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要問,變成星星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前佑安縣令,知名土地,紅敕大神宋玉仁一定會告訴他,很暈,想吐。
在被香火願力包裹,化作流星砸向大千宇宙的時候,宋玉仁很不幸被一枚電磁軌道彈擦了個邊。
雖然在神力的保護下,祂並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但那枚該死的合金彈珠,卻給祂施加了一個側向翻轉的力,讓祂成爲了諸多流星中,轉的最快且最浪的那一個。
這可讓因念舊,還一直模擬凡人感官的宋玉仁吃了個大虧,直至結結實實地砸在地表,祂也沒能施展出穩定身形的手段。
就更不要說,按照先前結盟的約定,選擇西南羣山這一落點了。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麼?”就在祂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將感官切換成神祇視角,發出哲學三問的時候。
騰起的煙塵漸漸落下,被祂降落時的動靜,吸引過來的敵人,也展露出了身形。
身披獸皮,手持木矛,除了兩米左右的身高與赤紅的雙眸外,就與一般凡人無甚區別的土著人類。
自然不會被宋玉仁放在眼中,就算這些土著人類先天百脈具通,個頂個是修行良種,想要憑藉肉身巨力與原始木矛,傷到一位全副武裝的地祇,也是個天大的笑話。
真正讓宋玉仁重視起來的,卻是那被壯碩土著們簇擁在中間的佝僂老者,以及老者背後,被四個大漢樹立起來的圖騰柱。
“這纔沒幾年吧,就讓土著搞出了原始的薩滿信仰,就算有天道刻意加速,這也快得有點太過分了吧?”看着被羽毛獸骨,彩貝奇石裝點得花裡胡哨的老薩滿與圖騰柱,接受過神祇發展史臨時培訓的宋玉仁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雖然祂很重視那寄居於圖騰柱中的原始神靈,卻也不認爲有什麼由信仰催生出的原始神靈,能給祂帶來致命的威脅,在祂看來只要不是先天正朔,憑道而生的超級大神,祂這個擁有先進神道經驗的紅敕土地都能穩穩吃下。
就在宋玉仁猶豫,是否要用儲存的神力給這些土著來個狠的,逼迫他們改信的時候。
那個老得隨時都有可能暴斃的薩滿祭司,竟率先出言了。
嗚哩哇啦一大串,憑藉神祇的先天智慧,宋玉仁也只是半蒙半猜聽了個大概。
“此乃域外邪魔,桐卡族的勇士隨我一同祭祀,召喚祖靈,誅滅邪魔!”
話音剛落,就有數個比較瘦弱的土著撲倒在圖騰柱前,毫不猶豫地以石匕刺心,血染大地。
而其他土著,也在那個佝僂的老薩滿的帶領下,圍着圖騰柱跳起了原始的祭祀舞蹈。
卻是當着宋玉仁的面,展開了殘酷的血祭儀式。
“這是把老夫當木胎泥塑了啊?怎能叫你等這些愚昧之輩得逞!”被土著如此無視的宋玉仁怒極反笑,擡手就要不惜神力打出一道神力雷霆,讓那些土著瞧瞧厲害。
可不動用神力還好,一動用神力,宋玉仁就感受道四面八方涌來一股難以掙脫,難以抗拒的無邊壓力。
那感覺就像身處萬米海底,承受強大水壓一般。
不等宋玉仁想到反制之法,更多的變化也隨着祂的神力涌動而展現了出來。
只見,天邊突然出現了滾滾的烏雲,眨眼間,就將祂的頭頂遮了個嚴嚴實實。
粗壯,密集的雷龍在其間縱橫嬉戲,轟隆的雷聲中,卻是將無盡的誅滅之意,灑向了大地,灑向了祂宋玉仁。
“直娘賊!”此刻的宋玉仁卻是明白過來,那寄居於圖騰柱上的原始神靈,卻非是要與自己正面對決,來場公平的實力比拼。
祂與祂薩滿祭司的出現,卻是爲了給仍有些混沌迷濛的大千宇宙天道,做個明確的座標指引。
這是要用天誅,來對付宋玉仁這個小小的紅敕地祇啊!
可現在明白這些,又有何用?
若天誅能逃,又怎會有那麼多高修大能死於天誅?就算能逃,其中的辦法,也不是現在的宋玉仁能辦到的。
此刻的祂,在天道的威壓下,就像一隻被樹脂包裹的小蟲,越是掙扎,死得越快。
“轟隆隆——!”隨着一聲雷霆炸響,一道水桶粗細的雷霆已然當頭劈下。
不待宋玉仁大聲慘嚎,便有一個金紅相交,滿是凡俗煙火氣的護罩自他身周升起,於頭頂之上匯聚,宛若一隻倒扣的透明瓷碗,將祂與那充滿誅滅之意的天誅神雷隔絕了開來。
卻是那天庭爲登陸地祇準備的防禦法禁,感受到了宋玉仁所受的致命威脅,在關鍵時刻生效了。
有着香火願力所化護罩的阻隔,宋玉仁也暫時擺脫了天道的威壓,可以活動的他,二話不說就劈手打出一道神力雷霆,直直向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那羣不知死活的土著與原始神祇打去。
這道神雷,灌注了宋玉仁的滿腔怒火與小半神力,其粗細與威力雖遠遠不及那剛剛落下的天誅神雷,卻也是極爲不凡了。
只是一挨着,便將那幾百土著,連同他們的寶貝圖騰柱一起化作了飛灰。
只有一道斑駁闇弱的神魂靈光,得以在那驚天動地的爆炸中僥倖逃脫,卻是那躲在圖騰柱裡的原始神祇無疑了。
這土著神祇能逃,卻非是宋玉仁動了慈悲之心,之所以讓罪魁禍首逃得性命,卻是因爲第二道天誅神雷,已然在那滾滾烏雲中蓄勢待發了。
而在第一道神雷中,保下宋玉仁性命的法禁,能否再捱上一記威力更強上許多的天誅神雷,宋玉仁卻是一點信心也無。
至於原因嘛,看看那在天道威壓下,忽明忽暗,隱隱有裂紋橫生的法禁本體就曉得了。
故而在一雷誅滅土著,完成泄憤後,宋玉仁就立馬行動了起來,從芥子空間中倒出大堆靈材的他,卻是打算在天庭法禁的庇護下,建立神祇靈境,躲入其中了。
至於這樣做有沒有用?
就需問你,溺水時身邊飄過的稻草要不要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