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夢中夢

這件事是軼聞,不可考證。聯盟後期調查認爲,很可能確實有異能者抵抗惡魔之潮,給村莊轉移創造了時間,村民們爲了感激他,在二十多年時間內對其行爲進行了誇大,乃至神化。

但是村民中的長者堅持自己的說法,他們描述很詳細,說那隱士身穿烏黑鎧甲,披烏黑斗篷,從高山位置衝擊而下,全身泛起的烏煙如同千軍萬馬,殺氣騰騰。這道烏煙跟隨着隱士衝擊惡魔之潮,一路將惡魔之潮推回三百里地。

惡魔之潮在當時華夏被稱呼爲赤潮,因爲道家無爲之思想,早期並沒有形成聯合抗擊赤潮。但是茅山已經聚攏道家高人。當他們前往海威時候,發現赤潮後退三百里,於是以山嶽河川爲陣眼,說服了朝廷,以北斗七星陣爲藍圖,在邊陲建設了七座七星鎮妖塔。

聯盟認爲不可信的原因是,沒有人能殺退惡魔之潮三百里。高手可以進入惡魔之潮全身而退,天啓十二騎士率領二十四名騎士扈從聯合抗擊,幾乎在死絕的情況下才抵擋了惡魔之潮前進之勢,所以殺退惡魔之潮實在難以想象。因此此事被記載在軼事而非歷史中。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中方適看見了村民們描述的那隱士,如同村民說的那樣,隱士衝入惡魔之潮之中,惡魔之潮倒卷而退。但是很快天落閃電,無數道閃電匯集成一道持續擊打隱士,隱士的黑氣越來越淡,再衝擊了五十里後最終被炸成碎片。

春夢了無痕,這夢讓方適做的熱血沸騰,對抗天地的隱士最後之死尤爲壯烈,激動心情讓方適從夢中醒來。

醒來的方適卻見到了詭異的一幕,自己坐在椅子上,面前是桌子,還放着檯燈和書本,但是背景不是圖書室,而是在浩瀚宇宙。這裡方適一點都不陌生,無數的靈魂在宇宙中急速飛行,飛入宇宙中各點白光,這是穿梭陰陽界的起點。

面前的書本慢慢豎立,展開,方適伸手翻書,書本內寫着,生爲陽,死爲陰,生即死,死即生,陰陽互體,陰陽化育,陰陽對立,陰陽同根。

方適若有所悟,左手捧起純陽掌心雷,念力流轉匯集在掌心雷上,慢慢的白色的掌心雷變成了黑色,一道道黑色閃電在手心中孕育。

既然有純陽掌心雷可破陰邪,那爲什麼沒有純陰掌心雷可破非陰邪之物?這個問題方適問過自己,但是沒有答案,純陽掌心雷是用氣化而成,先天之氣稱呼爲真氣,後天之氣稱呼爲衛氣,純陽掌心雷是由真氣而非衛氣驅動,方適不知道如何將純陽轉變爲純陰,直到現在。

陰就是陽,陽就是陰,兩者雖對立,但是同根孕育,一起發展,互相依存,有多少純陽,自然有多少純陰。這道理如同有人掉了多少錢,就有人撿走多少錢一樣通俗易懂,但是又生澀難懂。

方適左手捧純陰掌心雷,進入純陽純陰世界之中……

浩瀚的宇宙讓人感覺到無比的渺小,又真實感覺自己是宇宙構成的一份子,看待世界的思維陡然提升,不再是問天地我是誰,從哪來。而是我在這裡,就在這裡。踏實而又堅定,不迷惘,不屈辱,不因自己渺小而悲,不因自己偶得而喜。閉目用心靜觀,體會着靈魂與天地的交融。

“同學,上課時間到了。”

方適驚醒,左右回看,哪有宇宙,天亮堂堂的,身邊是教務人員:“同學,今天要上理論課,你已經遲到了。”

“哦。”似夢非夢,方適急忙拿面前的書,書還是那書,沒有陰陽之說。方適有些失魂落魄的站起來,一邊步行走出圖書室,一邊看着自己的左手掌心,站立在教學樓外陽光之下,靜靜回味昨夜之夢。念力凝聚,一捧烏黑閃電出現在左手手掌中。方適看着烏黑閃電,轉變爲白光閃電,陰陽變化,隨心而動。

完全清醒的方適立刻衝回圖書室,搶過教務人員要送回書櫃的軼聞,道:“這本書我借了。”

教務人員道:“當然可以,不過不得將書本帶出島外,另外還需要寫借書單。”

……

方適到達教室已經是第二節課中後,不過同學和老師似乎對此情況已經麻木到熟視無睹。老師道:“今天我們介紹了妖魔的各種種類,我現在要問大家一個問題,一隻靈魂惡魔附身在一位小女孩身上,無法驅離,要殺死惡魔,首先要殺死小女孩。如果不殺死惡魔,小女孩就會轉變成惡魔。請問,殺,還是不殺?”

方適回頭看黃葉,書本在八十頁,急忙翻到八十頁,哪有靈魂惡魔。再回頭看黃葉,黃葉正在翻書,看方適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在哪。”媽蛋,老子根本就沒聽課,你這表情讓我很受傷。

隔壁的安潔拉輕聲道:“三十六頁。”

方適翻到三十六頁,介紹的是靈魂惡魔,所謂的靈魂惡魔是和人類做交易的惡魔,人類爲了達到自己不能達到的目的,可以將自己擁有的財產和惡魔進行交換。財產包括,自己的靈魂,還有子孫後代的靈魂。

看到這裡,方適想起了自己爺爺,先人爲了讓方家有後,和鬼官做了類似的交易。情況也有不同,靈魂惡魔要的是軀體,鬼官是要求爺爺負責管理方圓千里內的孤魂野鬼,引導他們重入輪迴。但不可否認,都是人類向異界魔或者鬼進行的一次超乎自己能力的交易。

“方適同學,你會殺死小女孩嗎?”老師問。

方適想了一會,回答:“在小女孩被惡魔轉變之前,我會尋找所有辦法來解救她。只有在小女孩靈魂被惡魔吞噬,轉變爲惡魔的宿體後,我纔會殺死她。”

老師道:“可是,吞噬了靈魂,奪取宿體的惡魔,其能力非常強大。你看下一頁,有兩位驅魔師和你的選擇是一樣的,但是在惡魔成功吞噬靈魂後,兩位驅魔師被惡魔反殺,惡魔攻擊了小鎮,導致八十多人死亡。在人類聯盟到達時候,惡魔撕裂自己的肉體,脫離了這具軀體,順利的逃走。如果你能預知這樣的後果,你還會做出相同的選擇嗎?”

方適想也不想,回答:“會。如果我在小女孩沒有成爲惡魔之前殺死她,那我和惡魔的行徑沒有兩樣。”

“是嗎?那就要讓八十多位無辜者因爲你的原則一起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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