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嘩啦,嘩啦啦——!”
天色擦黑,猿師傅與名爲“靈鵲”的少女前腳剛踏入破敗的山神廟,還未等打量廟中的環境,雨滴就如珠簾一般落了下來,伴隨着的,還有那將破廟照得忽明忽暗的電光,與隆隆不絕的雷聲。
“差一點,差一點就被淋到了呢,還好我們跑得快!”隨意打量着青面獠牙,於明暗雷光中顯得分外兇惡的山神神像,少女有些後怕地說道。
顯然與被大雨淋溼的狼狽相比,平常人看來分外可怕的山神神像,並不能給少女帶來丁點的心裡陰影,甚至可以這麼說,那山神神像,在少女的眼中只是個造型古怪,且沒啥用處的大傢俱罷了。
這不,趁着猿師傅借電光凝望雨中事物的時候,少女就一個縱躍跳到了山神神像的頭上,單腳而立的她緩緩俯下身來,卻是打算用手指戳戳那異常靈動的神像雙眸,看看其中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機關。
“別鬧了,去把那倒塌的樑柱劈一劈,我們要生火做飯了!”凝望了許久,見雨中沒有“來客”,猿師傅才收回目光說道。
“啊?啊!”猿師傅那不疾不徐的提示聲,卻是不知爲何嚇了少女一跳,一個不留神,她竟不小心踩空,從神像的頭頂摔了下來,也幸好少女的功夫與反應皆是不俗,對地打出一道無形的氣勁,借力,少女就在空中做了一個漂亮的空翻。
然而就在少女調整完身姿,帶着得意與僥倖翩然落地的時候,一顆被她氣勁崩出來的小塊碎石,好巧不巧地出現在了她的落點,且未能被她事先察覺。
“啊!”的一聲,少女的肩膀被有所察覺的猿師傅抓在了手中,整個人被提在了半空,耷拉下的腳尖距離地面甚至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
“師傅,我錯了,下次不敢了!”像是動漫之中,被晾衣架穿過衣衫,掛在晾衣繩上的貓貓狗狗與頑皮小孩,少女可憐兮兮地向猿師傅求饒道。
“去生火吧!”用腳不動聲色地碾碎那本該造成意外的碎石,猿師傅將少女放回地面後,悶悶地說道,“下次小心點!”
“知道啦師傅,我可是一直都很幸運的!”仍沒發現什麼異常的少女,笑嘻嘻地敷衍道,蹦蹦跳跳地就去翻撿堆在廟宇角落的樑柱殘骸了。
……
“這座山的風水局,在破運效果上比本座所料的更加出色啊!”距離山神廟不遠處,一地形略高的巨型岩石上,惡願遮天傘的靈機化作了一個可以遮風擋雨,卻不阻礙視線的寬敞棚廬,取出搖椅,捧着巖燒海苔味爆米花端坐其中的王淵,正在饒有興致地觀察着山神廟中發生的一切。剛剛那旁人看來再平常不過的一幕,卻是讓王淵不由感慨出聲。
“不過爲什麼會這樣呢?難不成這個武道宇宙的風水秘術,還要強過仙道宇宙不成?”憑藉原身遺留的法陣知識,在風水堪輿一道上還算有些心得的王淵,緩緩擡起頭來,看向那天空中宛若黑幕一般的陰雲,緩緩說道,“還是有什麼其他因素,在與此山的風水格局進行配合?”
“夏侯庸!”
“屬下在!”
“此方宇宙可有什麼能細緻操縱天象的武道秘法?”王淵轉頭向更瞭解這個宇宙的“土著”問道。
“咕嘟!”一聲在大雨中聽來,都再明顯不過的唾液吞嚥聲過後,夏侯庸玉帶顫抖地回覆道:“回,回稟老祖,屬下不知。”
“唉,記得今日事了後,去查查看。”出乎夏侯庸的意料,王淵並沒有大發雷霆,在一聲不知是否蘊含深意的嘆息後,他竟又將目光放回到了山神廟之中,甚至還順便提醒道:“注意看,好戲開場了!”
“是!謹遵老祖令”向難以揣測的王淵恭敬回覆後,夏侯庸就從他重金購得的儲物袋中摸出一個外表呈銀灰色,科技感十足的夜視儀,戴到了頭上。
在經過多種技術還原的畫面中,一支幾十人的黑衣小隊,正棄了胯下騎乘得寶馬良駒,提着經過特殊處理,泛着幽幽藍光的武器,摸黑上山,向山神廟包抄而去。
“老祖,用不用我帶人打發了他們?”不知王淵對那師徒抱着何種意圖的夏侯庸,試探地問道。
“看着就是了,戲還長着呢!”與用着高科技夜視儀的夏侯庸相比,使用神識觀察周圍的王淵,無疑可以見得更多。
在那身着統一制服,配合默契的黑衣人後方,可是還遠遠吊着另一羣人呢。
“呵呵,這真是要把主角所需經歷的磨難,在一夜之中爆發個一乾二淨啊!”在衣袖之中,暗暗擺弄算籌的王淵,卻是很清晰地看到了所來衆人與少女那無形的因果糾纏。
“這樣也好,算是幫我試試這宇宙主角的成色了。”
……
“靈鵲!”
“啊,怎麼了猿師傅?”
“你爲什麼想要參加武林大會?”
圍坐在剛剛點燃的篝火邊,一心教授劍術,從未打探過少女身世與目的的猿師傅,出人意料地問道。
冥冥中的直覺,讓袁師傅知道一定在某些地方,出現了什麼未知的變化,爲了能更好地保護眼前的少女,他需要知道得更多。
“啊?那個,那個我想引人注意,並憑藉自身的實力,團結武林正道,爲我父母報仇。”沒有料到猿師傅會有此一問的少女明顯一愣,接着她臉上一直掛着的笑容漸漸隱沒,似是回想起什麼的她,語帶哀慼地說道:“猿師傅,我不該瞞你的,我姓顏,叫顏靈鵲,是武林世家顏家的嫡長女……”
“噓,有人來了!”未等顏靈鵲將自己的故事講出來,猿師傅就揮手打斷了她,並示意她注意神廟外部的情況。
“哈哈,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啊,沒想到這麼一趟不起眼的活兒,竟然讓我們兄弟遇到了五年前爲了結的手尾,真是天佑我惡鬼山!”伴隨着一聲刺耳的大笑,大門,破窗,爛牆,屋頂,凡是能過人的地方,都躥入了持刀拿棒的黑衣人。
一時間,雨下的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