門好像放煙花,準的正向了地精奔襲之處,不準的十米外就撞上了牆壁,“轟隆”一聲爆開,泥土沙塵濺了逃兵們一頭一臉。
“嘩啦啦!”地道真如他們所料的那般,踏了小半截,遠方,地精大呼小叫着停下了腳步。
“那槍他丫的誰放的,也太臭了吧?”一干人罵咧咧吐出口中浮土,羣體鄙視。
自然不會有人接腔……
“繼續往前跑吧,槍法臭的就別往後邊湊合了,再跑個三五十米,槍法差不離的回身開槍,把地道炸塌。”此言有理,衆人皆表同意。
如此這般,三五分鐘之後,一身征塵滿身灰泥的搬運工們,總算驚魂稍定的來到了以太豪宅的空間門前。
後邊的坑道已經塌了,地精們基本不可能追過來,看見以太豪宅裡堆積如山的槍彈,得脫大難的一幫人頓時又起了別樣心思。
一幫人沒有說話,默不作聲的以眼神傳遞訊息,不過眉來眼去還沒有幾下,已經被等在豪宅裡的丹澤爾看的通通透透。
“別妄想你們能搶了這些東西揚長而去……”丹澤爾坐在庭中,恍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就憑你?”有人鄙視,丹澤爾的實力的確不值得稱道。
“就算我讓開了,你們有辦法把這些東西搬到洞外去嗎?”
“不怕告訴你,我們另一批施法者已經在接應的路上了,他們可是帶着好幾個空間袋的。通道塌了以後,禁魔石影響範圍大減,我們只需把豪宅裡的東西,換個地方裝裝……”說道得意處,海軍衆人嘿然奸笑起來。
丹澤爾笑了:“我就知道你們不懷好意,不過你們也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們覺得,你們還走的出去嗎?你們的接應,真的來得了嗎?”
“笑話,我們怎麼……”與丹澤爾針鋒相對的傢伙還待反脣相譏,忽然被身後的同伴狠狠捅了兩下。
“怎麼了?”此人不耐扭頭,順着同伴指向的地方細細看去,登時目瞪口呆……
地道塌了,不過是通向地精大本營那邊,而是另一邊出口的方向,一幫人不知不覺間竟已被兩頭堵住包了餃子。
“進來吧,這以太豪宅已經是唯一活路……”丹澤爾招招手,然後拿出一大疊紙來,“還有,這疊賣身契,大家也都簽了吧。有一個人不籤,或者我跟那傢伙的心靈連線被切斷,那個人就會關上門至少一個月不開,你們自己掂量着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