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十,火霄天淨火聖巒。
且說雲虛子隨着來使到得淨火聖巒,首先見到樊翊、樊樸、樊惠、樊峒四人。幾人對他雖仍以禮相待,卻沒有往日的熟絡,尤其那樊惠更是冷目視之眸間隱有恨意。
雲虛子心知原因暗自嘆息,隨着他們來到天樞閣正殿,見宗晟面帶愁容坐在下首,主位上坐着一名身着朱雀紋紅色道袍的青年男子,正是淨火聖巒之主樊嶽,見到他來到立刻上前笑道:
“我只恐雲虛師兄已回了崑崙,不想還在天波湖,倒省得我派人往崑崙去請。”
雲虛子道:“我昨日本想回崑崙,但天波湖這邊又有些事需我處理,這便耽誤了,幸好未錯過巒主迴歸。”
二人寒暄幾句,雲虛子又同宗晟見了禮,衆人分賓主坐下,雲虛子才問道:“聽聞巒主外出雲遊,怎得突然回來?”
樊嶽道:“我本在長洲青桑國一處山水佳地暫居,並未留意修行界之事。昨日突然接到一封仙音傳信,告知我紫宸出事,唯我能鑄器破方天魔旗之事。我起初以爲是假,便到青桑國仙城一探,發現許多人都在談論紫宸被封神魔葬界之事,我便匆匆趕回了。”
雲虛子疑道:“巒主可知那仙音傳信從何而來?”
樊嶽納悶道:“內中之聲甚是陌生,我也是因此才起疑心外出探詢。”
雲虛子又道:“巒主可有將行蹤告知旁人?”
樊嶽道:“我雲遊之時常無固定住所,因要避劫也未去尋訪道友,只一人在深山幽境間留連。就連三師叔也只知我在長洲,不知我具體去向,實不知那發信之人是如何尋得我。”
雲虛子看了看皺眉不語的宗晟,道:“巒主雲遊之事,我還是昨日才從晟前輩那得知,不知這事可還有外界之人知曉?”
宗晟滿面憂色道:“此事只有樊翊、樊峒、樊封等各脈掌令知道,其餘弟子只當巒主在派內閉關,外派之人就更不知道了
。”
雲虛子聽了皺眉不語,直覺感到不詳,旁聽的樊翊等人亦皆面有憂色。
倒是樊嶽看得開,笑道:“衆人無需擔心。我看那發信之人應無惡意,只是想讓我一救紫宸。況且我鑄寶之時又不會離開火霄天,在自家地方有誰會害我不成?”
一句話引得衆人俱皆一笑,火霄天乃化外秘境,外界之人絕難闖入,自家同門又怎會去害樊嶽?
卻聽雲虛子喜道:“巒主答應幫我派鑄寶?”
樊嶽道:“不錯,於公我不能讓崑崙陷入內亂,於私紫宸曾幫我甚多,我不能見他受難而不聞不問。”
雲虛子滿心感激,道:“我知你正逢命劫,巒主若不棄嫌,在你鑄寶期間我會親自爲你護法。”
樊嶽笑道:“有云虛師兄護法,我又有何可懼之處?”說完,便向雲虛子要來寒冰葫蘆打開看了,沉吟片刻,道:“我需十天方能鑄成此寶。”
雲虛子鬆口氣,道:“時間夠了,多謝。”說罷深深一揖。
樊嶽扶起他,又因樊樸、樊翊都是火屬功體,便讓他們二人做他助手。
宗晟知道他如此安排,是要將只有掌門才能練的至高鑄術“神衍煉天極”傳給二人,以備他有個萬一這門鑄術不至失傳,雖憂在心卻知道勸阻不住,只有任他帶着樊翊、樊樸去了天火秘境,並傳令衆弟子加強秘境各處的守備。
雲虛子向崑崙傳了信告知樊嶽已答應鑄器之事後,因天火秘境是淨火聖巒禁地,他不便進入便在秘境外圍駐守。
就在樊嶽進入天火秘境後不久,在樊封住處,在此待了一夜的宗煉正要走時,忽見樊峒匆忙來找樊封,道:“下界傳來消息,昨夜許多凡人國度都有童男女失蹤,總數估計超過三萬。惠師妹、蓉師妹、真師兄、源師兄都帶人去了下界,只東胡國尚無人去,就勞封師兄跑一趟。”
樊封一驚,滿口應了便匆忙去點派人手,待要走時
才發現宗煉尚跟在身邊,想到其他師兄弟都有事無人可託,就只有將他也帶上,一行人便從火林山出口到了下界。
且說炎洲境內多個凡人國度,昨日一夜間竟失蹤數萬童男女,其中最多者乃炎洲東部一個叫東胡國的小國,這個國家人口不足二十萬,卻有萬名童男女離奇失蹤。事件很快傳開,驚動仙界各派,紛紛派人喬裝前往各處調查。
天波湖、紅葉谷兩方不但派出人手到東胡國調查,雲衡子和杜宗遙二人還親自到來該國,到恆火城東一處名曰“長青館”的地方找一位叫雲鬆先生的人。
那“長青館”開設三十餘年,佔地三十餘畝,分東西兩半。東爲書院,教授琴棋書畫醫數武等學科。內有學員數百人,多爲家境窮困的孩子以及喪親孤兒,還有一些是目不識丁的成年人,來此學習一技之長;西爲醫館,內中每日都有多名大夫同時出診,大夫的醫術都極其高超,挽救生命無數。
不論書院還是醫館,長青館對於窮困者非但不收分文,還時常拿銀錢等物接濟,並幫助一些人找到營生以脫離貧困,長青館因此廣受讚譽。
而長青館的創辦者雲鬆先生,則更被東胡國舉國稱頌,被人們稱爲“大善人”、“活神仙”、“醫仙”、“聖人”……
兩人到時,長青館內官兵出入、人員慌亂,更有不少學員家屬在此嚎哭,求官兵幫他們找回失蹤兒女。
二人化作凡人模樣進入一打聽,方知書院竟在一夜間失蹤了四百餘學員,其中數十人是常年住在書院中的孤兒,其餘的都在自己家中失蹤,而那雲鬆先生卻無人知其去向。
二人心中甚憂便離了長青館,在無人處駕起遁光往東飛了百餘里,來到一片遍植松樹的山林上空,只見下面有刀光劍影並呼喝之聲傳出,運法眼一看不禁一驚,見樊封、宗煉一使拳一使戟,正同一名滿頭白髮的青衣老者激戰,將那徒手的老者逼得險象環生。
二人一見便知雙方必是起了誤會,暗自叫苦,隱於暗處伺機而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