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冰!我要殺了你爲父報仇!”聰聰怒吼一聲,下一刻直直的朝張玉冰衝了過去,一瞬間釋放出自己的氣場和威壓。
張玉冰在這強大的威壓之下,竟然生生的被逼退了去,而且全身的心脈都受到了強烈的震盪。
這是……神往級的高手!
張玉冰眼中掠過一絲恐懼,憤怒一瞬間席捲上心頭,雖然對方說了那句話,不過她不記得自己殺過什麼人的父親,應該更加惱怒,釋放自己全身意識力在身體周圍打下一道脆弱的結界,提着劍朝對方衝了過去。
劍上附着意識力,意識力聚集着鬥氣,鬥氣來自內心洶洶怒吼,張玉冰整個人在這一瞬間都變成了一把利劍,一把殺人嗜血的利劍。
“不錯!我喜歡這樣的性格,能成大事。”樹林深處,不知名的地方,一個孤傲清高的聲音幽幽然輕聲自言自語,隨着話音落下最後一個音節,一道真元遠遠的射過去,一瞬間沒入張玉冰的身體之內。
沒有人看見那道真元。
猶如夜空中的夜鶯一般隱形,可那道真元的確存在。
因此隅冰顏和小柯急切的趕過來之時,看到的畫面,是聰聰和張玉冰都化成兩道光束朝彼此衝了過去,而光束一瞬間大亮,無數的招式在整個小樹林之中迸發出來,竟然只在一瞬之間的時間長度之內。
隅冰顏清晰的發現,在這道強烈的碰撞之中,聰聰宛如一道孤星隕落一般,重重的被打飛如夜空,又緩緩的飄落下來。
不偏不倚的落在她的腳邊。
聰聰看到隅冰顏的面容,還沒有來得及張開口說一句話,帶着腥氣的鮮血就吐了出來。
“聰聰!”小柯驚呼,一瞬間蹲下去,伸手封住聰聰的兩處大穴,這才從胸前掏出一顆蓮蓬子,給聰聰服下去。
聰聰含着那顆蓮蓬子,終於抵抗不住身體的劇烈疼痛和能量枯竭,昏睡了過去。
詭異,一瞬間飄蕩在整個小樹林之中,隅冰顏瞬間釋放出自己的全身氣場,卻赫然發現,神識即便是到了小樹林的盡頭,依然沒有發現任何多餘的人。
而剛纔的對抗,卻是親眼所見,十分真實。
而她對面的張玉冰,同樣也是震驚萬分。
隅冰顏身後那位少年的驚呼讓她一瞬間明白過來。原來那位少年不是人,而是神獸老虎,那麼她自然清楚,對方找上自己是報哪門子的仇。
原來,隅冰顏也來了中層界面。
張玉冰狠狠的咬住牙關,她活下來的目的,很大一部分,是因爲隅冰顏,隅冰顏這三個字,支撐了如今張玉冰這幅軀體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存活在世上。
而此刻仇人相見,自然分外眼紅。
當初被木青林那個衣冠禽獸凌辱,百般求死之心都有,要不是念在這個世上她還有一個刻骨銘心的仇人隅冰顏還瀟灑的活着,她張玉冰早就隨夜子軒而去。
木青林那老傢伙,貪心又窩囊,竟然想着金屋藏嬌,張玉冰一邊忍受着木青林的禽獸待遇,一邊暗自偷偷的修煉,並且找出了以前張竹錦的密室,拿出很多修煉丹藥。
都是張竹錦留給她的,張玉冰服下丹藥,在很短的時間內,將修爲提升到了精治中級,可惜這還不夠,不過老天似乎都在幫她,讓她在無意之間遇到了隅水琴。
隅水琴的暗衛十分厲害,竟然聽到了木青林設置的結界之中的聲響,於是在木青林又一次對張玉冰圖謀不軌的時候將她救下來。
不過……隅水琴也不是白白救她,張玉冰後來才發現,隅水琴野心很大,帶着她去襲擊魔獸森林的森林之王白虎成年神獸。
本來是不可完成的任務,可惜那隻神獸剛剛爲幼崽輸送了鬥氣,身體虛弱,在加上隅水琴的暗衛突然在背後襲擊幫忙,他們殺死了成年神獸,奪取對方的晶石,那粉紅色的晶石世間極其珍稀,況且更沒想到的是,那晶石煉製出來的丹藥竟然可以提升修爲。
而隅水琴的精治高級,不就是這樣得來的麼。
方纔廣場上的人還稱其爲天才,真是可笑至極……張玉冰眼底的冷意一閃而過,再次擡起頭來,竟然蓄滿了濃濃的恨意。
“隅冰顏!竟然在這裡相見了。你過的還好嗎?”張玉冰冷冷的開口,那話語裡面含着無數碎冰:“不知道夜子軒的冤魂有沒有夜夜來找過你呢……”
隅冰顏神色一凜,憤然開口:“住口!你也配提夜子軒!”
子軒,是她心中最大的溫柔和痛楚她怎麼會忘記?卻不知爲何,張玉冰竟然會提到夜子軒,一瞬間,不知名的傷感瞬間襲來,隅冰顏只覺得心痛難忍。
“看你的樣子是傷心嗎?原來你這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傷心?我想夜子軒在天上也會有一點點安慰吧。”張玉冰忽然苦笑,再一次提氣劍刺了過來:“隅冰顏!這一劍是我替夜子軒還給你!”
替夜子軒還給你!
隅冰顏心神一凜,不知爲何,聽見這句話她一瞬間全身都失去了感知,只記得當初夜子軒也是這樣,毫無預兆的衝了過來,只不過,他是擋在她的面前。
而張玉冰是拿着劍,要替夜子軒報仇。
是啊……自己的確是欠着夜子軒一條命的。
“主人!”小柯在驚呼,隅冰顏猶如渾然不覺一般,任由張玉冰逼近,再逼近,那劍身之上附着的鬥氣宛如張牙舞爪的野獸,貪婪的朝隅冰顏張開血盆大口。
“該死!”
九霄之外,晴空之中,一聲驚雷落了下來。
下一刻,一道純淨無光的黑色鬥氣彈指而出,只聽見鏗鏘一聲,張玉冰的劍在刺破隅冰顏衣襟的一瞬間,被那道黑色的鬥氣震碎成無數光點。
“啊!”小柯伸出手擋在隅冰顏的胸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慢了一拍。
忍不住急切的看過去,隅冰顏胸口的位置,一塊布耷拉了下來,露出裡面潔白的肌膚,小柯一瞬間臉紅至耳根,跟進閉着眼睛,手裡一道道鬥氣輸出,下一刻,那塊碎步被鬥氣凝結成的線縫了上去。
隅冰顏的心神瞬間迴歸,看到張玉冰眼中的詫異和驚惶,瞬間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怒氣陡然生出,威壓瞬間釋放,張玉冰一瞬間一口血吐出來,身體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力量而猛然朝下跪了去。
隅冰顏卻厚積薄發,手臂神出鬼沒的已然伸到張玉冰的脖子上,緊緊的捏住,只要再稍稍一用力,張玉冰這顆脆弱的頭顱就可以分家了。
“隅冰顏!不可!”沉重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是氣喘呼呼的穆雲帆,以及另外兩個稍微輕柔的步調。
竟然是去而復返的那兩位少女。
看見躺在地上一臉血污的聰聰,兩位女生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隅冰顏在穆雲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放開了手,張玉冰瞬間大口的咳嗽起來,並且下意識的遠離隅冰顏,她沒有想到,隅冰顏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簡直就是怪物。
當初在底層學院的比賽場上,隅冰顏就展示出了神往入門級別的實力和爆發力。
而張玉冰經過方纔的交手瞬間,顯然否定掉這個認知,隅冰顏這個怪物一定在神往入門級別以上。
一定!
她怨恨萬分的瞪着隅冰顏,彷彿要把對方瞪成血窟的怨毒神情:“隅冰顏!你殺了我父親,害死了夜子軒,你不覺得羞愧嗎?你不覺得難受嗎?”
兩條人命,好大的罪名。
想來張玉冰見來人了,既然想要給她扣上殺人的罪名。
隅冰顏在內心裡冷笑了幾分,論城府,你還不如隅水琴,論演戲,你更是差了好幾個隅水琴。
“真正的兇手纔會難受,我做事對得起天地對得起良心,我爲什麼要難受?!”隅冰顏冷笑的走上前,她背對着穆雲帆幾人,自然也就不須在意他們看不看得到。
她的嘴型。
嘴型裡面說着:張竹錦罪有應得,死了是解脫,是爲名除害!
張玉冰顯然看到了她的嘴型,惱怒加氣急攻心一齊涌上心頭,竟然發狂一般朝隅冰顏撲了來。
面目猙獰,行爲狼狽,遠遠看上去,竟如黑夜裡爬出來的女鬼一般。
然人不忍直視。
而看到她這幅模樣的人,多半會以爲她已經瘋癲,並且說的話也是瘋言瘋語,不足爲信。
隅冰顏達到目的,嘴角擒着笑意,眼底聚集着可憐可笑之色,淡定萬分的看着張玉冰。
她爬過來一寸,隅冰顏退一寸,她爬過來一丈,隅冰顏退一丈。
直到……一個突兀的身影忽然攔在隅冰顏的身前。
穆雲芳張開雙臂,擋在隅冰顏和張玉冰之間,神色之中有些擔憂:“隅冰顏,不要這樣。”
隅冰顏正跟張玉冰玩的開心,冷不防被人破壞有些掃興,不過,穆雲帆的建議顯然是爲了她好。
無奈的轉回身子,另外兩名少女的心思早就不在她這邊,而是撲在聰聰的身邊,傷心的掉眼淚。
沒想到成年的聰聰,竟然有如此魅力。
隅冰顏深呼吸一口氣,極力的調整自己的情緒,突然很想去參加試劍,不是爲了石頭幫上面的名次,而是,從方纔刺激張玉冰來看,適當的刺激刺激仇人,竟然也是一種愉悅的生活方式。
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