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個黑烏鴉真是哈透透了，前段時間還在村裡到處編排說是家穎比賽時給人打死了，你說說有這麼當嫂子的嗎，那不是詛咒人家孩子嗎。”鄰居王嫂插了一嘴，衆人才明白原來這話竟然是從自家嫂子嘴裡傳出來的，真是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砸石廠裡，莫家華正開着拖拉機把一整車的碎石子從溝裡往下面平整的廠地轉運，剛開出山溝，迎面跑來一個男孩，上氣不接下氣“爸、爸……”
“滾一邊去，沒看到我在忙。”莫家華不耐煩的斜了兒子，厲聲呵斥。
“爸，爸，姑姑在家打我媽呢。”莫承毅追着拖拉機，河東獅子吼，拖拉機的響聲太大，怕父親聽不清楚。
“什麼，你姑姑回來了，哪個姑姑？”莫家華開着拖拉機，因爲是下坡路，怕出意外不敢停。
“還哪個姑姑？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人，肯定是我穎姑姑了，爸，你再不趕緊回去，估計我媽就要被打死了。”莫承毅跟在拖拉機後面跑的快要累脫虛了，他這個姑姑只有他爸爸能勸動，真是一物降一物。爲了救老媽，拼了小命般一路飛奔。
莫家華把拖拉機開下斜坡，停在平坦的石場，息了火，麻溜的跳下駕駛座，不急不忙的從上衣口袋掏出一根菸，悠然的點上，猛吸一口，憋氣然後長長的吐出，思緒隨着煙霧而起，家穎都三年音信全無，死活不知。現在回來了真是天大的驚喜，一家人終於可以團圓了，可這家庭矛盾卻成了他心裡一道坎。
“爸、爸、你怎麼還坐在這裡抽菸呢，趕緊跟我回去啊，晚了我可真沒媽了。”莫承毅急的火燒眉毛，原地直跺腳。
“走吧。”莫家華扔掉手裡的菸蒂，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跟着兒子向家的方向快速走去。
莫承毅：“爸”
莫家華：“嗯，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莫承毅愣了幾秒“爸，你說姑姑還走不走。”
“你這不是問廢話嗎，我怎麼知道，連面都沒見到呢，”莫家華回頭看了眼快到自己肩膀的兒子，他現在心裡矛盾極了。
“爸，我覺得要是姑姑住家不走的話，我媽是不是就會對奶奶跟流離好些。”莫承毅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
“哎，兒子，你也覺得你媽做的不對。”莫家華有些欣慰的瞅着兒子。
莫承毅被父親看的怪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嗯，有時候我媽做的挺過分的，她都是避過你，不分對錯，青紅皁白，一有不順心就劈頭蓋臉的打罵流離，我都見好多次了。要是有人攔着，她會一起打。”
莫家華吃驚的看向自己的兒子，對兒子的話語感到很意外，這麼些年自己一直任怨任勞的掙錢，而妻子在自己面前對老母跟流離總是噓寒問暖，一副賢妻良母的姿態，沒想原來都是裝出來的，村裡的流言蜚語可都不是空穴來鳳。都怪自己太粗心了。
莫家華突然心血來潮，腦門一熱，鼓足勇氣“兒子 ，如果我跟你媽離婚，你跟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