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走在一片廣袤的沙漠裡,黃沙飛舞,甩在人的皮膚上會留下淡淡的印痕,同時,刺痛的灼熱感會讓人焦躁。
風不狂,沙自卷集,如一條條妖嬈的小蛇。
正直夕陽西下,大漠黃沙在映襯下,顯得那麼蒼涼。
玉郎一襲白衣,雖周身風沙不止,但沒有一絲可近玉郎身。玉郎白衣飄展,一股難言的瀟灑姿態,正是天怒飛沙石,玉人郎騎馳。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大漠中晝夜溫差極大,一旦入夜,再在這漫漫黃沙中行走,必然兇險十分。玉郎加快腳步,步法飄忽,猶如在黃沙上跳舞,速度更是快的離譜,更顯得飄逸出塵。
玉郎腳下生風,臉上卻不見表情,緊抿着薄脣,妖豔的面容不見疲態。
終於,紅日沉入大漠盡頭,狂風漸漸呼嘯。
玉郎目力不俗,在黑暗的環境裡也看出來前面有一片還算大的綠洲,看來今晚得在這綠洲中過夜了。想到這裡,玉郎輕踮腳尖,縱躍至半空,雙臂開展,有如大鵬神鳥一般,此時玉郎躍至空中,氣力已失,兀自下墜,但是卻有一股巨力託着玉郎橫飛數十丈,想來應該是玉郎施展的奇妙縱躍之法。落入地面卻不見玉郎沉入黃沙中,而是輕輕的踩在細軟的黃沙上,真不知玉郎到底施展何種身法。
玉郎落地之後並不停止,而是依然像之前一般,不斷的飛躍,如果有人在遠處觀望,一定會驚歎此人武功高超。
就算是玉郎這樣縱躍,依然用了半個時辰纔到達小綠洲。因爲玉郎知道,在沙漠裡,看的很近的地方,其實並不近,所以玉郎才用了縱躍之技趕路。玉郎北上出關,是揹負了莫大的機密任務,所以不能耽誤一分一毫的時間,沿途更不能隨意走漏風聲。
玉郎輕縷白衣,踱步走向綠洲的中心,綠洲並不大,方圓不過五十丈,中心有一處淺潭,潭中有一活泉眼,正是這一眼清泉,滋養了這一片綠洲,也讓玉郎有了落腳的地方。淺潭中游魚靈動無比,雖是已近入夜,但是光亮還在,玉郎因此能看見潭中的魚兒,因爲也斷定了這裡的水沒有問題。
玉郎站在潭邊凝思,不時有魚兒浮上水面吐出小泡泡,玉郎觀之,竟然露出笑容,這一笑,竟讓草木爲之含羞,玉郎雖不是女兒身,但是這嫵媚妖嬈之態,當世無人可敵。
玉郎轉身沒入樹林。
是夜,月明星稀,大漠中的肅殺之氣浸染了小綠洲,寒意漸增。
玉郎自懷中掏出火摺子,又自林中拾取了一些樹枝,在林前生了一個火堆,藉以取暖。火舌吞吐,紅光映在玉郎臉上,不見妖嬈,只見冷寒。
孤月映孤人。
玉郎起身,踱步走到一處空地,長臂伸展,竟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支玉簫,玉簫晶瑩無瑕,自月光下氤氳起點點熒光。玉郎將玉簫豎在脣下,手指輕拂玉簫,一段銷魂的簫音宛轉而出,在這空曠無垠的大漠,在這寂寥無人的深夜,勾起了無限遐思。
簫聲不斷,月影紛亂。
桀桀桀
一聲嘶啞難聽的笑聲自黃沙之下透出,破壞了簫聲的美感,意境全無。
玉郎並沒有在意,依然吹奏着玉簫。
忽然,砰砰砰。
玉郎四周,方圓兩丈處的黃沙都被崩起,六條人影自黃沙下跳出,全都是勁衣夜行服,一出來就擺好架勢,對着玉郎,顯然是來着不善。
玉郎還是沒有停止吹簫,眼神也全不在六人身上,而是飄忽在空氣中,顯然也沒有把這六人放在眼裡。
“郎之玉將軍好興致,今晚確實是吹簫的好時辰,只不過,大人恐怕壽時無多,還是先關心下自己的安危吧”爲首一個黑衣人說道,聲音嘶啞難聽,顯然就是剛剛發出笑聲的人。
郎之玉,竟不是玉郎,但是卻長得一模一樣。
郎之玉終於吹奏完了他的蕭曲《寒月伊人》,他將玉簫收好,對着六個夜行人不理不睬,又整理整理衣衫,纔對着月亮說道:“六位卻是要與我郎某爲難?”
話雖是對着六人說,但是眼神卻一直注視着月亮,輕蔑之意明顯。
爲首黑衣人聽了之後說道:“在下素聞郎之玉將軍風采,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不過,收人錢財與人消災,郎大人既是別人之災,在下也只好出手消災了”黑衣人顯然也是成竹在胸。
沒有一點前兆,六位黑衣人竟然同時動手,自手中拋出一道繩網,六道繩網飛向郎之玉,這繩網看似粗糙,但是工藝複雜,乃是大漠六怪的成名傢伙,喚作恨天繩,郎之玉深知如果被困,斷然沒有脫困的辦法。
於是,郎之玉動了,這一動,再不見初時的飄逸瀟灑,因爲你根本再也跟不上郎之玉的身影了。
就在六道繩網還在空中的時候,郎之玉已經出現在了其中一人的身後,玉手輕抹那人脖頸,悄無聲息,一擊得手,飄無蹤影。
六人中老大眼尖,已經看出郎之玉不在中央,正準備喚兄弟變陣,但是還不待喊出話來,六道繩網的其中一道就已經綿綿軟軟的搭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其他五人一齊看向那邊,不看還好,一看之下,都是倒抽了一口涼氣,老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不過,害怕歸害怕,大漠六怪縱橫大漠數十年,皆是心狠手辣之輩,既然已經出手,就結下了不死不滅的仇怨,斷然沒有再後退的理由。
於是,剩餘的其他四人在老大的示意下,迅速聚攏,凝神戒備。
不得不說,郎之玉武藝高超,只一招,就反客爲主,讓伏擊他的人吃了癟。
寒風漸染,月光淒冷。
郎之玉的身影,不時出現在大漠五怪的眼前,但是僅僅能看見,根本沒有辦法出手相抗,傳聞郎之玉將軍輕功出神入化,起先大漠六怪還不以爲意,但是現在卻爲時晚矣。
郎之玉每一次出現,都能給大漠五怪留下傷痕,而大漠五怪卻根本沒有還手的
機會,就這樣,一場本應該是暗殺的偷襲變成了必死的無用抵抗。
大漠六怪的老大軟軟的倒在了黃沙上,黃沙迅速的抽出了他身體的熱量,大漠六怪,每一個都死在了這裡,當然都是拜郎之玉所賜,但是郎之玉竟然手不染血,依然出塵飄逸。
郎之玉沒有再看大漠六怪一樣,而是望向了月亮,眼神裡分明有一種思念。
光,很強的光。
玉郎虛弱的睜開了眼睛,他口中還喃喃的說到:“郎之玉,郎之玉,誰是郎之玉?”
顯然,剛剛,玉郎做了一個夢,關於他自己,又或者不是,是那個叫郎之玉的人,反正,玉郎自己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夢境,竟然是這麼的清晰,這麼的逼真。
在玉郎的記憶裡,自己還應該在開羅區那個幽暗的森林裡,爲了保護澤金而何那頭不知名的怪物戰鬥。
玉郎慢慢的看着四周,自己躺在一張大牀上,並沒有身處野外,房間那邊有一扇大的落地窗,刺眼的陽光就是從那裡射進來的。
玉郎伸出手,自己看了看,手變得更加白了,是虛弱的那種白,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並沒有什麼變化。
玉郎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但是很顯然自己被人救了,而且,得到了很好的救治,因爲玉郎知道自己在與怪物搏命的時候究竟受了多麼重的傷。
就在玉郎還是觀察思考的時候,房間的門被推開了。
玉郎看見走進來一位華服的男人,男人的臉隱在了帽子裡,只能從陰影裡看出一點點容貌,,看樣子,年紀應該跟自己差不多,但是,沒自己這麼帥,而且他應該也是華夏血統的。
“你醒了,感覺還好嗎?”華服年輕人輕聲說,聲音很好聽。
玉郎剛想說話,卻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很疼,是那種火辣辣的疼,也許是許久不說話的緣故吧,索性,玉郎放棄了想要說話的想法,點了點頭示意對方。
年輕人笑了笑,“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嗎?”
玉郎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又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華服年輕人。
華服年輕人說道:“沒有錯,是我救了你,並讓你在這裡得到了救治,你已經昏迷了快三個月了,如果你還要問我的名字的話,我沒有名字,我只有代號,梅”
這句話玉郎聽了沒有什麼,但是任何一個知道這個名字含義的人,都會畏懼於眼前年前人的實力,但是索性玉郎並不知道,所以他也並不害怕,相反,還有一點稍稍的隨意。
“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知道,給你幾天適應的時間,等你身體再恢復一些,就會有人帶你來見我,到時候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梅先生依然是好聽的聲音,然後轉身退出了房間。
玉郎並不着急知道很多事情,他最想知道澤金和楠楠怎麼樣了,不過,既然人家都說了要等等,那就再等等吧。
“梅”玉郎輕輕的說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