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十六夜你怎麼樣!?”
奔跑到十六夜的身邊,鬥牙王焦急地詢問着。
“夫君,你來了。”
大汗淋漓、喘着粗氣的十六夜輕輕掀開衣襟,在她的懷中,是一個剛剛出生就一頭白髮的嬰兒。
那一看上去就不屬於人類的耳朵,清晰地表明着嬰兒的身份。
“這孩子···是···”
“我知道,我知道!這是我的兒子!十六夜,你幸苦了。”
將十六夜擁入懷中,鬥牙王心中滿是悔恨,他還是來遲了。不,他當初就不應該讓十六夜回來!
如果他能夠再果斷一點,將十六夜接到犬族,讓凌月仙姬照顧她就好了!
就算凌月仙姬生氣,十六夜和她肚中的孩子是無辜的,他去跪下認錯就好了!
那樣的話,也不至於到現在這種情況!
看着剛剛生產完畢的十六夜虛弱的樣子,鬥牙王就一陣心疼。
在十六夜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身邊,這是何等的不稱職?
“十六夜,和我走吧,我們離開這裡,去另一個地方生活。”
“是的,夫君。”
鬥牙王的提議,十六夜沒有拒絕,剎那猛丸控制整個別院,不可能是出於她父親的安排,她父親也不可能允許,那麼她的父親多半是已經死去了。
孤身一人的十六夜身邊,只有剛剛生下的兒子,以及鬥牙王了。
將十六夜抱起,鬥牙王正準備往外在,卻發現不知何時,周圍已經遍佈烈焰。
火焰將整個屋舍全部包裹。
有心將整個屋舍直接劈開的鬥牙王手剛剛搭上劍柄便發現,自己已經沒有砍出風之傷的力氣了,甚至揮舞鐵碎牙,都變得十分困難。
看着逐漸被火焰湮沒的屋頂,鬥牙王從懷中拿出一塊紅色的布覆蓋在十六夜身上。
那是火鼠裘。是他戰勝了飛妖蛾一族後,從飛妖蛾臨時駐紮點搜尋到的寶物,那時候,想到十六夜脆弱的身軀,他特意攜帶在身上,想着有機會能夠將火鼠裘帶給十六夜。
沒想到這裡正好用上。
就在鬥牙王準備帶着十六夜逃跑的時候,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從門口走了進來。
斷裂的左臂,沒有讓剎那猛丸退卻,雖然之前一觸即潰,但是他也發現了鬥牙王的弱點。
如果鬥牙王真的有這麼強,爲什麼只是斬下他的手臂?既然可以瞬間斬下他的手臂,那麼也應該可以斬下他的頭顱纔對,鬥牙王,應該不會對他這位自稱殺了十六夜的人留手纔對。
哪怕是因爲急切十六夜的安危,也不應該如此,畢竟對鬥牙王來說,殺他不應該只是擡擡手的事情嗎?
然而事實是,鬥牙王只是斬了他一臂。
自然,一個結論得出。
鬥牙王不是不想殺他,而是殺不了!
那個時候的鬥牙王,沒有將那把武器從自己的手臂移到自己脖頸上的力氣!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鬥牙王這麼虛弱,明明月蝕已過,而且陰陽師與武士還有弓箭手全部都沒有阻擋住鬥牙王的腳步,但是事實就是如此,他還活着就證明了這一點!
就在剛剛,看到鬥牙王沒有如同前面一樣直接劈開危險的房舍,剎那猛丸就明白了。
如今的鬥牙王,可能比他想象中還要虛弱!
如此好的機會,他又怎麼能錯過?
這裡已經被烈焰覆蓋,房屋隨時會倒塌,如果他與鬥牙王戰鬥,結果一定是同歸於盡吧。
然而這就夠了!
對剎那猛丸來說,自己的一切都已經被奪走,他如今活着的意義就是復仇,既然如此,如果能夠以生命爲代價殺死鬥牙王,那又何必在乎這早已沒有意義的生命?
“跟你一起的話,我無怨無悔,就這樣一起踏上黃泉之路吧!”
鬥牙王臉色難看地看着剎那猛丸,他知道,自己的末路到了。
爲了十六夜的安全,他必須與剎那猛丸一戰,而已經虛弱到這個地步的他,已經無法擺脫剎那猛丸的糾纏了,平時毫不在意的這些火焰與倒塌的房屋,將會把他與剎那猛丸一起埋葬!
可是,這又能怎麼樣呢?
爲了自己珍貴的事物,爲了自己想保護的人,鬥牙王早已經有了付出生命的覺悟!
拔出叢雲牙,鬥牙王持劍對着剎那猛丸。如今,鐵碎牙這種重型武器他已經無力揮舞,至少用相對較輕的叢雲牙了,至於叢雲牙的危險性,反正這一戰結果他多半都是要死,此刻也顧不得了!
如今唯一還讓他放不下心的,就是十六夜,還有新出生的孩子!
“活下去!”
“夫君!?”
十六夜不可置信地看着鬥牙王,她深刻理解鬥牙王的力量,所以清楚這種局面對鬥牙王來說應該是毫無威脅纔對,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終於是看到了,鬥牙王胸腹處巨大的傷口,以及那不斷流出的鮮血。
“犬夜叉!”
“什麼?”
鬥牙王突然的喊聲讓剎那猛丸不解,然而,這話語並非是對身爲敵人的剎那猛丸所說,而是對十六夜。
他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未來也無法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然而,他可以將一切,都寄託在這個名字上,這是他,作爲父親,最後留下的東西:“孩子的名字,這孩子的名字叫犬夜叉!”
用最後的力氣用力握了握劍,鬥牙王對十六夜呼喊,他會死在這裡,但是十六夜不能,犬夜叉也不能!
“快!快走!”
鬥牙王的心意,十六夜收到了。
她想和鬥牙王一起,無論生死,然而看到懷中不斷哭泣的犬夜叉,十六夜心軟了。
“是!”
轉過身去的十六夜眼角劃過淚珠,爲了她與鬥牙王的延續,爲了不辜負鬥牙王的期待,她先行離開了這裡。而不斷崩塌的房舍之中,便只剩下鬥牙王和剎那猛丸兩人了。
在準備攻擊的時候,鬥牙王突然感到劍鋒一沉。
如今,他居然連舉起叢雲牙的力氣都漸漸消失了!
看着眼前的敵人,鬥牙王不得不呼喊劍中的邪靈。
“叢雲牙,這估計是我最後一次使用你,麻煩你借我力量!”
黑暗的力量從劍柄處涌出,化爲一條紫黑的龍在鬥牙王身邊浮現。叢雲牙歡呼着將力量浸入了鬥牙王的手臂,幫助鬥牙王舉起了劍。
“終於願意讓我把力量侵入你的身體了嗎?哈哈哈,你都快死了,乾脆把身體給我如何?”
在鬥牙王與剎那猛丸對劍之時,叢雲牙如此叫囂着。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用叢雲牙給予的力量將剎那猛丸擊飛後,鬥牙王終於再也撐不住,半跪在地。
擡頭看着天空,紅色的世界仿若紅蓮的地獄,下一刻,那燃燒着屋頂便會落下,將他與那邊那個半死不活的人類一起掩埋。
鬥牙王想起了還在等他回去的凌月仙姬、想起了走上霸道之路的殺生丸、想起了即將孤獨一人的十六夜、想起了剛剛出生的犬夜叉、想起了去完成自己理想的御門院泰長、想起了神秘莫測的白井冰、想起了忠心耿耿的冥加、想起了整個西國的妖怪們、想起了過去旅途中看到的種種景色。
“啊,我就到此爲止了,未來,就交給你們了,殺生丸、犬夜叉······”
將一切都放下後,鬥牙王閉上了雙眼,等待最後時刻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