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寧宇劍已出銷,金光閃爍,毫不畏懼。
陳世鋒見王寧宇拔劍相迎,暗自吃了一驚。大笑幾聲道:“就憑你那《彩虹劍法》根本就打不過我,難道你真不怕死?”
“你曾今傷害過多少無辜,難道沒想過他們”。
“沒錯!傷害別人愈多,找你麻花煩的人也愈多。”話音剛落,金劍郎君已經顯身。
“金劍郎君”。陳世峰心頭暗自驚慌,“你早歸隱江湖,來這管哪門子閒事?”
“郎君生性好管天下不平之事,豈能容忍天下不平而坐之不理”。
這時陳世鋒暗自一驚,心道。相傳金劍郎君已經歸隱,爲何會突然在此出現?不行,快箭上弦,豈可不發。一身英明又豈能就此斷送?相信我這《月光秘籍》乃絕世神功,必能天下無敵。我陳世鋒今生今世絕不能再輸,這時他大嚯一聲,揮手前上。
拳劍交錯,來往穿梭。
趙青花,陳琴鷹身處一旁。握彼此雙手,一言不發,各自爲心愛之人祈禱。
只見陳世鋒那、《月光秘籍》出手果然威猛非常。王寧宇劍舞半空,形似彩虹。金劍郎君劍快如電閃。
不知不覺,已是三五百回合。陳世鋒被夾於其中,只想迅速取勝,以揚自身威名。這時只見他右臂猛然發力推向王寧宇。一心只想給王寧宇致命一擊,可此刻王寧宇的身體好似一片風中的羽毛,輕鬆避過。蕭一劍藉機劍柄一拍。陳世鋒終於倒在地上。
陳世鋒乃是對武學何等精湛之人,他心中自然明白,剛纔金劍郎君若真出手,自已早已斃命。此刻他躺在地上,厲聲的叫道,“爲什麼不殺我,蕭一劍,這是爲什麼!”
“因爲我不會殺一個可伶之人。”
“可伶之人?”陳世鋒似若恍然。
“我的劍,早晚有一天會敗下來,其實已在預料之中。”陳世鋒道,可是他似乎依舊感到心中不甘,突然提高了嗓音,說道:“可是天下之人,誰沒有坎坷與失敗,你們憑什麼那麼輕視我,瞧不起我?”
“身在世間,一輩子都覺得被人瞧不起,而真正瞧不起你的人,其實並非別人,恰巧是你自己。”王寧宇道接過話來,說道:“難道你不卻得自己很可悲,很可伶嗎?”
六月十四,又是一個月圓之日,陳世鋒原本打算贏了這場比武,去陸四娘魂前與其共享“無敵”之勝果。
可是這份虛僞的名聲,是否也是她一生所求?
陳世鋒狂笑一了陣,突然感到無地自容,大聲地吼道:“爲什麼,絕世武功我已練就,天下第一。我只差半步之遙,還是如此被人輕視,瞧不起,爲什麼!”這時他意識到,今日輸掉的並非一次比武,而是一個男人的尊嚴。而且,他輸得很慘。
陳世鋒高聲地喊着,瘋狂地向前衝去。衝向何方,連他自已也不知道。因爲他已喪失主觀意識,他瘋了。
然而這對於陳世峰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解脫。因爲從今往後他可以開心地笑,盡情地哭,再也不用擔心有人瞧不起他。
陳世峰曾對陸四娘說過“人生苦短,就得好好度過美好時光,何必在乎別人言語”。然而他自己並沒作到。
真正能作到這一點的,又有幾人?
這個世上,或許沒有最好的武功。又或許有,而有的人跟本練不成。因爲所有的武功,都來自平凡的生活。不熱愛人生,不熱愛平凡生活之人。又何談領悟其中奧妙。然而人生於世,能參悟的又有幾人?
李青蘭本應有美好的人生,可卻爲一份本不屬於自己的感情殘殺多少無辜,最終害人害已。
陳世鋒乃神鷹堂主,爭強半輩子,爲的只是一個虛僞的名聲。正是爲了這個虛僞的名聲,幫他的人,愛他的人,紛紛爲他而死,離他而去。最終得到的,什麼也沒有。
風雲婆婆武德高尚,柔情似水,受人尊敬。
王寧宇拉着趙青花手向前走去,這對知心戀人一路之上經歷了多少砍坷與磨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或許又是命運的洗禮。未經歷磨難之人,怎會懂得平靜之可貴?
“就這樣走了,不告個別嗎?”二人回頭,只見陳琴鷹,蕭一劍趕了上來。
“你們也要離開嗎?”王寧宇道。
“我早答應過琴鷹,帶她離開事非之地。”蕭一劍道“找個無人知曉的地方,過寧靜的日子。”此刻他的臉上,已掛滿幸福。人生在世,終於告別漂泊的日子。至少,不會讓心愛之人終日爲自己而當驚受怕。
“多麼美好的願望。”趙青花聽道此言羨慕不已,把頭靠到王寧宇肩上。
“如此愜意的日子,誰不向往。”王寧宇道。“但願世間,不再有無畏的犧牲。”
“祝願你們過得快快樂樂。”陳琴鷹緊握趙青花的手,說道:“將來有一大堆兒女。”
“你與郎君也一樣!”
“我們還會再見面嗎?”陳琴鷹突然感到離別難捨。
“會的。”王寧宇道:“這是我們生長的地方,爹孃,師父,乞丐老佰,有太多值得思念的過去,有太多難以割捨的親人。”
船已啓航。承載着未來,承載着希望。儘管有太多的留戀,太多的不捨,但它終究將要離去。
幾艘小船慢慢地前行,逐漸遠去。江面上涌動的水波漸漸變淡了,終於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