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後知後覺的珍惜
遠處，竇林年看見秦靈彎着腰，扶着樹，樣子很是狼狽，他沒再上前，只是遠遠望了會兒她的背影，離開了。
天要亮了，下雨了。
“走吧！”竇林年低聲說道。
出乎陳帥兩人意料，這雨眼看着就下大了，若是以往，竇林年至少會送把傘過去啊，這怎麼轉身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若是真有心結，坦誠布公，就現在，去聊一聊，什麼都解開了。明明是個行動力極強的人，也最會化解矛盾，現在怎麼就邁不開這一步呢？
男人死心，真的會在一瞬間嗎？不信！
柩默交代了幾句，便回去和佑成報告了，並表示，今後的任務，可能會多到沒空睡覺，而秦靈，更是會累到懷疑人生，因爲還有各種魔鬼訓練在等她。
許久沒有淋過雨了，在秦靈極力的誘勸下，和柳狸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
被雨水沖刷過的萬物，總會以嶄新的面貌出現，而秦靈，只是單純喜歡淋雨的感覺，要那種意境。
她擡頭望了望暗光的天空，掉落下來的雨，滴滴分明，這會勾起傷心的往事。
慢慢低下頭，眼裡無光。
哎？雨停了？
再一擡頭，一把傘出現在了自己的頭頂。
“穿這麼少淋雨，小心感冒！”這聲音，不要太溫柔，最萌身高差，雨傘下，竟看不到他的臉。
回頭，看見柳狸坐上車，笑嘻嘻地揮手和自己告別，所以，現在就只剩下兩人了。
竇林年爲她披上外套，但凡他早能這樣溫柔些，而不是天天擺張臭臉和一股盛氣凌人的樣子，秦靈興許早就心動了。
“謝謝。”今天不知怎的，看竇林年就是很順眼。
可剛剛，不是剛對柩默隊長動了個心嘛，怎麼現在...？
啊啊啊，自己就是個渣女啊，不行，要矜持！
但看着他在外面淋雨，這也於心不忍啊。
“要，一起嗎？”秦靈仰頭，指了指身後的傘。
相視一笑，兩人就這樣在雨中漫步。
現在的竇林年和剛剛的他，判若兩人，發生了啥？想通了啥？還是酒醒了？
秦靈剛想逗逗他——
“我要，結婚了！”
此話一出，秦靈有點兒懵，差點兒沒反應過來。
這是什麼感覺？失望？又不是自己對象，自己失望個什麼勁兒！
傷心？自己從未擁有過，又何來傷心？
可自己心裡就是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對，是失去的感覺！
失去......
“哦，呵呵，那提前祝福竇總了，祝你和你的另一半，幸福美滿，早生貴子，兒孫滿堂！”秦靈面掛笑容，認認真真地看着眼前的他。
是不是有過這樣的心情：人總會在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
儘管兩人從未一起吃過飯，也沒約過會，甚至待在一起的時間，都屈指可數，各種通信設備上的記錄，也能數過來。
但此刻，在秦靈腦中閃過兩人第一次見面；因爲劉媽的事兒，兩人獨處在客廳；受了重傷，被他暖心抱回；還有在訓練那些日子裡，每日給自己買的補品、衣服、生活用品，整整湊了一屋......
最後一個畫面：竇林年還是那張撲克臉，輕輕叫了聲“秦靈”。
秦靈想不通，爲什麼會這麼突然？還是說，他早早就做好了計劃，那爲什麼每次，他都會出現在自己的視線裡？
加微信，扭扭捏捏，還要陳帥幫忙說話！
打電話，緊張得自己都能聽出來。
發微信，“正在輸入”從來都會顯示很久，但發過來，都是那幾個精挑細選的字。
莫名其妙地對自己發火，又可能因爲一個不經意的瞬間，笑得像個孩子......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呵，謝謝。”
“秦小姐，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我竇林年能幫到的，儘管開口。”
“嗯，好。”秦靈微笑以待。
兩人的背影，在雨傘下，是這陰天裡，最靚麗的一道風景。
竇林年看了看秦靈那纖細的手，動了動手指，傘在手裡，怎麼去牽。
爲你遮風擋雨，便沒辦法牽你過馬路！
從黑夜走到黎明，臨別時，竇林年沒有拖泥帶水，上了車便離開了。
這反而讓秦靈心裡有些難受。
她從始至終都敢問，新娘是誰？
新娘？嚯，又想起那個中二的魔靈了，不想了不想了，回家睡覺。
雨整整下了一天，很大很大，在去小組會議的路上，秦靈看到友誼路那裡，下水被堵，不知哪個“好心”市民，將井蓋掀開，也沒做圍護。
一個老爺爺，自行車被雨水埋沒，老人此時正躺在水井之上，許是急流旋渦讓他動彈不得，胸前還抓着一個書包。
過往的行人，怎麼就沒個人來扶一下呢？
秦靈挽起裙角，幾步快跑，趕到馬路中間，用力將老人扶起，看着那雙顫顫巍巍的手死死抓住書包不放，問道：“老人家，您沒事兒吧？”
“我，我的孫子，掉下去了！”老人的頭有些不受控制地晃，努力控制只爲說清話。
秦靈看看這水，還在往下灌，下面烏漆嘛黑的，這孩子要是小點兒，性命堪憂啊！
把老人扶到路邊，再折返回去，嗅了嗅下面傳上來的味道，嗯，味兒真純！
等把人救上來，再回去洗澡吧。
做個深呼吸，跳！
“哎呀，那有個孩子掉下去了！這麼大的水，誰把井蓋打開了啊！”一個路過的阿姨，趕忙叫着周圍人。
“我剛纔就看見她，自己跑過去又跑回來的。”
“那可不是普通人能下去的地方啊，快點兒報警，快點兒，有沒有年輕小夥兒，咱們趕緊過去看看情況。”大爺永遠是大爺，臨危不懼，集齊人手，人工做起路障。
下水道內，秦靈順着大水衝下來，打開塑料袋兒，拍個照片發到羣裡。
“隊長，你們先開吧，我這臨時遇到情況，一個小孩兒掉下來了，我先去找找。”發個語音，收起手機，抓緊前行。
在會議室的柩默等人，齊刷刷地拿起手機，看着發過來的圖片。
“這是...下水道？”柳狸用力扒着手機屏幕，不斷地放大圖片，看着周圍景物。真是服了她了，什麼地方都敢去！
“下水道，也稱‘小鬼路’”一個身着旗袍，嘴裡叼着煙，邊看圖片邊用手划着屏幕的女子說道。
此人是柩默小隊中，年齡最大的，人稱惠姐，全名陳知惠，資深道士，很可靠的一個人。
“‘小鬼路’？什麼意思？”這麼瘮人的名字，柳狸感覺整個後背都發涼。
“字面意思，看。”說罷，惠姐在圖片上圈了幾處。
只是在柳狸和喬恩的眼裡，啥也沒有。
惠姐一笑，猛吸口煙，吞雲吐霧般吐到兩人的臉上，右手指伸出，憑空畫着符咒，兩指一推，進入兩人的眼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