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海上石油鑽井（三）
“趕快去準備！”
石油工人們如夢初醒，趕緊回到甲板下面的生活區準備着包裹。
“你們跟我來。”何安沒有回去，他對着呂強說道，“你們剛纔說營地裡缺乏柴油？正好，我們的鑽井平臺上儲備了不少的柴油。你們的船能裝多少噸？”
“我想魚艙裡面應該至少裝十噸吧。”李雲飛說道。
“好。我們平臺上儲備的柴油也差不多得有十噸多。另外還有不少的汽油。”何工一邊說着，一邊帶着呂強和李雲飛兩個人繞到了最後面的一側，因爲要防火，所以這裡單獨僻處一塊空地來，盛放着兩個大的儲油罐。橫着放在臺架上。
“一號罐是空的。出事前的幾天正好用完，還沒有來得及補充。二號罐裡面還剩下三分之二左右，應該有十噸。你們打算怎麼裝走這些柴油？”何安回過頭來問道。
“等一等！”呂強忽然眼睛一亮。
他看到這儲油罐很大，是扁圓形，長約十米，寬約三米。高大概有兩米多。如果通過皮管子把裡面的柴油放出來轉移到船艙裡面的話，比較耗時間，另外這麼多柴油的儲存也是個大問題。總不能一直放在魚艙裡面吧。陰天下雨、風吹日曬的很容易揮掉，而且也太危險。
既然這是一個完整的封閉大儲油罐子，是不是可以……
呂強忽然看到旁邊的大吊臂。高興地說道：“何工、雲飛，不用再費事轉運了。我們把這個油罐子直接推到海里，然後用船拖着走。這樣就方便省事多了。而且我們也有了盛放燃油的容器。”
“這個注意好！”兩個人都點了點頭。“就這麼幹！”
何安叫過了幾名石油工人來，用法蘭盤和螺絲螺母把出油口給封閉好。全身各處檢查完畢，確認都是密封的。然後把儲油罐和臺架之間的螺絲給拆下來。
呂強爬到大吊臂的操控室裡面，控制着吊臂用鋼纜把儲油罐給吊起來，停在了平臺的最外側海面之上，一直向下向下，直到鋼纜差不多用完了，儲油罐距離海面還有七八米的距離。呂強鬆開電磁閥。鋼纜連同儲油罐一起從高空之中掉落了下去。
“噗通！”
海面頓時濺起了很高的白色浪花。一個大浪過來把儲油罐給拍了下去。四周泛起大量的水泡，攪動着海水。
就在大家疑惑儲油罐可能沉了下去的時候，忽然從翻滾的海面之上突然斜着衝出了一個十米長的鉛灰色儲油罐，裹挾着水流衝了出來。高的地方向下一沉，拍起了大量的水花。然後就開始左右搖晃着在海面上漂浮着。
“熊大哥。熊大哥。趕快用鉤子鉤住儲油罐上面鋼纜，別讓它漂跑了。”呂強趕緊通過掛在肩膀上的對講機對着在平臺下面等候的熊虎。
“知道了。”熊文虎在對講機裡回答，“不過你們快點下來吧。我覺得……這鑽井平臺等一會兒就要垮塌。”
“明白。”
呂強趕緊讓何安帶他們來到儲備汽油的地方，從上面拋下來，五六個裝着汽油的藍色鐵皮桶。直到把整個倉庫裡面的所有儲油桶都給掏空。
“趕緊走。平臺要塌了！”呂強招呼着三十多個石油工人順着臺階朝下跑。向下的階梯四周已經可以聽得到鋼鐵支撐柱正在承受出負荷很多倍的巨大壓力而出的“吱扭資呀”的響聲。
連同何安工程師在內，幾十個人各自揹着行李和包括，順着臺階向下“撲突突”地跑。那些三角形的承重結構已經開始紛紛掉落。四周到處是層出不窮、此起彼伏的巨大刺耳的斷裂聲響。
鋼樑和鋼柱落在了鑽井平臺下面的海面上，濺起了一陣陣或大或小的浪花。
熊虎憑藉着熟練的駕船技術很快地用鐵鉤子捕捉到了捆在儲油罐上的鋼纜，把鋼纜掛在了機艙的後面。同時順手撈起來了那些正在漂浮的藍色汽油桶。搬進了魚艙之內。
看到呂強和工人們都已經下來，他小心翼翼地駕駛着漁船，在不斷跌落的鐵質部件之間左右搖移穿梭，來到了泊位前面，趕緊搭上跳板。呂強和李雲飛拉住船身，催促着石油工人上船。
當工人們和何工都安全地到了船上之後，兩個人才跳進了船艙。
“快走！”呂強催促着熊虎。
熊虎猛地加大了動機的油門，船身後面頓時鼓盪起巨大浪花。他迅地打舵，躲避着從上面掉落下來的巨大的鋼鐵結構部件，終於安全地衝出了這座龐大的石油鑽井平臺下面。
然而船身的度並沒有降低。後面那個大大的儲油罐在白色的浪花中不停地翻滾着。一會兒沉沒、一會兒漂浮。
就在船身開離石油鑽井平臺還不到五百米遠的時候，只聽後面“咔嚓”一聲巨響，另外一根七八個人都合抱不過來的巨型承重柱終於承受不住了上面的壓力，斷掉了。
沒多久，又是接連的兩聲“咔嚓”“咔嚓”，所有的承重柱頓時斷裂。空氣中的激波就像是呼嘯的北風一般吹得人臉上生疼。
呂強回頭一看，只見一座一百多米長，一百多米寬，上下五層甲板和建築，包括了各種大型機械設備的，總共差不多由數十萬噸鋼鐵所修建而成的，這座屹立於海面之上幾十米高地方的巨大空中樓閣，像是一座山一樣忽然從空中垮塌下來。
裹挾着巨大的能量，裹挾着呼呼的風聲，從幾十米高的空中斜着衝進的大海里面。
“熊哥！加！”李克趕緊大聲地告訴熊文虎把船加到最頂。因爲他知道，這樣的一個龐然大物墜入了大海里面，肯定會下沉，而同時會形成一個巨大空腔漩渦，會把四周海面上所有的東西給吸進去。
熊虎知道這樣的情況。他趕緊把柴油機的功率負荷加到了百分之一百二。船身一陣震顫，就像是馬上要散掉一樣。
隨着數十萬噸的石油鑽井平臺的迅沉沒，船身後面的海水突然消失，整個海面像是一個大的漏斗的形狀，海面不再是水平，變成傾斜的了。
動機努力亢奮地怒吼着，在這個大型漏斗的邊緣終於拜託了整個漩渦流的攪動，衝出了這個可怕的死亡地帶。
漁船迅地逃離，直到到達了安全距離之後，纔將動機的功率降低到了正常值。
只看身後，那海水攪動着愈來愈加地旋轉，在那漏斗的中央還有鑽井平臺的一角，當最終全部消失了之後，海水猛然重新灌入，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的海水突然聚攏，又把原來的漏斗底部給頂成了高出水面十幾米的尖尖的山峰。到達最高點之後，陡然咆哮着又衝回了四周。
大量的氣泡“咕嘟嘟”地深海之處冒上來，整個海面就像是一口剛剛煮開的大鍋。
巨大的鑽井平臺就這樣沒了。
何安和石油工人呆愣愣地望着。就像是在那空中仍然保留着一座巨大的空中樓閣一樣。如果再晚幾分鐘，他們就可能都會葬身在這大海里面了。
旁邊的“雪田”號鑽井平臺仍然挺立着他那巨大的黑色骨架，像是一座無言的墓碑。所有以前的生活都隨着這些物體和消失和痕跡的後退，與之作別。成爲了過去。真正的末日生活，到來了。
……
當船拖着那個盛放着十噸柴油的大型儲油罐回到了營地下面的海岸的時候，倖存者們紛紛趕過來。呂強相互介紹了一下彼此，最後邀請這些石油工人來到農莊裡面歇息。柴油罐被拖到了海岸邊，用電動鐵鏈葫蘆從海水裡面給拉上來，用礁石墊在下面防止重新滾回大海里面。打開上面的出油口，用橡膠軟皮管給接到了營地原本空置了的那些柴油桶裡面，然後用車子一桶桶地往回拉。所有的空罐子現在終於滿滿當當地了。讓人感覺很踏實。
營地裡驟然來了這麼多的人，頓時熱鬧了起來。現在成員數量頓然增加了四倍，幾乎有了將近五十人了。這讓原本就狹小的農莊顯得更加擁擠不堪。
“必須擴大營地的建築面積了。”呂強心想，“至少得讓石油工人們有個住的地方，而不是像是家畜那樣窩在柴草棚裡。而且現在有了人手。只要有了足夠的材料和工具，房子很快就能建好。”
呂強盤算着將鐵絲網擴大到整個農場的四周，同時開始修建高高的木頭圍欄。因爲面積的擴大，同時也需要將瞭望塔從一個擴展到至少四個。五個更合適。因爲海岸公路正好從營地的中央穿過，因此大門就設立在公路上，這樣正好截斷喪屍部落之間的交流和聯繫。
石油工人們換了衣裳，洗了澡，吃上了一頓熱氣騰騰的飯菜。雖然環境和條件目前來說還比較簡陋，但至少，他們感受到了家的溫暖。或許他們還沒有見識到世界末日的可怕，喪屍的厲害，但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見識到了。因爲第二個月圓之夜即將到來，那個時候，低等的三次、四次喪屍可能會進化四次、五次喪屍，而六次變異屍會進化成更加強大的、而且是更加具有智慧的七次變異喪屍。
從現在喪屍的分佈來看，他們就像是原始部落一樣有着自己的族羣和地盤，並開始劃分了潛意識裡的等級制度。更有級能力和更多智慧的少部分喪屍統治着大量的低等喪屍。並驅使着它們爲自己所使用。
這儼然就是社會意識形態的初級階段。呂強知道，這些數量及其龐大的喪屍遲早會進化出一個完整的社會出來，甚至會出現國家和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