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適看向左側,一道亮光比其他亮光要低矮百米,從船隻上方掠過,突然改變方向撲向船隻。方適甩出兩枚木簽在空中十米處炸開,亮光穿過沖擊破雖然亮度減弱了很多,但是速度不減餘光落在一名異能者身體上。
方適一步過去,抓了異能者問:“身體有沒有問題?”
“沒有吧。”
“剛纔有沒有什麼感覺?”
“沒有。”異能者搖頭。
方適道:“發信號,要求探路組馬上撤離,拋棄所有物品馬上撤離到海拔低處。”
山大小心問:“方適,你是不是被攻擊?”
“恩?”
“你一直翻白眼。”
方適道:“這是天賦,不是白眼,照做……賣孟博士蹲下,你、你站立在賣孟博士身邊,不許動。”
方適想到了唐兒,唐兒上海神號和自己第一次見面接觸時候,自己感覺到唐兒探查自己的念力,當時自己猜測唐兒的天賦應該是探查力量之類的能力。
山大有些着急:“我們開船過去接他們,開到側面,讓他們朝海里跳就好了。”
方適道:“不行,這裡航路不熟,又在夜間,萬一觸礁就麻煩了。”方適看了下手錶,現在是凌晨四點三十分。殺人光啊,一道可殺普通人,不知道多少道能殺死異能者。
方適道:“現在基本弄清楚情況,開船,我們先撤。”
克斯反對:“不行,我堂弟在探路組。如果真有危險,我們必須去接他們。”
方適道:“你現在任務是和探路組建立聯繫,聯繫了嗎?”看那一道道殺人光如同密集的炮彈一般,一道道的撲向營火處。
“還沒有。”克斯左右看:“信號槍呢?”她有些着急,德薩的死和方適的態度讓她確信探路組麻煩大了。
一名異能者被其情緒感染:“放哪了,放哪了?”
另外一名異能者:“探照燈照過去也可以吧?”
“讓。”船上空間狹小,大家一起找東西。
一片混亂,方適道:“停下來……信號槍你收到包內了,山大你的包內還有一把備用信號槍,克斯,發消息,要求他們立刻前往海拔最低點,我們暫時撤離,明天上午再來接他們。”
……
三分鐘後,克斯着急:“沒看見信號嗎?山大,再打兩發。”
山大比較冷靜:“不要着急……好好,我開槍。”山大再發射兩發信號彈。
方適上前一步,抱住了站立的賣孟,將其摁在地上……確實沒感覺,那道光打在自己身體上一點感覺都沒有。方適:“你蹲着,你、你,站在他身邊,這麼簡單命令有那麼難執行嗎?”
賣孟弱弱道:“腳麻。”
“可以坐。”方適哭笑不得。
山大:“有了,有迴應了。”營火邊樹枝上有人向船隻照射強光。
克斯忙打燈語,然後莫名其妙,對面強光閃的亂七八糟:“披薩,草地和筆?”
方適:“難道……”
山大一見克斯着急,道:“再聯繫,最少對面還活着,還可以登上樹枝。”
克斯再打幾次信號,對面回的信號仍舊莫名其妙,摩斯電碼是按照頻率拼寫出字母,但拼寫出來的字母根本連不上,人、看、快樂……
這種情況維持了十幾分鍾,方適看天空,殺人光沒有任何減弱的跡象。海神號進過無風之地,都是白天進來,並且每次不超過兩個小時,所以海神號沒事。
克斯哀求看方適:“方適,我們過去好嗎?我一個人上山。船開到側面,我直接登山上去,只要二十分鐘。”
“不行。”方適道:“我們要返航。”
克斯:“他們一定是有麻煩了。”
“我知道,所以我們不要惹上麻煩。”雖然在海面,但仍舊每半分鐘有一道殺人光攻擊而來。方適不能明說,山大中了四道,賣孟兩名保鏢中了兩道,自己爲了救賣孟吃了一道。方適:“我來開船。”
方適準備走向駕駛位,賣孟兩名保鏢不動攔住,他們一聲不吭。
山大在駕駛位附近道:“方適,四大家族雖然有矛盾,但是同氣連枝數百年,我們不能見死不救,更不能拋棄他們自己逃命。”
方適道:“我說了,我是組長。”
山大道:“他們還活着,你看那探照燈,還活着。也許他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我們的救援。”
方適:“我說了,我對航道不熟,你們還要把船開到側面,觸礁的可能非常大。要是這船觸礁,我們……不,我走的了,你們走的了嗎?”
山大:“兩海里,不到四公里,我們可以游回去。”
方適道:“最少再等半小時,等天稍微亮一些。”
克斯:“我們遊也要游過去,對不對?”
“對。”船上異能者響應。
方適低頭沉默一會,無奈道:“我來開吧。”
……
船隻很順利的靠近山壁,然後距離還有百米時候,沒有意外的觸礁了。船底部側面被撞開一個大口,這不是海神號,海神號可以關閉進水艙門,這種船一旦破洞,面臨的結局只有沉沒。
但是異能者們顧不上這些,他們跳下海去,朝海岸線奔去。方適站立在賣孟身邊,喊道:“需要去那麼多人嗎?山大,克斯上去,其他人將船拖到海邊。”
山大停步回頭:“按照組長說的辦。”
方適單手抱起賣孟,一道光從海底穿透船隻斜飛,方適另外一隻手下意識抓在光上,殺人光消失不見,再看賣孟,沒事……
……
凌晨六點,伴隨着天空亮起,殺人光慢慢減少,當陽光穿過白雲透射到海面上時候,殺人光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這時候,普頓指揮官、山大和克斯有都回來了,帶回來了五個人。
昨晚普頓指揮官體恤隊員,主動值下半夜,他發現了信號彈後,立刻去叫醒沉睡的信號手,只有這一位異能者懂得旗語和摩斯電碼,但未曾想,那信號手神態迷糊,眼睛半睜,一直說,好累,好睏,好疲勞,又睡着了。任憑普頓指揮官怎麼叫,始終保持這個狀態,最後普頓指揮官用火去燙其手臂,倒是清醒了一點,但是一直在大口喘氣。
普頓指揮官知道麻煩了,檢查另外四個人,全部是一樣的狀態,並且他們的念力正在快速消散。普頓指揮官只能胡亂的打信號,十幾分鍾後,五人輪流進入了負念力狀態。接着呼吸困難……
克斯他們到達時,五人已經全部死亡。遺體運到了山下海岸邊,可以看見他們的遺體如同被強酸浸泡一般,起泡,化膿……
不過和他們在一起的普頓指揮官一點事都沒有。
普頓指揮官單膝跪地,面對南方,進行祈禱。
大家都猜到了,普頓指揮官沒死並非是幸運,而是因爲他是女神選中的守護騎士。也可以肯定的說,無風之地的秘密和女神有關係。
……
早上九點,游到無風之地外的方適上了直升機,拿無線電聯絡征服號:“給我派艘船,我去接人。”
新指揮官多莉問:“什麼情況?”
方適:“死了六個,船沉了,具體回頭再說,準備船,我要去接他們。”
“六個?”多莉震驚問。
“恩。”雖然還有登陸艇,但是方適覺得最好把屍體一起運回去。登陸艇運載不了那麼多人。
上午十點三十分,所有人撤離無風之地。
……
六具屍體明星出現化膿和腐爛情況,普通人不能碰,不能靠近,異能者用念力保護自己收斂了屍體,屍體被送到征服號的備用冷藏庫中,但是即使在低溫的冷藏庫,屍體仍舊繼續腐化。
去十三名異能者,兩名科學家,存活八名異能者,一名科學家。
存活者在第一時間被全面檢查身體,一名女異能者天賦爲探查活體,和其念力接觸一會,她可以得出身體的部分結論。
結論如下,四名異能者身體疲勞,但本人無感。類似不運動的人突然做了二十個俯臥撐,當時不會有感覺,但第二天雙臂會痠痛。
“他們的念力混入了其他力量,按照探查的結果和我的推測,這種力量會持續的傷害人的本體,所幸這四人念力當量遠遠高過這股力量,同時這股力量在慢慢衰弱,四人問題不大。”女異能者道:“死亡的兄弟應該是其他力量超過本身念力,導致念力全力排除這股力量,修復本體時完全耗盡,進入了負念力狀態。”
多莉:“不知不覺的被蠶食念力?”
女異能者:“還包括本體。”
多莉看另外四名在座的人,問:“他們呢?”
女異能者道:“三位守護騎士完全沒有問題,至於方適也沒有任何問題。”
“嗯?”所有人驚訝,包括方適在內,方適本以爲自己和另外四人一樣被殺人光所腐蝕。
女異能者道:“方適在海中遇見了殺人光,距離二十米,殺人光並沒有攻擊方適。”
多莉身邊坐的盧克補充一句:“所有的假設都是在方適沒有撒謊的情況下才能成立,能看見所謂的殺人光只有方適一個人。海神號肯定比我們要了解這片海域……”
方適反問:“你想說什麼?”
盧克搖頭:“我不知道,但是聽說海神號還有一位客人,是方適你的死黨好友黃葉,可是這兩天完全沒有看見他,不知道他去哪了呢?”
方適回答:“他跳海自己玩去了,怎麼?海神號的事需要向你彙報?”
山大道:“我反對質疑方適,我無比確信方適所說的殺人光事實存在。”
多莉道:“現在有個疑問,我們推測無風之地和女神有關,很可能就是女神神殿所在地。三位守護騎士不受殺人光的影響,這是非常正常的。因爲守護騎士是由家族推選,在四年一度的儀式上由女神冊封,每十名候選人通常只有一人能得到女神的眷顧,在接受冊封后實力大增。如同天啓聖光會增強天啓騎士,不會傷害天啓騎士一樣,女神的力量也不會傷害到守護騎士。但是……”
方適道:“但是我怎麼會沒事呢?”
多莉點頭:“方適,你是不是知道什麼秘密?或者這麼說,我相信你原本不知道,但是黃葉是不是和你說了一些秘密呢?”
唉……被冤枉,換了普通人會翻臉或者委屈。方適很淡然笑道:“那你要去問黃葉。”
盧克:“你承認黃葉和你說了秘密?”
方適道:“我沒有必要向你們去保證和解釋什麼,我太瞭解你們了。只要你們有一絲疑慮,無論我說什麼,你們都會再次追問新的疑慮。除非我承認我知道殺人光,我知道女神殿,我還可以帶去女神殿,否則,你們是不會完全相信我說的話……這種談話沒有意義,我走了,不奉陪了。”
多莉忙道:“等等,對不起,事關重大,我們必須考慮周詳。可以請教一下,你知道黃葉下船的目的嗎?”
“知道,但是不能告訴你們。因爲黃葉是我朋友,你們不是。再見。”方適對自己同船幾位異能者還有賣孟點下頭,轉身離開作戰會議室。
安娜開了小艇在征服號附近停泊,方適跳到小艇上,安娜開船:“我還以爲這會要再開兩個小時。”
方適道:“本來應該再開幾個小時,不過我不喜歡他們的態度。這些人沒擺正自己的位置,是他們求我們,我們沒有義務幫他們。我如果詳細解釋,他們會更加疑慮。我牛氣哄哄一走,他們反倒會相信。”
“被懷疑?”安娜道:“張銘說對了,他說死了這麼多人,家族未必會懷疑我們有壞心,但是肯定會懷疑我們隱瞞了信息。有幾點我們無法解釋,第一個,寶藏海溝。第二個,黃葉。第三個,你活着回來……”
“喂,我死了纔能有清白?”
“就是這樣,如果你死了,他們會無條件的信任我們海神號。”安娜道:“張銘說也不能怪家族,家族有些恐慌。幾乎確定女神殿位置就在無風之地,但是教廷竟然早就知道這件事。唐奈家族的唐兒私下前往女神殿,這恐怕也讓他們內部有了猜疑。張銘認爲,盜竊教廷女神軼事錄的人很可能就是唐奈家族。通過女神軼事錄上的線索,唐奈家族找到了藍洞,收集了更多信息,發現了女神殿可能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