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異常洪亮,一入耳,我便知道那說話的人八成是張震麟無疑了!
聽他說話的這架勢,看來應該不是什麼惡人了,我不是什麼闖蕩社會的老油子,但這看人上面還是勉強有幾分天賦的!
一般來說,語音洪亮,中氣十足的人,一般都是行走端正那種人,說話油腔滑調的,基本靠不住,而那些說話畏畏縮縮的,不是懦弱,就是猥瑣!
總之,這聽聲辨人,也算是一門學問。
果不其然,那聲音剛剛落下沒幾秒鐘,我所在病房的門就“吱呀”一下讓人推開了,一個身材相當高大,穿着一身月白色道袍的中年道人大踏步走了進來。
這道袍的款式和顏色是相當的優雅,只不過這中年道人的面孔……卻偏偏是那種孔武有力的類型,國字臉,寸頭就像是鋼針一樣,絡腮鬍子,五官極其粗獷,光看外貌的話,他這一張臉孔絕對是莽漢的經典模板!
不得不說,這一身道袍和他這一張臉搭配起來,簡直就是格格不入!
不用說,這男人就是張震麟了。
他進來以後在病房裡環視一圈,先是看了周敬一眼,最後目光停留在了我身上,哈哈一笑,直接湊了過來,一張大毛臉上的笑容別提多燦爛了,跟特麼朵菊花似得:“大侄子,認識叔不?”
這……
真的是個小天師?
我苦笑一聲,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了。
結果張震麟也不在意,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燦爛了:“大侄子,叔今天來找你的目的……你知道了吧?”
看着他那笑容,我渾身上下雞皮疙瘩直冒,最後有些受不了了,忍不住說道:“叔,咱們吧,雖然是第一次謀面,但是齊楠姐把你和我爸的事兒都說了,咱不是外人,您有啥就儘管說唄!”
“呃……”
張震麟一愣,臉上的笑容才終於一點點的消失了,嘆了口氣說道:“說實話,叔也不願意找上你,尤其是聽說你還受傷住院,更是不想拉你和叔走這一趟,但有些事情沒辦法,人命關天啊,好幾百條命呢,叔也是不得已纔來找你,這事兒啊,沒你們老葛家的人還真是辦不成,所以叔就只能厚着臉皮來找你了!”
好幾百條人命?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可不是小事啊,當下不禁從病牀上坐了起來,周敬那小兔崽子也是耳朵伸的老長,然後我就和張震麟說:“叔,有啥話你也就別藏着掖着了,,明白了說吧!”
張震麟長長呼出一口氣,重重點了點頭,這才沉聲和我說道:“這件事情,大概要從一個月以前說起了……”
根據張震麟的緩緩訴說,我終於明白是什麼讓靈異調查組的人都這麼興師動衆的開赴山西了!
大概在一個月前吧,山西大同廣靈縣的縣公安局忽然接到了一個報警電話,打這個電話的是個女人,在電話裡,這個女人驚慌失措,只說了一堆斷斷續續的話,事後警察整理她說的這些話,大概內容是這樣的:
這個女人呢,是廣靈縣一直往東的北嶽恆山裡的一個叫白羊峪的小村莊裡的村民,在打這個電話一週以前吧,他們那個村子裡忽然冒起了非常大的霧,防不勝防,完全是在一夜之間就起了很大的霧,可見度不足二十公分!
可見度不足二十公分,這比走在深更半夜都要視線差!
山裡面起了這麼大的霧,那意味着山路肯定是不能走了,溝溝壑壑那麼多,可見度不足二十公分,進去了不是找死嗎?於是,偌大一個白羊峪,就這麼被大霧給困住了,而且一困就再沒散去,村子裡面的信號也斷了,手機根本聯繫不到外界!
聽到這裡我就感覺不對勁了,這霧大咱們倒是聽說過,不過冬天起霧就扯淡了,大同那邊他孃的乾燥的冬天就差吃黃土了,冬天起霧,這不是開玩笑呢麼?最重要的是,北方不是南方,就算是起霧也最多一天,有時候乾脆只有早上,太陽一出來就散了,哪有起霧不散的道理?
這分明就是有什麼東西在作祟,要不然一場大霧至於讓村子裡斷了信號嘛!甚至,可能那所謂的“霧”不是咱們尋常所說的那種氣候現象……
不過我也沒打斷張震麟,仍舊在一邊默默聽着。
自從起了那場霧以後,他們那個村子就開始發生一系列的怪事,先是常常半夜能聽到後山坳子裡面有女人的哭聲,然後這個村子裡的雞鴨狗什麼的牲畜,隔三差五的就會死,沒兩天就死光了。在那邊的農村,因爲貧窮,普通的家畜死了以後村民都是不捨得扔的,而是洗剝乾淨了下鍋吃肉,也算是給家裡改善伙食了!
結果嚇人的是,那些家畜一洗剝才發現,身體裡面一滴血都沒有!!
一時間,村子裡的村民是人心惶惶的,紛紛傳着是在鬧鬼……
這還不算!
死完牲口以後,幾乎是一夜之間村民發現自家存在家裡的糧食全都變成了不能吃的糙米,或者乾脆餿了!
於是,整個白羊峪都斷糧了,村民們餓的一個個眼都直了,那女人就是受不了飢餓,所以偷偷決定跑出村子求救了,於是在大霧遮了山的情況下不知死活的跑出了村子,結果她在大霧裡面兜兜轉轉了好幾天的時間,最後愣是沒找到出口不說,還直接一腳踩空掉下了懸崖,摔斷了腿和胳膊,路走不成了,然後她驚喜的發現,手機在那裡竟然又能用了,她連忙就撥通了報警電話,讓警察去營救她。
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啊,警察哪裡敢怠慢?負責那一片的警察立馬就出動了,結果出動了四個人,最後一個都沒回來,一連等了七天沒有消息,打電話無應答,幾乎是一點音信都沒了,警察局又派了七個人過去找,結果,那七個人也一去不回!
這下子,警察局就知道不對勁了,連忙把這件事情報了上去。
這事情來的蹊蹺,疑點很多,不像是天災,又不像是人禍,只要是幹我們這行的人一琢磨就知道這事兒準是髒東西在作怪,於是這件事情捅來捅去,最後落在了張震麟他們的特別事件專案組,張震麟這人心腸熱,一聽這波及這麼大,哪裡還能坐得住?於是當天就帶了倆好手去了廣靈縣下面的白羊峪,結果,他去了只看了一眼,就直接帶着倆同伴退了回來!!!
聽到這兒的時候,我忍不住問道:“叔,你看出啥了到底?”
“陰煞!”
張震麟長長呼出一口氣,輕聲道:“一種聚集了大量陰氣、煞氣、怨氣實質化最後凝聚出來的惡氣,就是這些惡氣籠罩了整個白羊峪,但凡出現這種惡氣的地方,那一定是六月飛雪的冤屈之地,恐怕……白羊峪有大冤沒有昭雪啊!我估計那個地方現在已經誕生出了不得的東西了,那邊的風水八成也是極惡的,可惜我沒機會進去仔細查探,要不然就能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不過有一點我很肯定,這個白羊峪有大秘密!”
我聽後陷入了沉默,猶豫片刻問道:“那麼叔你找我……”
“我需要一個能看穿陰煞的人!!”
張震麟緩緩說道:“葛家殺氣破妄,也只有你們葛家人才能在陰煞裡來去自如了,我需要你幫我帶路,最起碼把我的我的兩個徒弟帶進白羊峪,這樣的話,白羊峪的幾百條性命沒準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