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生!?你回來了啊!”
正在宿舍整理行李的土御門春看到門外路過的身影,略帶驚喜地放下手中的箱子,跑到房間門口和奴良陸生打着招呼。
之前大連寺鈴鹿說奴良組總會是要確定奴良陸生三代目繼承人的身份,他還以爲奴良陸生以後不會再來陰陽塾這邊了呢。畢竟妖怪組織的繼承人在陰陽塾裡學習陰陽術這種事情,想想就覺得奇怪。
再度看到好友,土御門春虎不禁爲自己之前的擔憂鬆了口氣,同時也有些疑惑,奴良組那些妖怪,對奴良陸生在陰陽塾這邊學習,沒有牴觸嗎?
“嗯,我回來了。”
奴良陸生微笑着和土御門春虎打着招呼,透過打開的房門看到裡面堆疊起來的衣服和一旁的行李箱,不禁有些訝異。
“春虎你這是?”
“哦,對了,你還不知道。”
土御門春虎一拍腦門,而後從身後掏出一張通知單:“這是昨天下午通知的,下一週輪到我們班去進行實技合宿,我這是在準備合宿用的東西。”
“實技合宿嗎?山中湖的屬星神社”
奴良陸生沉默了片刻,而後說道:“抱歉,這次可能沒辦法和大家一起去了。”
土御門春虎的笑容變得僵硬起來,難道說,他之前的猜想是真的?奴良陸生這次回來,是來收拾東西離開的?
看到土御門春虎臉上那一副即將永別的表情,奴良陸生就知道土御門春虎想歪了,他趕緊給土御門春虎解釋:“我沒打算離開陰陽塾,只是,這次實技合宿我是沒有辦法去了。”
“是因爲家裡的原因?”
聞言,奴良陸生不由得擡手撓了撓頭。
看來前段時間奴良組總會鬧得確實有些大了,就連土御門春虎都知道了這件事情,這麼說來,他成爲奴良組三代目候選這件事情也是盡人皆知了?
說實話,他才成爲奴良組三代目候選,還沒有想好怎麼面對陰陽塾的這些同伴呢。
“怎麼有種被鄙視的感覺”
土御門春虎不解地皺了皺眉,心中有些發虛的奴良陸生趕緊回答土御門春虎的問題:“算是家裡的原因吧。我既然成爲了奴良組三代目的候選,自然要肩負起這個身份應該肩負的責任,除了每天晚上的巡邏之外,我還要開始學習處理整個奴良組的事務,如果只抽出一兩天進行實技合宿,我沒有問題,但整整一週時間,我實在是騰不出時間。”
土御門春虎嘆了口氣,沒有辦法了,奴良陸生和他們不同,要顧着家業,他總不能逼着別人荒廢家業吧?
“也真是不巧,原本陰陽塾的實技合宿都是週末進行的,就是今年開始,才調整爲一週的。”
土御門春虎的感慨讓奴良陸生一愣:“從週末調整爲一週?爲什麼?”
“聽說是要對實技合宿進行改革,讓學生們既有充足的時間實際學習使用陰陽術,又能讓學生們體會到合宿的快樂。唔,塾長的原話就是這樣,具體的你可以問問京子。”
土御門春虎朝着奴良陸生身後努努嘴,奴良陸生回過頭,只見陰陽塾的同伴們全部都站在樓梯口處。
“早上好啊,陸生。”
倉橋京子擡手打着招呼,然後讓人全部往土御門春虎的房間裡走去。
“我們這麼多人,在外面太容易引起動亂了,進去再聊吧。”
一行十一人全部都進入土御門春虎的房間後,倉橋京子把門一關,接着之前土御門春虎的話語說道:“實技合宿的改革,是我向祖母提出來的。”
輕捋髮絲,倉橋京子回憶着自己曾經窺伺到的命運。
“實技合宿,是增加實力的好機會,但若是一味地爲了鍛鍊而合宿,很容易讓學生們產生厭學情緒。短短兩天時間,也很難學到什麼東西,所以不如延長時間,將純教學的實技合宿變成帶有旅行性質的教學合宿。只是沒想到這才幾天沒見,你就成爲了奴良組三代目候補,忙得一週的時間都沒辦法抽出來了,早知道這樣話,我就等合宿結束再提出這個提議了。”
“沒事的。”
奴良陸生微笑着表示沒有關係。
“雖然有點可惜,不過實技合宿參不參加都一樣的,我們平日裡一起鍛鍊的效果,已經比實技合宿的效果要好了,至於一同旅遊,這個可以等我真正繼承奴良組後再去。”
頓了一頓,奴良陸生補充了一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一年內就會成爲奴良組總大將。”
“一年內?”
衆人都有些驚訝,奴良陸生現在才十二歲,一年之後也才十三歲,十三歲就繼承統管關東妖怪的奴良組,這也太早了吧?
“妖怪十三歲就成年了,所以明年我就有繼承奴良組的資格,只要不出現其他三代目候補的話。”
目前奴良滑瓢還在世間活動的子嗣就只有奴良陸生,其他人又難以服衆,所以基本上不會出現其他候補,奴良陸生成爲奴良組三代目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陸生,你家裡人不會介意嗎?你在陰陽塾唸書這件事?”
土御門春虎實在是憋不住,把自己之前憂慮的問題問了出來,奴良陸生無奈聳了聳肩。
“當然是介意的,只是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嚴重。”
率領自己的頭目是陰陽師這種事情,對很多妖怪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自古以來做到以陰陽師身份成爲妖怪首領,並非以式神咒術驅使而是以人格魅力駕馭妖怪的,也就一個安倍晴明,奴良陸生或許也有那個潛質,但他現在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屁孩,怎麼可能讓衆多妖怪打心底裡服從?
只不過
“他們只能接受,畢竟我在陰陽塾唸書,是奴良組和陰陽廳的盟約限定必須要做到的內容。”
衆人都有些擔心,在這種情況下,奴良陸生真的可以順利繼承奴良組嗎?
對此,奴良陸生露出璀璨的笑容,強勢宣言道:“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他們認可我的!”
“好吧,未來的奴良組總大將奴良陸生同學因爲事業繁忙需要請假,那麼還有誰要請假嗎?”
知曉奴良陸生不可能前往實技合宿後,倉橋京子履行班長的職責爲其登記,同時將目光看向從一開始就有些坐立不安的家長加奈。
注視到倉橋京子的視線,家長加奈臉頰微紅,不過最後她還是鼓起勇氣,站起身來:“我也要請假。”
“理由呢?”
“我我要陪陸生在這邊。”
眼看着家長加奈的臉要紅出血了,倉橋京子也就不逗弄她了,嗯了一聲將家長加奈的名字記在了本子上,讓倉橋京子意外的是,就在她準備合上本子時,諫山黃泉也站了起來,表示她也不去實技合宿。
“我要留在宿舍陪姐姐。”
倉橋京子知道忌野靜流目前最關鍵的就是修心,對於忌野靜流來說,沒有什麼修心方式比得上陪伴在自己姐姐身邊,所以倉橋京子也不多問,當即見忌野靜流的名字記了上去。
“我能去嗎?”
過了一會兒,興許是見沒有人說不去了,花開院柚羅突然開口,問了一個讓在場衆人都愣了一下的問題。
隨即衆人反應過來,花開院柚羅現在是一年級塾生,而實技合宿,是隻有二年級和三年級的塾生纔會參與的活動,正常情況下,花開院柚羅和大連寺鈴鹿都是不能去的。
倉橋京子一開始還真的給問住了。
原本的命運線中,大連寺鈴鹿是因爲受懲罰,被安排到陰陽塾來進行再教育,這才被放到了本應和其關係不錯的土御門春虎所在的這趟實技合宿中。
現在呢,大連寺鈴鹿只是單純地因爲白井月的指令轉學過來,根本沒有任何參與這次實技合宿的理由。
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來,對花開院柚羅點了點頭:“可以的,你轉學到陰陽塾是爲了調查【d】這件事情我祖母也是知道的,我們只要以【d】隨時可能會襲擊夏目作爲理由就可以把你也帶上了。”
隨即,倉橋京子看向大連寺鈴鹿,同時思考要用什麼理由把大連寺鈴鹿也帶上,豈料大連寺鈴鹿竟是搖了搖頭:“我就不去了。”
理由大連寺鈴鹿沒有說,因爲她知道倉橋京子不會問,作爲【共犯】,她要做什麼事情時,倉橋京子會默契地爲其打掩護的。
果不其然,倉橋京子在聽到大連寺鈴鹿的決定後,也不問緣由,直接就把這個話題跳了過去。
倉橋京子最後看向諫山黃泉和土宮神樂,目前也就這兩個人還沒有做出決定了,諫山黃泉和土宮神樂對視一眼後,迴應道:“我們也去。怎麼說也是一個星期的合宿,沒有錯過的理由。”
點了點頭後,倉橋京子合上本子,準備將本子收起,事後交給祖母,結果阿刀冬兒伸出手,攔住了倉橋京子收回本子的動作。
“你?”
剛說一個字,倉橋京子就不說話了,因爲她突然想起阿刀冬兒攔住她的原因了。不過她也不能直接說出來,只能故作疑惑地看着阿刀冬兒。
“那個,我可能會晚一段時間過去。”
“哦?”
土御門春虎不知道倉橋京子這是在誘導,直接咬餌,爲阿刀冬兒解釋道:“這個週末,我父親會來陰陽塾,他是冬兒的主治醫生就是給冬兒身上的鬼最初下封印的人。”
阿刀冬兒是【生成】這件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所以此刻沒有人在這方面提出疑問,只是靜靜地聽着。
“在上巳再祓之後的春假,冬兒和我們一同回去時,給他看過了,但當時看得太過倉促,很多地方都沒弄明白。這次父親剛好要來東京,所以冬兒會先去接受檢查再來參加實技合宿。”
“你的父親啊”
倉橋京子神情微微有些恍惚,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次來此的不只是土御門春虎名義上的父親,還有土御門春虎真正的父親,土御門家的現任家主,土御門泰純。
這一次土御門泰純來此,爲的自然不可能是阿刀冬兒身上由白井月設置的封印,對於土御門家來說,給阿刀冬兒做檢測只是順帶的,他真正的目的,是爲了向她的祖母倉橋美代索要之前一直保存在這裡的鴉羽織。
察覺到陰陽廳暗流的土御門泰純,開始行動了,這也就意味着倉橋京子一直迴避的問題,再也沒有了迴避的空間。
是否要奪取鴉羽織。
換句話說,是否要提前喚醒土御門夜光?
仔細審視着和其他人聊天的土御門春虎,倉橋京子的視線着重在其眼角處來回。
那裡,本應是由土御門夏目刻畫的五芒星,早已經消失不見,毫無疑問,曾經束縛土御門春虎的咒術,已經隨着白井月當初的那一指煙消雲散了。
所以,這就是白井月的態度嗎?喚醒土御門夜光?
可是如果白井月想的話,應該隨時都能喚醒土御門夜光吧?以白井月的實力,應該早就發現了鴉羽織的位置,隨時他都可以親自喚醒土御門夜光,然而白井月並沒有這麼做。
那麼,放任自流?
倉橋京子無奈地扶着額,內心思量着土御門夜光喚醒與否可能會帶來的影響,片刻後,回憶起土御門春虎近期表現的倉橋京子決定,不喚醒土御門夜光。
天賦已經解鎖的土御門春虎實力增長很快,雖然不足以成爲主要戰力,但作爲輔助已經夠了。
對於他們現今預備對付蘆屋道滿的這個陣容來說,他們不缺輸出,就缺輔助,土御門春虎這麼一個強勢輔助加入,會讓他們的成功率提高不少。
而若是喚醒土御門夜光
想起原命運線中土御門夜光覺醒後的諸多行爲,倉橋京子覺得自己控制不了對方,那還不如就讓土御門春虎保持現狀。
決定之後,倉橋京子鬆了口氣,雖然覺得哪裡有些不對,貌似控制別人這種思想似乎不應該用在同伴身上,但不對的肯定不是她,而是把她教壞的人。
說起來,貌似這次實技合宿,他也會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