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你爲什麼不拿出準備好的計劃?”鶴鳴山考功長老謝蒼梧,將手中的玉質請帖捏成齏粉,憤怒地質問張清泉道,“我們明明有更好的計劃,爲什麼讓那個魔門散修逞威風?”
“真讓那散修小輩的計劃得以成功,我們這些大派的臉面又要擱在何處?”
張清泉本不打算搭理那糾纏不休的考功長老,但看到門中其他長輩也用質疑的目光盯着自己,他不得不暫熄閉關的念頭。
按照原本的計劃,在羣仙大會結束後,他就會閉關靜修,以圖修爲精進的,但現在的情況明顯不許他這樣做。
環顧大殿中的衆人,這裡都是他鶴鳴山的核心力量,與管理階層,除了少數支持自己的人,大部分人都站到了那些“老頑固”的身邊,這讓張清泉不由氣笑了。
“首先,我要提醒你們,修行路上,達者爲先,那個王淵是金仙,就要給他金仙的尊重!”不理謝蒼梧那脹紅的老臉,張清泉繼續說道:“其次,萬魔真君的計劃並不比我們的差,當他提出有可行性的計劃後,我們再拋出自己的計劃並不能起到預想的效果,反而會被散修們記恨在心,這不符合鶴鳴山的利益。”
“最後,我是掌教!”張清泉將目光從衆人身上收回,盯上了考功長老謝蒼梧,首次在門中展現出霸道一面的他極具威懾力。
被他盯着的謝蒼梧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動也不敢動,直到張清泉再次輕笑出聲。
這次的笑不再是因爲憤怒,其中反而充斥滿了不屑與自嘲。
“衝撞掌門,你自己去刑堂領罰吧!”將手中的請帖遞給身旁恃立的弟子,張清泉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鶴鳴山議事殿。
望着張清泉的背影,謝蒼梧的面色不由反覆變化了一陣,直到最後他也沒敢說出什麼場面話來。
……
“王兄,你真是我大兄!”剛剛解除禁制,出得白骨洞,王淵便聽到了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
看着守在洞外,激動不已的張繼業,王淵也是十分無奈,這個傢伙在“非法囚禁”了他的青梅竹馬後,便賴上了自己,說什麼自己很有辦法,靠得住,想跟隨學習一番。
“這完全是沒地方蹭飯,來我這吃大戶了嘛!”王淵現在是理解了劉康對嶽無敵的態度了,他現在只想找劉康好好交流一番怎樣處理惡客的心得。
不過也幸虧有張繼業的借住,否則在羣仙大會上找個合適的託都會非常麻煩。
“算是有利有弊吧!”王淵在心中不斷這樣安慰自己。
可惜王淵的無視與發呆並不能熄滅張繼業表達的熱情。
“王兄,王兄你是怎麼在那麼短時間內想出三條計策的?”張繼業好奇又讚歎地說道,“你這是完完全全地打了七大派的臉啊,我可聽說在這次羣仙大會前,那些大派可是自己先開了個小會的,他們沒拿出主意來,讓你拔了頭籌……”
說道這裡,張繼業突然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有點擔心地問道:“他們不會報復吧?咱倆的關係他們肯定能輕鬆查出來,到時候我會不會也被追殺啊?”
“會!肯定會被追殺到死,死後元神還會被扔進各式各樣的火焰裡灼燒個萬把年,最後實在燒無可燒後,才讓你魂飛魄散!”跟修爲接近的修士交流,讓王淵難得地恢復了幾分凡人的性情,他就如同對待老友一般,毫無顧忌地開起了玩笑。
聽到此言,張繼業的面色不由一苦,演技十分浮誇地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是不是現在就要跑路?人界要是混不下去了可怎麼辦?”
“你可以回地界啊,除了地府,那裡還有血海宗,戰天城,四聖庭什麼的,正是妖魔的天下,本座說不準也能在那混個風生水起呢!到時候還少不了張賢弟的照顧呢!”
“地界的情況別說了,我逃出來的時候還是一片亂麻呢,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狀況。”說道地界冥土,張繼業臉上也是一苦,不過這樣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他又纏上王淵,問起了羣仙大會的“不明”細節。
“王兄,你還沒說自己是怎麼想出那三條計策的呢?”
“其實那些計策,我很早之前便在謀劃了,不過卻不是爲了這次大會,而是爲了自己能在一元大陸上撈些好處。”王淵至今還對那深淵2944層念念不忘。
賣礦石,買洞天,去當個安逸的地仙,這種深層的原因王淵卻是不會對張繼業說的。
“七大派肯定也早有了成熟的計劃,否則也不會拿我去當墊腳石。”在仔細檢視過自身記憶後,王淵卻是肯定自己並沒有招惹過那鶴鳴山的張清泉,所以鶴鳴山,乃至七大派打算拿他這個“第一金仙”的名頭當墊腳石,展現他們的英明神武,纔是最大的可能。
“幫助天道完成九天歸陸,這麼大的功德他們都敢放着?”張繼業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有計劃,還被你這麼摘桃子,他們還不後悔死?”
“完了完了,看來真要跑路了!”像是想到什麼可怕的後果一般,張繼業被嚇得一哆嗦,之後便打算回到客房收拾行裝,馬上跑路。
“分利益哪是那麼簡單的事?”王淵按住張繼業,細細給他掰扯道:“利益若是分配不均,那些大派就算是放着,乃至於毀掉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我得不到,其他人也別想得到’的凡人思想,仙人們也會有,大勢力尤甚。”
“這次大會怕就是一場決定利益分配的投票大會,只不過投票者並不自知罷了?”王淵不由感慨道,“我站出來也算是給他們當了一次仲裁者,減少了紛爭,真是功德無量啊!”
“王兄你的意思是,七大派會用拉攏散修的數量,決定利益的分配?這不可能吧!”王淵的猜測顯然嚇到了張繼業,他顯然還沒習慣高階仙人離開後,世界發生的變化。
“怎麼不可能,大家都是真仙,散修的戰力雖然差了些,但也能影響格局啊!”作爲穿越者,王淵還沒被那延續了不知多少年的勢力格局束縛住眼界,相較於張繼業,他更快地適應了眼下的變局,並對其中可以攥取的利益磨刀霍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