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前宮裡確實除了花草樹木什麼都沒有了,也沒有值得我們探尋的地方,唯一值得一賞的,也就是那些花園內盛開的嬌豔花朵,茵茵樹木。
如果不是親身所見,很難想象這些花草樹木生長在地心深處竟然能生長的這麼漂亮。
只可惜,這些花草樹木如今已經承載上了不詳。
《發丘秘術》裡的風水篇中說過,但凡風水格局極好的地穴、陰宅,只要有樹木生長在這裡,最終會形成“陰木”!
什麼是陰木?
就是蘊含着非常濃郁的陰氣的樹木!
這種樹木能進行自我呼吸,只要有水分供其生長,就能造氧,一方面不光能保持陰宅的空氣流通,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造陰!
只要有陰木生長的地方,氣溫常年不會因爲地表溫度而升高,是最適合死人住的地方,哪怕有氧氣,微生物也活不下去,因爲這裡的氣溫很低很低,最起碼我進來以後凍得渾身直哆嗦,微生物在這種情況下會被活活凍死,所以屍體如果放在有陰木的地方的話,會保存的很好很好!
說白了,這些陰木是廕庇死人的,也是給死人欣賞把玩的,活人還是不要碰的好,也不要在下面乘涼了,搶了死人的地方可不是什麼吉利事情,被陰氣侵蝕了身體,尋常人約莫是要大病一場的。
沒敢在這屬於死人的花園裡多待,我們一行人跟着曹沅就踏上了迴廊,這回廊從外面看似乎是呈圓形,貼着花園而建,盡頭在哪裡我們手裡的強光手電反正是照不到的,不過既然曹沅說這條通道能直達中宮,那麼我們也就只能循着這中宮走了。
誰知,這條迴廊真的是長的過分,我們足足走了半個多小時都一直不見盡頭!
“不對勁啊!”
忽然,走在前面的曹沅嘀咕道:“在我的記憶中,一刻鐘即可走過這條迴廊抵達中宮,怎麼這條迴廊這麼長?”
“繼續往前走!”
青衣沉聲道:“什麼也別管!”
我下意識的扭頭看了青衣一眼,藉着手電筒的微光,我發現他的面色陰沉的可怕!
難道……我們又碰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鬼遮眼嗎?
不知道,我也有些吃不準情況,但如果曹沅說她記憶裡的迴廊只有十五分鐘的腳程的話,那這裡確實透露着一股子玄乎勁。
我們幾個在一起經歷的風風雨雨不少,彼此之間非常瞭解,青衣一開口,顯然胖子他們也都察覺到了不對勁,一時間一個都沉默下來。
曹沅硬着頭皮往前走,我們跟着,一時間空空蕩蕩的迴廊裡只有我們幾個的腳步聲在迴盪着,聽得人總覺得心裡面空落落的,難受極了,甚至都覺得脊背隱隱發涼,就跟有什麼東西在跟着我們一樣。
一轉眼,又走了十五分鐘……
可,仍舊沒有走到迴廊盡頭,這條迴廊,似乎是沒有盡頭一樣。
“都停下吧!”
青衣忽然嘆了口氣,淡淡道:“別走了,累死咱們幾個也走不出去的。”
“青衣,你是不是看出什麼了?”
胖子不解的問:“看出什麼你倒是說啊,這他孃的什麼鬼地方啊,走的老子腳痠!”
青衣無奈的搖了搖頭,沉默了一下,緩緩道:“你們有沒有發現其實一直以來咱們都在原地轉圈?”
說此一頓,青衣忽然走到迴廊旁邊,指着迴廊外一簇花叢裡的白色小花說道:“以這個爲參照物,我在咱們走的過程中已經看到它三次了,也就是說,咱們足足經過它三次,這不是在原地轉圈是什麼?”
那白色的小花看形狀應該是喇叭花,可惜如今已經成爲了“陰木”裡的一種,綻放的很是嬌豔,但細看卻讓人打心裡覺得那份嬌豔中蘊含着詭異!
“原地轉圈?”
曹沅猶豫了一下,緩緩道:“這回廊確實是圓形的,因爲這回廊外面是花園,修建成圓形也是爲了方便賞花,不過在這圓形迴廊的南側,那邊是有一個分叉的,走過那條分叉就到了中宮了,可是咱們走了這半天,我一直都沒有看到那條分叉口,所以才一直走了下去。”
“問題就是出在這裡了!”
青衣長長呼出一口氣,咬牙道:“咱們應該是遇到鬼打牆了!”
鬼打牆?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種情況在民間又叫鬼砌牆、鬼擋牆,大概就是說人獨自在野外、墳地的時候,衝撞了不乾淨的東西,然後被這東西給擋了路,這樣人就看不到前路了,只能在原地兜圈子。
這種事不少見,尤其是晚上經過墳地亂葬崗的時候,特容易碰上!
當然,科學家對這個也進行過解釋,說這是因爲生物運動的本質是圓周運動,因爲大晚上的視線不好,經常會在前行的時候失去目標,如果沒有目標,任何生物的本能運動都是圓周,人也不例外。
鬼打牆,就是這麼來的。
其實要我說,這他媽就是科學家在放屁,這幫科學家有本事我承認,但正因爲他們太有本事了,所以碰到什麼都想用科學來解釋,根本不肯承認在這個花花世界的陰暗面還存在着另外一個世界,如果碰到解釋不了的,就扯什麼現在的科學領域還解釋不了……
比如我最開始收到百辟刀時候,當天晚上就碰到了鬼壓牀,科學家倒是解釋過鬼壓牀,可是呢,我是真的被一隻喜鬼壓了牀了,壓根兒不是他們說的精神過度緊張之類的屁話!
這鬼打牆也是一樣的,科學家的解釋完全不可信,因爲他們根本解釋不了爲什麼偏偏在墓地會容易碰到鬼打牆,更解釋不了爲什麼一羣人會一起碰到鬼打牆,總不能所有人都失去目標在做圓周運動吧?
要我說,碰到鬼打牆,二話不說,立馬跪下對着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別磕上三個響頭,然後起身再走,要是又走回來了,那就別走了,乖乖坐在原地等天亮再說,中間有人喊名字,有人拍肩膀,有人和你說話,一律置之不理!
這樣,沒準還能留條小命,最起碼不至於回家就大病一場!
我們眼下碰到了鬼打牆,讓我們磕頭肯定是不行的,別的不說,就青衣那高傲性子他能幹?讓一個天師給一個小鬼磕頭,說出去笑掉大牙!
等,我們也等不起!
這是地下,是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陰魂不會退散,鬼打牆不會消失!
那麼,只能來硬的了!
青衣二話不說摸出一張黃符,咬破中指在那黃符上刷刷寫下了一連串的紋路,然後直接將這黃符朝半空中拍去,大喝道:“陰邪退避!”
說來也神異,這黃符拍出去以後,竟然懸在了空中,隱隱能聽到空氣中有風雷之音,那黃符也熊熊燃燒了起來,直到黃符燒得乾乾淨淨了,青衣才說道:“再走!”
於是曹沅在前面開路,我們緊隨其後。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我們竟然又一次走回了那白色喇叭花所在的位置,直到這個時候我們的腦門子上才終於沁出了冷汗。
一位天師出手都解決不了鬼打牆?他孃的,什麼東西在擋我們的路!
“小天,開殺氣,殺氣破妄,看看能不能找出這東西的位置!”
青衣蹙眉喝道:“好生厲害的東西,天師黃符震不散這鬼打牆,怕是一個專精魅術的東西,要不然我這一道天師黃符出去,就算它殺人盈野、有千年道行也扛不住!”
我點了點頭,一瞬間殺氣就開始在我體內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