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緋兒被他突然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雖然她不抗拒他的擁抱,但是被當成另外一個人做替身,這種感覺真心不好。
“喂喂,你放開我,我不是紫萱!”
“不,你一定是紫萱,紫萱答應過我一定會回來,當年誅仙台下,戾氣已經把你的肉體焚燒殆盡,魂魄衝散,我拼勁全力卻只能救回你其中一魄,所以你如今纔會藉助月緋煙的身體重生,你跟我說過,你會回來的,紫萱,你知道我等你等的多痛苦,我再也不會讓你離開了。”
季緋兒用力的掙扎着,卻怎麼也掙脫不了他的懷抱,伸出小手用力的捶打着他,“你是不是瘋了,我不是紫萱,真的不是,不然我怎麼可能會沒有她的記憶,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他就是這麼偏執的相信着,他是對紫萱最爲了解的人,她的一個動作,一個眼神,他都可以瞭解透徹,雖然容顏完全不同,這熟悉的感覺卻不會改變。
他故意讓人在衣櫃裡準備了很多的衣服,其中就有紫萱最喜歡的紫紗羽衣,她的選擇讓他激動。和紫萱第一次相見的情景,他化身爲一條小小白蛇,她嚇得花容失色,最後卻還是無法抗拒。紫萱是他最愛女人,殤墨雪是他的摯友,當年他們一見面就吵架,不鬧個天翻地覆不肯罷休。
這些如此相像的地方已經足以證明了,而今天他在書房看到的那幅畫卻讓他徹底認定,她就是紫萱!
他一直隱忍着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卻又在殤墨雪的提醒之中痛苦的無法自拔,現在的他就好像抓到一棵救命稻草,死死不肯鬆手。
他眼神熾熱的看着她,彷彿想要把她吸進瞳孔之中,燃燒殆盡,強烈的佔有慾彷彿要把天地毀滅,這樣的眼神讓季緋兒感覺害怕。
她不要,不要被當成別人的替身,這樣太殘忍了!
“我不是……”紫萱二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熾熱的吻已經奪去了她所有的呼吸,整個身體都已經被他禁錮,強悍的力道彷彿要把她生生揉進他的體內,好痛,不要這樣,他怎麼可以這樣。
“紫萱,感受到了嗎?千年之前,我就是這樣的吻着你,就算你記不起來,那就用你的身體,用你的感官,來好好地感受。”
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壓抑了太久太久,他認定她是紫萱,且不容許她的拒絕。
季緋兒卻只感覺到了屈辱,睫毛輕顫,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今天她真的就要被當成另外一個女人而被侵犯了嗎?
似乎是感覺到了一片溼意,他一擡眼,看到她眼角的淚水,頓時澆熄了他心中所有的狂熱。
季緋兒再也控制不住,憤怒的揚起了手,霎那間,那俊美傾城的臉上就多了一個鮮紅的五指印,空氣中響起了清脆的巴掌聲。他明明可以躲過去或者攔着她的,但是卻甘願被她打,就算被她傷害,也是一種幸福。
她整個身體縮在了牆角,因爲屈辱和憤怒,輕輕的顫抖着。
“紫萱,我……”這樣的她讓他感覺太過心疼,伸出手去想要安慰她,卻被她一把甩開。
“別碰我!”
“紫萱……”
“我不是紫萱!”她憤怒的瞪着他,“夙離魅,你真的好殘忍,憑什麼把我當做別人的替身,就算你救了我也不等於可以這樣侮辱我。”
她似乎有些明白了,這些日子他對她的遷就和溺愛,原來都是因爲她像另一個女人,這個叫做紫萱的女人,在他的心中一定很重要吧,苦澀的感覺盈滿心頭,第一次的心動,卻只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不,你不是替身,也沒有人把你當做替身。”他的女人,他只想好好地寵着,給她最極致的寵溺和呵護,怎麼忍心看她流淚哭泣呢?夙離魅真是自責的可以。
他是真的有些操之過急了,就算紫萱回來,魂魄已不完整,暫時記不起他也是正常的事情,等他把她的一魄寄入她的身體之中,她肯定就會想起一切的。
“我不是紫萱,既然你那麼愛你的紫萱,就別來招惹我。就算你是呼風喚雨的妖魔王,我季緋兒也不會死乞白賴的纏着你!”
夙離魅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了,看她現在的樣子明顯已經聽不進去他說的任何話。
情急之下,眼前白光一閃,一幅畫就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他一直隨身帶着,就想看到她的時候馬上問清楚真相。
他展開那幅她自己畫的自畫像,“就算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這畫中的人你總該認識吧?這就是紫萱。”
季緋兒不敢置信的搖搖頭,“這不可能,我畫的明明是我自己,怎麼可能是別的女人?”
她心中的確是被震撼到了,原本以爲他肯定是認錯了人,現在自己只不過是寄居在別人身上的魂魄,容貌都不是自己的,他怎麼可能真的認出來。但是他現在卻拿着她閒暇無聊的自畫像說自己就是紫萱?這太荒謬了。
聽到她的確認,夙離魅更是激動,一把將她抱起,“跟我走,我會跟你證明,你就是紫萱!”
眨眼的功夫一個閃身,他們就身處在一個偌大的書房,季緋兒環顧四周,也沒覺得這裡有什麼能證明自己身份的地方。
“跟我來!”他指尖銀光微動,突然前面的書架就自動打開,露出下面的階梯來,季緋兒瞪大眼睛,原來,這書房下面竟然竟然還有個密室啊,這種景象她只在電視上看見過。
怕她走路不小心摔着,夙離魅情願抱着她,很快季緋兒就發現,下面不能說是密室,簡直是一座大型地下花園
落了地之後,他這才輕輕將她放到地上,然後拉着她的手,“紫萱,我一定會把我們的回憶全都找回來。”
深知她現在還沒有恢復記憶,讓她接受自己是另一個人的身份或許很爲難,他也不願意讓她難過。
“這裡……是哪裡?”她環顧四周,腦海中卻真的有了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夙離魅牽着她的手向前走去,走到前面不遠處的合歡樹林,那裡有石桌和石凳,上面竟然放着一臺精緻的古箏。
夙離魅微微一笑,然後鬆開了她的手,自己走到石桌面前,盤膝而坐,指尖微動,一陣悅耳的琴音如泉水般流瀉了出來。
微風吹過,合歡花隨風垂落,落在他白色的衣服上,粉紅趁着雪白,唯美的不可方物。
季緋兒被他好看的手指吸引,恍惚中她腦海中似乎也浮現這樣一幕,白衣男子在彈琴,那是一首很美很熟悉的曲子,紫衣女子隨着琴音翩翩起舞。
季緋兒伸出手去,一朵小小的合歡花落在她的指尖,香甜的氣息縈繞鼻尖。
在現代的時候她最喜歡的就是合歡花,合歡合歡,言歸於好,閤家歡樂,這對身爲孤兒的她來說是一種奢望,可望而不可即。
她依稀記得,在某一次的夢中,她似乎看到了這樣的情景,但是卻好像從一個外人的角度,一切一切,跟她無關。她落淚了。
“怎麼了?”不知什麼時候,琴音已停,夙離魅溫柔的將她攬入懷中,心疼的擦拭着她臉上的淚水,“還記得嗎?當年就是在這裡,我彈琴,你跳舞,你說我們是天作之合。你最喜歡合歡,但是你走之後,那滿園的合歡全都枯萎了,所以我就在這裡,仿照當年的景象種了你最喜歡的合歡樹,爲的就是你回來的時候,我還能在這裡等你。”
季緋兒定定的看着他,彷彿一眼萬年。
“還有這裡……”他又把她帶到一棵古榕樹下,上面吊着一個用花環編制的鞦韆。
他把她帶到鞦韆上,然後在身後輕輕的推着她。
鞦韆靈巧的晃着,帶動着她紫色的衣裙翩然隨風,季緋兒彷彿看到了那一幕。這並不陌生,她在她的夢中見過。
只是爲什麼,白衣男子猶在,而那紫衣女子,卻變成了她自己?
夙離魅又帶着她看了幾處情景之後,最後把他帶到了不遠處一個小小的涼亭,涼亭三面用屏風完全遮擋,只有一面對着湖面。
他身手一指,一幅畫作從手裡騰空而出,迅速的飛到他們的面前。
待看到上面的情景,季緋兒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
夙離魅環住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語,“現在相信我說的了嗎?你,就是我的紫萱,我等了你整整一千年,你終於回到我的身邊了。”
季緋兒怔怔的看着那幅畫,她彷彿看到了一個穿着古裝的自己,畫上的女子的容貌明顯和21世紀的她一模一樣,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這真的是她嗎?爲什麼她感覺這一切變得這麼荒謬?
她夢中的白衣男子是夙離魅,那紫衣女子就是她自己?
這麼說,她真的就是紫萱?
不,她還是無法接受,自己怎麼會突然變成另外一個人?
她雖然是孤兒,但也是從小長大的,這二十年來,她一直都在好好地做自己,怎麼可能變成另外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