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晚上的選修課,英駿鶴特意挑了一個可以方便看到教室每個角落的座位。可尋來尋去,最終看到的還是軒穎優同寢室的那三個女生,唯獨缺了軒穎優。這已經是假期回來的第三節選修課了,軒穎優都沒有來,每次那三個女生都會用不同的理由替她遮擋。她最近是怎麼了,就連在校園裡也很少與她碰面,住在相距不遠的宿舍樓,也很難看到她的蹤跡,這個人就這樣人間蒸發了?英駿鶴的眼神又移向那三個人,也許該有個信息來源。
伴隨着老師一聲‘下課’,教室裡的學生像漁網中的魚撕扯開大門蜂擁而出。坐在後排的英駿鶴生怕這三個人混進人羣中從他的視線中消失,三步併成兩步,伸手攔住了這三個人。這一舉動,不僅嚇壞了三個女生,臉英駿鶴自己也覺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三個女生先是一愣,接着,中間的玟玟把穆子和石蕊往自己身邊拉近,耳語道,“是英駿鶴。”
“啊?!”兩人小聲驚訝了兩秒,接着問,“你怎麼知道?”
“我看過幾張他和小優的照片,大概認得出來。”
“他攔下咱們要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
“你不是能猜嗎,你猜猜啊?”
英駿鶴看着眼前這三個女生在那像開小型會議一樣,用他完全聽不清的聲音在唧唧咕咕的討論些什麼。這讓英駿鶴彷彿有種自己纔是被攔下的人,正在等待着來者的發問。
英駿鶴輕咳了一聲,以最優雅的姿態向三位恭敬的問候,“你們好,我是英駿鶴。”
三個人小型驚歎了一下下,真的是他。
“我知道你們是小優的室友,我想問一下,小優她生病了嗎?”
“沒有啊。”三個人異口同聲,連搖頭的動作都很一致。
“那她最近怎麼都沒有上選修課?”
三個人都以一種恍然大悟的表情相互對視,原來是來找她的啊。“她很忙。”“她在做活動。”“她……下週的選修課會來考試。”
對於這樣默契的回答,英駿鶴很滿意,思考片刻,又問:“她一直都這樣……忙嗎?”
“不是,十一假期回來後纔開始這樣。”“對於她的變化,我們也感到很奇怪,她以前可不會把自己弄得這麼忙碌。”“不過,她說,閒着會很無聊,不如找點事做。”
這段短暫的對話,給英駿鶴的
第一感覺是,這四個人該是多麼和諧的一個整體啊,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她們平常生活和諧四重奏的畫面。與此同時,對於軒穎優神秘失蹤事件的緣由英駿鶴也已經推測出一二,只待軒穎優的證實。
(下)
自上次選修課下課回來,三個人就整天喜滋滋的樂,天天抱着日曆數日子,期盼下週的選修課早點到來。一旁滿腦袋冒問號的軒穎優想看怪物一樣看着這仨人,“你們中彩票啦,這麼樂,難到選修課那天就是你們對彩票的日子?”
“不是啊。”鑑於之前答英駿鶴要對此事保密,所以,這仨人只能偷着樂,不能說了。
“那你們成天美滋滋的樂什麼?”
“選修課快結束了,你不開心嗎?”
軒穎優以非常無奈的眼神飄過這仨人,“選修課要結束了,也值得你們高興成這樣?!”說完又默默地轉回身繼續上網。
選修課的答題紙發了下來,題目不多,老師抄在了黑板上,可百度出來的答案像老太太的裹腳布一樣長。寫完整頁紙的答案,軒穎優的手都酸了,舒展了一下胳膊,同石蕊、穆子還有玟玟一起交卷,走出了教室。
軒穎優邊走邊整理被塞的鼓鼓的包包。低着頭,餘光裡瞥見,自己的腳尖頂到了另一雙腳。軒穎優還以爲是自己當了別人的路,一擡頭,撞見的卻是英駿鶴的眼睛,一雙微笑中透着點憐愛的眼睛。
沒等軒穎優開口,英駿鶴就先發言了,“可以聊一會嗎?”
軒穎優想找個藉口,可剛一轉頭,就看見那三個人手中各拎着一份哈根達斯,貓着腰從另一側門溜走了。軒穎優終於明白,她們爲什麼那麼開心了。再找不到藉口的軒穎優只得答應英駿鶴的要求。
幽靜的街巷,被黃綠色植物包裹的餐館像是深海里的珍珠閃爍着晶瑩的光亮。臨近打烊的時間,餐館內還有幾對情侶享受着不被打擾的二人世界。
軒穎優和英駿鶴面對面坐在那個屬於他們倆個的位置。桌面上立着兩個不搭調的杯子,一白一紅的顏色卻是十分契合。
英駿鶴晃動着高腳杯,深紅色的**在杯壁上掛了薄薄的一層。舉起杯腳,杯口觸碰嘴脣,一股甘醇的**流過舌尖,順滑的流進喉嚨。
“你是爲了躲避我才這樣的,是嗎?”
軒穎優平靜的抿了一口溫熱的牛奶,她並不意外他會問這樣的問題,早在來到這裡之前
她就預料到了。“不是。”
“你認爲,我會相信嗎?”
“一半是,這樣你可以相信嗎?”
“爲什麼躲我?”
“我也不知道,每次想到見你,總會覺得尷尬,就像現在這樣,沒有話題的面面相覷。”
軒穎優的話讓英駿鶴很驚訝,視線慢慢的移動到小蠻腰花瓶中。那依然立着一朵害羞的枚紅色玫瑰,但早已不是那一大束中的一朵了。
“運動會結束時,我們不是還很好嗎?怎麼七天就一切都變了呢?”
“因爲,我想了很多,甚至是我們之間……我……我的心裡真的很亂,不想去想。”
這一次,英駿鶴真的感覺到了‘危險’。“我們彼此都是有感覺的,還有什麼要想呢?”
軒穎優越來越糾結於自己的內心,“你那麼……我……我……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我真的很不明白?”
英駿鶴一下子被問呆了,他竟沒法立刻回答,這是他從未想過的問題。再次晃動酒杯,這一次,他把剩餘的酒都灌進了喉嚨裡。
“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想這個問題。也許答案聽起來沒什麼新意,但我就是覺得和你在一起很開心,很自在,總會有許多有趣的事情發生,總會像探秘一樣去發現一些新鮮的事物,就像……”
“就像兩個親密無間的玩伴。”軒穎優幫英駿鶴找到了一個最恰當的詞彙,收回的是英駿鶴那否決中夾雜着不確定的眼神。“你的眼神已經承認了你對我形容也有那麼一點贊成不是嗎?”
英駿鶴想否定,一開口,卻沒有話來辯駁。
“也許你真的對我有那麼點喜歡,但更多的只是爲自己找到了一個十分契合的玩伴而高興不已,想急切的將他牽在身邊。可是,我不想做那個被牽在身邊的玩伴。”
聽了軒穎優的一席話,英駿鶴沉默了,像是在懺悔,又似在反省,又好像在尋找理由否決她的結論。
軒穎優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環視了餐廳一圈,“不早了,這裡也該打烊了吧。”
英駿鶴明白軒穎優的意思,很紳士的把軒穎優讓出了餐廳,駕駛着那輛黑色奧迪將軒穎優送回了宿舍。
在軒穎優下車前,英駿鶴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我們還是朋友,是嗎?”軒穎優只說了一個字便下車了。聽見車門關上的聲音,英駿鶴才轉過頭目送軒穎優走進宿舍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