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儼然已成過去,重逢仍然迫在眉睫。
大學的第一個學期已經臨近期末,天氣也跟着冷了起來。陌瑤穿着厚厚的羽絨服,脖子上圍着一條紅色的圍脖,頭上的帽子是從吳恩那兒坑來的。站在音樂大樓前,一邊跺腳一邊把手放在嘴邊哈氣,希望能讓凍僵的手暖和一點。
在她站在冷風中吹了半個小時以後,趙珊妮穿着黑絲襪配皮裙緩緩到來。
“你.....你終於來了。”吹久了冷風,說話都有點打結。看到對方的一身穿着後,又不禁打了個冷戰。陌瑤搓了搓手,從包裡拿出幾本書跟筆記本地給她。“這是你的書和這個學期的筆記,還有三個禮拜考試,只要你認真把這本筆記看完,考試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對面的趙珊妮邊把書收進包裡邊對陌瑤說。“那你的工資,等成績出了再聯繫你。這個學期麻煩你了,如果我們合作愉快,下個學期我繼續找你。”
“好的,沒問題。”陌瑤對自己的工作很有信心,聽到下個學期還有可能繼續工作時,心裡得意了一下。
簡單的道別,趙珊妮扭着腰肢走了。陌瑤看着她走遠的身影不經感嘆。“靠,這個世界真他媽不公平。穿絲襪的還活着,穿秋褲的凍死了。老孃......啊!”還沒罵完,後腦勺就被人敲了一下。
“你一個人嘀嘀咕咕說什麼呢?”賀煒生剛一走近就聽到那丫頭在那罵娘,忍不住給了她後腦勺一記。
陌瑤看到賀煒生站在旁邊,知道他肯定又聽到自己爆粗口了,也沒敢回嘴,只是在心裡罵。跟賀煒生交往以後,讓陌瑤一直很痛苦的就是,賀煒生對自己愛爆粗口的習慣很是不滿。每次都會用他那可以殺死人的眼光盯着自己,搞的她很心虛。之前有一次陌瑤跟賀煒生在電影院看電影,看到那個女主角被女二號陷害還有苦不能言。忍不住罵出來了,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被旁邊的賀煒生給聽到了,結果陌瑤坐着坐着就覺得渾身冷。轉頭一看,一座冰山坐在旁邊。不看還好,一看更恐怖了。大夏天的,陌瑤就覺得自己是穿着泳衣躺在南極的冰山上。之後,陌瑤就很少在賀煒生面前爆粗了。她怕,自己會感冒。
賀煒生牽起陌瑤的左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握着她的手。他納悶,怎麼穿這麼多,手還這麼冷。“你怎麼穿的像只熊貓了,手還這麼冷。”
陌瑤鬱悶了,把另外一隻手惡作劇的伸進他的脖子裡。賀煒生倒吸了一口氣,也沒有發火,任由她胡鬧。“看你還說不說我穿的像熊貓。知道姐姐的厲害了吧。”
“幼稚。”感覺她的手沒有那麼冷了,他才把她的手拿下來,然後牽着她向前走。
“你這個學期的代課結束了吧”
“對啊,所以這個學期你就在教室看不到我了哦。”
“你有把握讓別人不當掉嗎?”賀煒生根本沒理會她的小刺激,自顧自的問自己的問題。
“切,你還不相信我。我保證只要她看完我的筆記,就一定不會掛。”陌瑤得意的笑。
“那你能保證讓自己不掛嗎?”
賀煒生一下戳到陌瑤的痛楚了。“你能不打擊我嗎?”陌瑤雖然從不翹課,但是對那些什麼力學,什麼畫法,什麼高數仍然很頭疼。她這個學期花了太多的精力在幫人代的課上了,自己的專業根本沒太多時候顧及。她又頭疼了,爲了讓自己不被當掉,她覺得這接下來的三個禮拜會很痛苦。
陌瑤和賀煒生一邊聊着一邊向校外走。他們說好出去吃火鍋,因爲某人覺得。在這大冷天裡吃火鍋是件很幸福的事。
熬過了漫長又痛苦的考試月,陌瑤趴在宿舍的書桌上感嘆。“我覺得我終於又活過來了。”
“你少在那酸,每次一見到賀大帥哥,你都像又活過來的樣子。倍兒有精神。”張奇正在打包行李,考試考完了當然寒假也就到來了。所有人都在準備回家,本來吳恩打算考試考完就回家的,結果其他三個人說了句要吃散夥飯。她只好第二天再回去。張奇是第二天早上八點的火車,謝雨亭也定了第二天早上的飛機。所以她們三個都是明天回家。而陌瑤因爲要等考試成績,所以要遲一天回去。
聽到陌瑤和張奇的對話,同樣也在打包行李的吳恩和謝雨亭也忍不住了。她們一直對狗尾巴花找到系草很難接受,一看有機會立馬開始打擊陌瑤。
陌瑤被轟炸了,又回不了口,只好摧要吃飯。“你們怎麼這麼慢吶,快點。散夥飯不等人的啊。”
看到那個,平時老是一臉幸福的來刺激自己這些單身貴族的陌瑤被噎的沒話說時,其他三隻都樂了。三十分鐘以後,四個女人終於出了門。
散夥飯貌似是大學的一個傳統,每到放假前夕,總會有很多羣體一起。賀煒生也不例外。
賀煒生跟方宇一夥人在學校外面最好的一家KTV訂了一間包廂。酒過幾巡,桌上地上都躺了很多空酒瓶。大屏幕上放着歌,有人含糊不清的唱着。
賀煒生窩在沙發裡閉目養神,方宇趟在他左邊,右邊是他們樂隊的主唱阿杰。幾個人都喝的大了些,意識有些模糊。
樂隊唯一的女生,鍵盤手安瀾跑過來找賀煒生借電話,一路踩醒了不少人。賀煒生閉着眼睛把手機丟給她,自己繼續躺着。
“阿生啊,哥們兒怎麼覺得你談個戀愛人都變了啊。”阿杰剛剛被安瀾踩醒了,一時睡不着,扭頭問旁邊同樣醒着的賀煒生。
賀煒生繼續躺着,沒理他。倒是方宇像是找到知己一樣的來了精神。“你也這麼覺得吧,我早就發現這點了。沒想到,那土木系的狗尾巴花還挺能耐的啊。”
“哈哈......”兩個人都知道那次陌瑤說自己是土木系狗尾巴花的事,老是拿這件事笑話他們。
賀煒生擡腿踢方宇的小腿,方宇吃痛的叫了聲。“喲,你看。現在都會害羞了。”阿杰和方宇又忍不住一陣笑。
“你們兩個再說一句,我就丟你們下樓去。”
“喲呵,這還惱羞成怒了啊。”阿杰知道,賀煒生雖說不至於真把自己丟下樓,但肯定也會有虧吃。賀煒生的個性他很清楚,趕緊換了個話題。“誒,那你是怎麼看上狗尾巴花的啊。這個可以交代一下吧。”
“哈哈,這個我清楚,我最清楚了。”方宇很得意的說。賀煒生躺在他們兩個中間,一直閉着眼睛假寐。因爲喝得多了些,都有些不清醒了。也沒怎麼在意他們兩個說的話。
“怎麼個情況?快說說。”
“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在‘old酒吧’嗎?這小子跟個金毛打起來了,還被帶去了警局,結果晚上的表演去不了,就讓我幫忙,我說要他聽我吩咐一件事才答應幫忙。”
“這個我知道啊。但是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陌瑤四人吃完了散夥飯,坐在操場的草地上聊天。幾個女人無聊了,硬是要逼着陌瑤打電話給賀煒生,說是要聽音樂系系草唱歌。陌瑤被逼無奈,只好撥了電話過去。
陌瑤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安瀾剛好打完電話,順手就把電話給接了。一聽是陌瑤,立刻說自己是借賀煒生的手機打電話。她知道賀煒生的脾氣,要是惹的他不高興了,肯定會拖着自己作死的訓練,不讓自己去約會。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趕緊拿着電話去找賀煒生。
方宇正跟阿杰聊得起勁。“有一次上課的時候,我在教室看到了幫人代課的陌瑤。那丫頭,長得普普通通,還一副素顏,在美女堆裡就顯得特別扎眼。我突然就心血來潮,想整整這小子,就讓他給我來場求愛大作戰。他是因爲沒辦法,才跑去追那狗尾巴花的。”
手裡的電話突然像是滾燙的烙鐵,陌瑤條件反射的鬆了手。手機跌在她腳邊,摔斷了通話。腦袋有些懵,有什麼東西坍塌了,毀滅了。所有的幸福,像是色彩斑斕的七色泡泡,被現實的針尖輕輕一戳,便消失殆盡,灰飛煙滅。
“幺兒,怎麼了。不就是要你家男人唱首歌嗎,幹嘛這幅死表情。”其他三人被陌瑤的樣子弄糊塗了。
陌瑤忽然反應過來,趕緊撿起了手機。通話已經斷掉了。她慌張的掩飾。“沒事,只是他現在沒時間,下次再叫他唱吧。”如果還有下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