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區長,小李就這點不好,你說他到咱們地盤上來了,還要請我們吃飯。”周芳也笑說。
周大鵬估計是最近禁慾,面色有紅光,腰板也開始直了,笑說:“沈區長,這個小李有意思,之前送醫下鄉時我跟他接觸過,是個人才,到現在水井鄉還有不少人在感謝他呢。”
“我知道這事,聽說那幾天他幫人按摩按得手都抽筋了,年紀輕輕,心繫百姓,不是容易。”
李天冬聽得暗笑,估計自己報公務員這事周芳已經跟他們商量過了,如果不出意外,十有八九會成。他問張經理:“三位領導愛吃什麼你應該都知道吧?”
“知道,當然知道。”當縣政府賓館經理的要是連這事也不知道,那早就混不下去了。
“這樣,你盡着他們愛吃的上,有多少上多少,別擔心錢。”
“哎,行。”張經理顛顛地走了。
等坐下來,沈區長笑說:“小李,還是你面子大,一下子把我們三人都湊齊了。好傢伙,要是老王、老齊來了,整個一區政府黨組會了。”
“沈區長,這不是我面子大,是你們三位領導關心我……”
李天冬話沒說完,沈區長的電話響了,他拿起手機接聽,原本笑眯眯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吼道:“我不管你有多困難,總之你辦不了我就撤了你!”
一區之長髮起威來還是很有氣魄的,他這一發怒,酒桌上都靜了下來,沈區長把手機往桌上一拍,說:“河田鄉這個鄉長是幹什麼吃的,一點小事都辦不了!”
“沈區長,出了什麼事?”周大鵬問。
周芳也問:“是啊,許金定又鬧出了什麼事,惹得您發這麼大的火?”
“還不是東順公司在他們那建廠的事,佔了幾戶農民的宅基地,沒談好賠償條件,他們就去上訪,許金定攔了幾次,結果還是被他們找機會去了省城,據說是要到省政府上訪。這個許金定連這點事都不能壓住,我看,我們要考慮一下他的能力了。”
“老許這人我瞭解,能力是有的,但是面對鄉里鄉親的總是有些心軟。”周大鵬說。
“大鵬,我知道他是你一手提拔的,可是這種事不是開玩笑的,鬧不好是就是破壞和諧社會的一個典型,到那時,我們幾個可是要負責任滴。”
周大鵬面色沉重地點點頭,顯然也是知道這其中的道理的。
李天冬在旁聽着,見他們在自己面前談論一鄉之長的問題,顯然是沒有將他當外人。但以他的身份是不合適在這種場合插嘴的,於是也就選擇了沉默。
沈區長生了一會兒氣,看到李天冬,忽然開口問道:“小李,如果你是這個河田鄉的鄉長,你會用什麼辦法既能阻止上訪戶,又能不破壞和諧氛圍?”
“這……”李天冬看看大家,目光停留在周芳的臉上,見她不動聲色地點頭示意着,於是說:“本來這事輪不着我發言,不過既然沈區長髮了問,我就按我的思維胡亂說一下,領導也當是聽個笑話。”
李天冬說這種事光靠堵肯定不行,堵只是一個手段,談判或許更好,他是農村出來的,對農民的心理也略知一二,事件一開始時,上訪戶其實要求並不是很高,但是時間一長,他失去的越多,就會越加不平衡,會把失去的一切都做爲談判條件,到這時候基本已經是個死結了。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在一開始時斷絕這種現象發生。
沈區長聽了,似笑非笑地點點頭,李天冬不知他是什麼態度,看向周芳,周芳不露痕跡地搖搖頭,顯然是不滿意他的回答。李天冬也不以然,正好酒菜上來了,於是招呼大家開吃。
因爲下午還要上班,沈區長他們都沒怎麼放開喝,只淺淺地意思了下。席間談到這次公務員考試,沈區長說要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則,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附和着,哪次公務考試各個領導不會塞幾個人進來,如果說名額是十個人,那麼最多隻是放三四個名額出去,剩下的內部消化掉了。地方越小,外放的名額就會更小。
吃了一會兒,周芳上衛生間了。不大會兒,李天冬手機來了條短信,拿出來一看,是周芳發來的,讓他對沈區長和周大鵬意思一下。李天冬瞭解,向兩人藉口上衛生間,告了個罪。
招待所的衛生間男女入口是同一個門,只不過進門後左右分開了。李天冬在入口處找到周芳,問:“大姐,你看該拿多少才合適?”
“雖然沈區長已經意向同意要你了,但是這事關係到你終身命運,不能含糊了,三萬吧,周大鵬日後或許會接任區長,打交道的日子多着呢,也兩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