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站起身來,百里經緯的嘴角帶着詭異的笑容,在這五個已然嚇得抖若篩糠的嫌疑人面前走了一遭,而後停在了第一人的面前,淡笑出聲:“這機會已經給你們留下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說,剛剛飛雲劍王所提問題的答案,究竟是什麼?”眼中一道厲芒閃過,百里經緯看着那人幾乎是咆哮出聲。
嘴脣不覺狠狠顫抖着,那人一副哭喪樣,都快嚇尿出來了,一臉哀求道:“丞相大人,劍王大人,我以後再也不敢裝腔作勢了。我不過就是濫竽充數,想圖個僥倖,誰知道這麼大個罪過啊!”
“知道罪過大,就更要珍惜這個生機了啊!”
眼睛微微一眯,百里經緯緊緊盯着他那副滿是委屈的面容,用滿是迷惑的聲音道:“只要你能答上劍王的答案來,我們就放了你!”
臉上冷汗止不住地流着,那人心下卻是一陣大急,身子也在不停地顫抖,但最終他卻還是滿面哀怨道:“兩位大人,我……我真不知啊,真的,小的不敢騙你們,還請你們大人大量,饒小的一命吧!”
深深地看着他,見他的確是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感覺,彷彿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百里經緯沉吟少許,轉首看向上官飛雲,緩緩搖了搖頭。
心下不覺一哼,上官飛雲屈指一彈,但聽一聲破空聲起,碰的一聲,那人已是瞬間炸成了一團血霧,連臨死前哀號一聲的機會都沒有了。
滾熱的血水如同一陣暴風雨襲過,登時灑到了另外四人的身上,驀地就將他們變成了一具具滿身通紅的血人。
身子忍不住一抖,四人彼此對視一眼,不禁抖駭的雙腿發軟起來。感受着身上那血液的粘稠,還有那溫熱的餘溫,四人此時的內心是崩潰的,甚至於都不由得要嚇尿出來了。
他們誰能想到,只是這一個瞬間,剛剛還跟他們站在這裡的大活人,轉瞬就被滅得渣都不剩,這股無聲的恐懼,登時便襲向了四人的心頭,讓他們的內心更加顫顫起來。
“唉,無知即是罪過,誰讓你連劍王大人如此簡單的一個問題都答不上來呢?”看着腳下的一灘血水,百里經緯不禁失笑着搖了搖頭,然後緩緩走近第二個人身邊,單手一搭他的肩膀,邪笑着道:“那麼……你知道嗎?”
啪!
一聲輕響,百里經緯這一拍之力相當之輕,好似微風拂過一般。但是在那人的感覺裡,這一掌卻彷彿沉入泰山,只是輕輕一挨,他便有種整個天地都崩塌的感覺,雙腿一軟,就忍不住要摔倒下來。
幸好百里經緯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了,不然他估計已然瞬間癱在那兒了。不過即便如此,他也有種溼潤的感覺,潺潺溪流順着他的褲管,止不住地向下淌着,竟是真的嚇尿了!
眉頭微微一皺,上官飛雲一臉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不由得捂上了鼻子,面上都是惱怒之色。
百里經緯則是大笑一聲,不置可否道:“哈哈哈……知道怕了?那很好,說明你很珍視生命,這很不錯。畢竟生命只有一次,知道珍惜的人,才懂得享受生活,這是大智慧啊!兄臺,你是有智之人,想必你的答案,不會讓我們失望了!”
“呃……是是是……”
咕嘟一聲,嚥了口唾沫,那人駭的全身顫抖,忙不迭點着腦袋,兩隻眼珠卻是急速地轉來轉去,在想着對策,終於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般,那人一咬牙,心下吶喊着,管他的呢,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搏一搏,蒙一個吧。
於是乎,那人深吸口氣,彷彿很有自信地一抱拳頭,大吼道:“啓稟丞相和劍王大人,上官家每年祭祖,焚香沐浴時,一般焚香四根,沐浴一個時辰!”
不由一愣,百里經緯看他如此篤定的眼神,還以爲找到了,不禁轉首看向上官飛雲那裡。可是卻只見上官飛雲,那無奈搖着的腦袋!
你妹,不知道還敢瞎說,說的跟真的一樣,老子還以爲找對人了呢。幸好本相早有預料,會遇到這種爲了活命滿嘴跑火車的傢伙,所以才讓上官飛雲出了這個也只有上官家的人才知道的問題,否則還真被你丫糊弄過去了。
無奈翻翻白眼兒,百里經緯沒有再看他一眼,兀自走了過去……
“咦,不對嗎?神三鬼四,一般人家祭祖,都是焚香四根吧,難道沐浴一個時辰還洗不乾淨,已經夠對祖先尊敬了吧……”
碰!
那人似乎感覺自己蒙錯了,趕忙大呼起來,想要再求個機會。可惜,他根本不是他們要找的人,沒有絲毫猶豫的,上官飛雲又是一個彈指,登時將他炸的血肉模糊,飛散四周,連個完整的屍身都沒有了。
譁!
又是一灘滾燙的鮮血濺滿全身,剩下的三人,已然嚇得都快全身癱瘓了。其餘兩人還好,根本不知這個答案,本就死路一條,此時此刻,已是滿臉絕望之色。
這個問題,連蒙都不好蒙啊!
只有上官玉林,滿頭冷汗,面上一片躊躇。作爲上官家的重要成員,這個問題的答案,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只是他不知該不該說出來。
要是說出來的話,那不正好證明了自己就是上官家的細作,被人家逮個正着嗎?可是若不說的話,前面那兩位仁兄的下場他已經看到了,真是死不瞑目啊。
那麼他接下來究竟是苟活,還是枉死,這真是兩難抉擇,兩條路都不是他要走的啊!
一時間,他真是到了人生中最爲艱難的時刻,無論怎麼走,都是死路一條的絕境……
深深地看着剩下三人的表情,上官玉林的怪異行爲愈發凸顯出來,眼睛微微一眯,百里經緯不由嗤笑一聲,徑直來到了他的身邊。
而這一下,他也是一緊張,身子登時僵硬了起來!
“放輕鬆,呵呵呵……”
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百里經緯笑得像只老狐狸,幽幽出聲:“兄臺,剛剛那兩位兄弟的下場,想必你也看到了吧。唉,生命如此美好,可惜他們卻沒有把握住啊,實在是可惜至極。想來他們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沒有達成,就英年早逝了。你作爲第三個,也許也不知道那問題的答案,步上了前兩位的後塵。不如這樣,你有什麼未了心願,可以講給我聽。待你離去時,本相也許會代你完成你最後的願望,也算是本相對你個人的一點惻隱之心。畢竟你這麼帥,跟本相實在有共鳴啊,哈哈哈……”
百里經緯一陣調侃,但是話語之中,卻是暗藏機鋒,滿是引誘之語,喚起了他的求生意念。
是啊,人生自古誰無死,但是死後有沒有未了的執念,那就另當別論了。有的話,死不瞑目;沒有的話,才能安享極樂!
可是偏偏,上官玉林這麼個翩翩佳公子,正風華正茂呢,怎麼可能沒有絲毫遺願留着?
也許先前他被嚇壞了,還沒想起來,但現在經百里經緯一提醒,登時念起了他心中沒完成的意願。是啊,他還沒有成爲上官家的主事者,還沒得到表妹,怎麼能就這麼無緣無故地死了呢?
緊緊地盯着他那已然發怔的臉面,百里經緯眼光毒辣,似乎已然看到了他的內心深處,咧嘴輕笑道:“公子一表人才,丰神俊朗,早早枉死,實在可惜啊。孰不知,你若如此死了,大多如鴻毛落水,隨波逐流,很快就被人淡忘了。你身後想要爭取的東西,大都成了他人之物。你爲別人而死,別人卻在享受你該得到的東西,何其悲慘啊!”
身子忍不住一震,上官玉林眉頭一抖,登時心下一揪!
是啊,憑什麼他要死?
他這個舅舅的親外甥爲了執行任務而死,最後任務勝利了,留在舅舅身邊,成爲他左膀右臂的,卻是那個投機取巧的幹外甥,最後抱着表妹,登上人生巔峰的,也是那個臭小子。
爲何我上官玉林,要用自己的命,換他一生富貴?
這個時候,上官玉林的眼前,似乎又出現了當日卓凡、上官輕煙和古三通三人其樂融融的畫面來,好一個幸福美滿的三口之家。可是這份幸福,卻是在他的屍體上建立的。
驀地,上官玉林雙目通紅,眼中充滿了煞氣!
嘴角微微一翹,百里經緯心下得意,繼續道:“飛雲劍王乃上官家直系子弟,日後反攻東州,自然是東州之主,乃上官家正統所在。如今飛雲劍王仍舊不忘自己是上官家之人,每年祭祀禮俗時常掛心,一生所願,就是重現上官家的輝煌。若是有上官家子弟肯投奔於他,一起共創大業的話,他一定是雙手歡迎的!”
“外甥上官玉林,拜見舅舅!”
見上官玉林面上一直抖動,表明了心房已經在不斷鬆動,百里經緯趁熱打鐵,繼續滔滔不絕地蠱惑出聲。終於,上官玉林眼瞳一凝,登時跪伏下拜下去,高喝出聲。
不由一驚,百里經緯和上官飛雲彼此對視一眼,皆是大喜過望。上官家的人,終於找到了。而且,這個人稱上官飛雲是舅舅,那也就是說,他是上官家主,上官飛雄的外甥,可真是條大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