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當她是一個行屍走肉,活到什麼時候算什麼時候,她的人生已經沒有盼頭了。
只是覺得死在南宮玉蘭手裡太過不甘,也遇到了墨亦軒。
她掙扎着要活下來。
只是爲了多看他一眼。
一眼心動。
“軒王爺,皇上讓您過去呢。”李茂走了過來,恭恭敬敬的開口。
“有勞李公公了。”墨亦軒的聲音轉瞬變的魅惑,衝着李茂笑了笑。
李茂心神一動,連忙低下頭,“軒王爺說的是那的話?老奴能爲皇上和軒王爺盡力,是老奴的福分。”
見到墨亦軒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有一張人神共憤的臉,又恰好那麼平易近人。就是對下人,都是說話客客氣氣的。
當真是惹人喜歡的緊。
如果皇上這一次真的是要傳皇位了,他倒希望會是墨亦軒。
那幾個皇子,暗地裡有什麼誰不心知肚明?
薑還是老的辣,墨承廣不過是老了不想在管那麼多了,於是由着他們胡來,只要沒有什麼大動作,都是不管的。
墨亦軒是在宮外長大的,俸祿也不多,也不知道是怎麼熬了這麼多年。定然是深知民間疾苦,這樣的人做皇帝,是最合適不過的。
得民心得天下。
墨亦軒跟着李茂向着鳳蕭宮走去,棗兒趕忙跟上。
李茂停了下來。“棗兒就別跟了,在這裡等吧,不然也是要在門口等的,在這裡坐着歇歇吧。”
“不了,李公公,棗兒還是站在門口等王爺比較習慣。”棗兒連忙道。
李茂一愣,棗兒看起來也不是愣頭愣腦的,怎麼對她好還不知道呢。
棗兒知道李茂這是對自己有意見了,連忙衝李茂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她知道李茂是對她好,以此來拉近和墨亦軒之間的距離。現下正是皇位爭奪激烈的時候,墨承廣又把墨亦軒留在宮裡幾個月了,誰能保證不是要把皇位傳給墨亦軒?
宮裡的這些奴才現在都急着巴結着新主子,聽聞墨亦仲那邊收的禮特別多。
墨亦軒這一回被叫回來雖然是有可能傳皇位,但是墨亦仲一直在皇宮裡,深得墨承廣的喜愛。更何況,墨亦仲做事利落,從來沒有讓墨承廣失望過。
兩邊討好纔是最好的對策。
但是棗兒絕對不能自己在涼亭。
雖說都是在鳳蕭宮,但是倘若她離了墨亦軒遠了,一旦遇上南宮玉蘭。必死。
墨亦軒不會救她,她要想繼續在他身邊,只能自己拼命活下來。
至少在門口,南宮玉蘭是不敢亂來的。
倘若她硬來,她一定會大喊大叫,叫出墨承廣和墨亦軒。
在宮裡這麼多年,她看過了太多種死法,和太多種死裡逃生的辦法。
墨亦軒走了進去,棗兒就和李茂站在門口等。
“我記得棗兒原先是皇后娘娘宮裡的人吧?”李茂打量着她。
“是。”
“怎麼就成了軒王爺的丫鬟了呢,也沒見軒王爺去皇后娘娘那裡走動啊。”李茂的聲音聽着像閒聊,棗兒卻聽得出裡面的意味。
誰不想多知道點?握住別人的把柄越多,對自己越有利。
“也怪棗兒,那天晚上值夜班,實在太困,就想着出去走走。湖邊蚊子多吧,棗兒想着讓蚊子叮叮就清醒了,也就去了,正好遇到了軒王爺。”
“軒王爺問了一下我是哪個宮的,然後就讓棗兒跟着王爺了。”棗兒娓娓道來,說的一滴不漏。
“那你還真是好命啊,多少小宮女想跟着軒王爺,都是有門無路,你這一個走走就成了軒王爺的人,可真是讓人羨慕吧。”李茂明顯半信半疑。
“棗兒也覺得遇到軒王爺是棗兒命好。”棗兒搪塞了過去。
“我也是知道你們這些小丫頭的想法,只是徒有其表可就悲哀了啊。”
“棗兒知道好壞,多謝李公公指點。”棗兒立刻謙卑的回答道。
李茂這是暗指墨亦軒空有墨箴第一美男的虛名,到最後沒得到皇位,她可就跟着倒黴了。
棗兒怎麼會在乎這些?
寢宮裡,墨承廣盤坐在桌子前,上面放着一摞的奏摺。他已經徹底住在鳳蕭宮了,每天都上都會有奏摺送過來。
而那個時候,他都會從一間偏房裡走出來。
他不過只是進去呆一段時間,長久的不睡覺,會讓人起疑心的。說來可笑,這鳳蕭宮明明是他的地兒,可他卻從來沒有住過,於是對哪一間房間都沒有感情。
“軒兒,你來了。”墨承廣頭也不擡。
“父皇叫軒兒來做什麼?”墨亦軒立在了五步之外。
“父皇老了啊,奏摺都看不清。”墨承廣放下了奏摺,揉了揉眼睛。
“父皇日夜操勞,實在辛勞。”墨亦軒的語氣帶着心疼。
墨承廣費力的想站起來,墨亦軒連忙走過去扶起了他。
“軒兒啊,這些奏摺壓了幾天了,父皇有點困。交給軒兒了。”墨承廣拍了拍墨亦軒的胳膊。
“父皇去歇着吧,兒臣來就好。”墨亦軒沒有片刻怔愣,扶着墨承廣向牀榻走去。
“辛苦你了,軒兒。”扶着墨承廣躺好,墨承廣拉着墨亦軒的手道。
“替父皇分憂是兒臣應該做的,父皇好生歇着。”墨亦軒微笑着給墨承廣蓋好被子。
墨承廣閉上了眼睛。
墨亦軒走過去,拿起了奏摺。
讓他批閱奏摺?
誰不知道這是一個儲君纔有資格做的事情。
墨承廣,你傲了一輩子,就繼續傲下去啊。別讓我看不起。要死的時候對我這般是想要贖罪?你後悔了,你還記得十一年我問你又沒有一天會後悔的時候,你怎麼說的嗎?你說你是天子,永遠都不會後悔!“
墨亦軒沒有一絲聲音的走到墨承廣的牀前,淡淡的看着他。
墨承廣,但願你不是後悔了,不然,這場遊戲就不好玩了。
棗兒在,門外等着有些心急,也聽不到裡面有什麼聲音。
李茂倒在另一邊氣定神閒,還不時的訓一下小奴才,說站的不好。
棗兒再一次看向門縫的時候,門吱呀一聲開了。
“軒王爺。“李茂立刻回過頭來。
而反觀棗兒,明明等的那麼心急,卻不開口說一句話。
她知道,言多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