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等人回到長安之時,已是元狩六年。
一月中旬,公孫戎奴回來了。
漢武帝雖然心性大變,但是還是第一時間召見了公孫戎狄,詢問了一些事情。公孫戎狄如實的稟報。
就算是自己被放回來,也說了。
“葉良辰已經死了嗎?很好!墨家這是自掘墳墓!葉良辰一死,他身後的家族必定會出手針對墨家!”漢武帝心中思忖道。
自從葉良辰成爲太學聖府的府主之後,便向漢武帝表露了自己的身份,因此漢武帝纔沒有讓董仲舒迴歸太學聖府的府主之位,不過如今太學聖府中高層死絕,那麼對於董仲舒重新掌控太學聖府,漢武帝已經不會拒絕了。
由於公孫戎奴是最後歸來的,因此能知道的墨家信息,比衛青等人知道的詳細得多。尤其是東方朔如何死去的,還有東方朔在最後也沒有殺掉楚天舒。
想到這裡,漢武帝心中越來越陰沉。
“可惡!墨家果然是朕大漢的大患!高祖雖有先見之明,但是還是讓墨家死灰復燃,朕有生之年,一定不會重蹈覆轍!”漢武帝下定決心思索道。
隨後便讓公孫戎奴下去了。
翌日,漢武帝在漢境之內頒佈了一道招賢令。
這道招賢令很是特殊。
“墨者,蠱惑人心,禍亂朝綱!終其緣由,乃漢初反賊!今我大漢百餘良將,皆被墨家俠客暗殺!大司馬霍去病不幸被墨賊戕害,大將軍衛青僥倖存活,卻殞一臂!衆將軍乃我大漢肱骨之臣,如今遭此罹難,是爲我大漢不幸,匈奴未盡,邊關告急!墨賊,逆我大漢之心不死。朕自登基以來,勵精圖治,將匈奴斬殺殆盡,乃造化大漢子民之意,如今國之肱骨皆亡,大漢邊境危急,特此頒佈招賢令,望有能之士入我軍中,護佑大漢萬民!誅殺墨賊至多者,可拜將封侯!不論出身,不問出處,朕皆可接納!元狩六年,春!”
此招賢令一經發布,頓時幾天之內擴散大漢全境。
所有人都看到了,無知者頓時不斷的數落墨家的種種不是,對於墨家一個個懷有恨意。但是也有知情的人,明白前因後果的勢力,都保持着靜默的態度,默默的查看事態變化。
很快,墨家機關島上也收到了消息。
得知這個消息,楚天舒沒有什麼表情。
但是其他的墨家弟子們卻是羣羣激憤。
“大漢的皇帝簡直太無恥了,如此的冤枉抹黑我墨家!”有年輕的墨俠說道。
“大漢亡我之心不死啊!”也有年老的墨者感嘆。
墨宮之中,楚天舒等高層都聚在一起。
“看來我們墨家也該有所表示了!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三人成虎,就算假的說多了,也會變成真實!還好我佈下了棋子,原本還覺得多此一舉,想不到這麼快就能動用了!”楚天舒說道。
聽到這話,石清木雙眼一亮。
“鉅子,難道是公孫戎奴那些人?”石清木問道。
楚天舒點點頭,接着說道:
“我修煉《墨子心經》,達到第十重境界近墨者黑,領悟了潑墨揮毫這個秘術,此秘術可以控制人心,當初對公孫戎奴所做的,大長老應該也看見了,而且放走的那幾百人樓船士,也都被我控制了心神,雖然表面看不出什麼,並未影響他們的神智,如今看來要催動種子了!只是如此一來,種子並未深種,提前激發,我對他們的控制,將會越來越弱!甚至不再影響他們!”
聽到這裡,石清木明白,如今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這個世上的人,最重的就是名聲。墨家被憑白潑了一身髒水,不盡快洗去的話,那麼將會成爲墨家永遠的污點。
隨即,楚天舒直接激活了餘留的控制種子。
同時,長安城中,公孫戎奴的雙眼綻放了黑芒,一閃而逝。
有着短暫的呆滯,漸漸的,公孫戎奴恢復了神智,接着便離開了自己的府邸,開始爲墨家闢謠。
東市,這裡的人很多,長安由於是大漢都城,因此各地的商賈都往這裡趕來做生意。
公孫戎奴的出現,並未引起什麼動靜。
“各位,本將軍有話要說!”公孫戎奴走上一處高臺,大聲的喝道。
頓時聲音洪亮,原本忙碌的人羣,都好奇的朝着他看去。
隨即公孫戎奴說道:
“如今陛下頒佈了招賢令,其中卻扭曲了事實真相!雖然作爲敵對面,本將軍不該說陛下的不是,但是這幾天,本將軍心中很是難受!心中不吐不快!”
隨即公孫戎奴將事件的前因後果都說了出來,頓時所有人都驚詫萬分。雖然沒有全信,但是心中已經開始懷疑漢武帝招賢令上所說的真僞。
就在公孫戎狄剛說完的剎那,一隊禁衛軍已經到來。
“妖言惑衆,給我拿下!”說話的是一名頭領。此人是漢武帝的心腹死忠。
公孫戎奴並未反抗,而是笑道:
“公道自在人心,陛下錯了!軍人就應該堂堂正正的戰鬥,這纔不愧兵家之道!勝就是勝,敗就是敗,沒必要推脫責任,李老將軍不愧是兵家榜樣,不會爲自己失敗找藉口,毅然自刎!這纔是兵家好男兒!”
聽到這話,禁衛軍頭領頓時臉色大變。
“住口!不要蠱惑人心,看來你公孫戎奴是墨家打入我朝的奸細!墨賊該殺!”說完,便拔出了佩刀,一刀將公孫戎奴的胸膛貫穿。
公孫戎奴在最後一刻,突然清醒過來了。很是意外,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被殺。不過瞬間就想通了,人在死亡的時候,思緒很多,相互之間銜接很快。
“咳咳~!陛下變了!”說到這裡,公孫戎狄突然大喝道:
“衛將軍可以證明我所說的事實!”話畢,公孫戎奴氣絕。
皇宮之中,漢武帝聽到屬下來報,頓時皺起了眉頭。
“該死!公孫戎奴爲什麼會爲墨家辯解?”漢武帝想不通,也不想想。
而長安城中,公孫戎奴說的話,已經擴散了。
很多死去的將領,他們離開長安之前,都給家人大致的說過一些情報,因此這些人的家人,在聽到招賢令上的話語後,頓時都以後起來了。
有些人選擇沉默,有些人選着不聞不問,還有些人,對自己家人的死抱有懷疑。
公孫戎奴的話,頓時讓他們瞭然。
於是一個個開始相互間談論,漸漸的這些討論的話語,又傳了出去,長安城中的氣氛,頓時亂了。
沒有人再關心墨家的事了,而是將話題談到漢武帝。
“你們知道嗎?當今陛下是因爲在墨家手上吃了大虧,損失了十萬樓船士,以及百艘樓船,迫於經濟壓力,以及史官的口誅筆伐!所以纔會爲自己的失敗找藉口,讓人們忘記陛下的敗筆!”
“聽說,人家墨家都隱居了,陛下還對墨家念念不忘!似乎是爲了完成漢初高祖的遺命!都過去幾十年了,當初的怨也該散了,而且這些年,也沒聽說墨家做了什麼禍國殃民的事!”
“陛下這是爲自己的失誤決策遮羞!墨家其實很厲害的,傳說墨家有着四神獸守護,墨家也不是壞人,墨家存在便是爲我們平民百姓做主,打抱不平!”
……
這樣的對話很多,不過說了這些話的人,很快就被查水錶了。額!不對,是被請去廷尉獄免費居住了。
漸漸的,一些任俠,開始將這些人斬殺,然後提着人頭去軍中報道,以此爲投名狀,加入軍中。
因爲墨家的身影,在漢境中,真的難尋,只有如此作爲了。
漸漸的長安颳起了恐怖浪潮,禍從口出,漸漸的沒有人敢大肆的宣揚了,不過這也坐實了公孫戎奴的話真實性。
很開,會稽郡中。
那些樓船士,也開始訴說真實情況。
漸漸的,人們對於漢武帝不再信任了,對漢武帝感到失望。原本漢武帝這些年積累起來的威名,都因爲這件事降低到了冰點。
對於這些源頭,漢武帝只有冷血鎮壓,殺殺殺!
長安,漢武帝已經不在乎人們的品評了,似乎已經默認。
太史令司馬遷,於是根據真實情況,將這一事件收錄書中。也因此爲以後埋下禍根,導致漢武帝的怨恨。
墨家的名聲也因此好轉,人們也都選擇性的不去想墨家了,因爲他們早先都謾罵過墨家,心中都有點愧疚。
墨家機關島,得知了漢境中的變化後,楚天舒鬆了一口氣。
如今墨家機關島的一切事務都安排好了,就算是外界的問題也處理了。
也該動身,跟着陰陽家的人走一遭。對於母親和妹妹,楚天舒真的很是懷念,這一次楚天舒準備帶着龍櫻和兒子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