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心

趙未央和顧清源兩個沉默的走到停車場,等坐到了車上,趙未央安靜的坐在副駕駛上也不繫安全帶,低着頭像是在發呆。顧清源看到趙未央這樣知道她是想說些什麼,所以他就沒發動車子,也沒有開口說什麼打擾她,只是安靜的坐駕駛座上陪着趙未央發呆,等她自己想說了在開口。

趙未央發了一會兒呆,就回過神來了。轉過頭看到顧清源安靜的坐在車上陪她,昏暗的燈光打在顧清源俊郎的臉上,暖黃色的燈光使得他臉上在白天看起來有點冷峻的線條也顯得溫暖起來。

顧清源察覺到趙未央的凝視,有點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沒敢轉過臉來看趙未央。

趙未央被顧清源的咳嗽聲喚回了神,看着顧清源又慢慢變紅的耳朵,她輕聲笑了出來。小小的車內就這樣充滿了趙未央的笑聲,顧清源的耳朵紅的快滴血了。

趙未央爲了不讓身邊的這個男人羞愧而死就轉過頭,淡淡的開口:“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顧清源聽到這句話,緩了緩自己因爲害羞而加快的心跳,找回自己原來清冷的語調,然後認真的看着趙未央顯的有點冷漠的側臉,真誠的對她說:“只要你想說,我就聽,不想說,那就算了。因爲我不需要你因爲我而勉強你自己!”

趙未央聽到後,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轉過頭笑着對顧清源說:“……嗯,好。快送我回家吧!乖女孩都是會有門禁的~”還對着顧清源眨眨眼睛。

顧清源看着她可愛的樣子,眼裡帶點笑意的點點頭,再幫趙未央繫上安全帶就緩緩的啓動車子。

在回家的路上趙未央一直看着車窗外,沉默不語,當快到家的時候她突然開口:“你覺得我看到了兇殺案現場卻不報警,會不會太冷血?”

顧清源看着前方的路,思考了一會兒回答:“嗯?……嗯,當時那麼危險的情況下,你沒有報警可以理解的……”

趙未央慢慢的說:“我事後也沒有報警。”

顧清源沉默了一下,然後認真的回答她:“未央,我不會覺得你冷漠的。因爲我本來也不是什麼心腸太好的人,只要我自己覺得重要的人沒什麼危險,其他的我什麼都不在乎……所以……”他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過來繼續開車“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的問題,只要你覺得好,就好。”

趙未央聽到後沉默了,一直到趙未央自己公寓的樓下,她解開安全帶,似笑非笑的看着顧清源:“嘖嘖……看不出顧大法醫這麼會甜言蜜語啊……”然後看着某人的耳朵變得紅彤彤的才心滿意足的上樓回家。

而顧清源回到家看到江懷安正坐在電視機前面,而電視機裡放的是他從來都不看的搞笑綜藝節目。他默默的走過去,坐到江懷安旁邊,然後拿遙控器轉到新聞臺。這時候江懷安好像才注意到顧清源回來了,他轉過頭一直盯着顧清源,也不說話。而顧清源也像什麼沒發生一樣,看着他的新聞。場面一時除了電視新聞播報的聲音以外,兩個人就那樣僵持着,誰也沒開口說話……

江懷安嘆了口氣,輕笑着搖搖頭,打破了僵持的局面:“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永遠固執的不肯先開口。”

顧清源轉頭看了江懷安一眼,然後又面無表情的轉過去看着電視,用一貫沒什麼起伏的語氣說:“那是因爲我一定是有道理的那一方。”

江懷安低聲笑了一聲,然後停了一會,帶着點嚴肅的說:“那這一次呢?喜歡上這樣一個眼睜睜的看着女同學被殺,事後還不報警的女生,然後還和這樣的女生在一起了,你覺得你自己佔理嗎?”

顧清源轉過頭去看着江懷安,一向清冷不在乎的表情帶上了點嚴肅,語氣堅定的說:“首先她不是你口中的’這樣的女生',在我心裡她一直很好,而且我相信她有她自己的原則。其次最後她不是也出來提供線索了嗎?……” 說完他頓了一下,用帶點深意的眼神看了江懷安一眼,轉過頭去,像是不經心的說了一句

“而且誰能保證自己就一定是個好人,沒有陰暗的一面呢?”

江懷安看着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竟然爲了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女孩而這樣很認真的反駁他,他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

然後他就看到顧清源用一貫清冷的眼神看着他,什麼表情也沒有,什麼話也都沒有說。江懷安的身體有一瞬間僵硬,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臉上又帶上了他一貫的笑容,用上他一貫溫柔的語氣:“呵,我只是擔心你,你們認識沒多久,相互之間都不瞭解,這麼着急的就把關係定下來這樣好嗎?而且伯父伯母還不知道你和你小女朋友的事吧?”

顧清源不接話,只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江懷安。直到江懷安被他看的臉上的笑容有一絲僵硬,他才慢條斯理的說:“你知道爲什麼我之前說她有一種很熟悉的地方嗎……”

江懷安一頓,下意識的拿茶杯喝了口水。

顧清源緊緊的盯着江懷安然後慢慢地說:“……因爲之前和未央第一次見面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給我的感覺和你有時候給我的感覺是一樣的,有一種很奇特的違和感。你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嗎?”

江懷安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等他擡起頭來,他又是那樣一副笑臉,然後特別說"溫柔"的說:“或許,我們哪裡很像吧……”

顧清源看着江懷安不說話,因爲他知道江懷安不會告訴他的。

江懷安笑着站起來,然後說:"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對你和趙未央在一起保持意見,而且伯父伯母那邊你打算怎麼辦?"

顧清源想到他母親的反應有點頭疼的揉揉太陽穴,然後說:"先等她高考結束後再說吧。"

江懷安看着他的動作,眼裡翻涌着什麼,但是最後還是壓下來了,等到顧清源擡頭看他的時候,眼裡已經一片平靜。他說:"夜深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顧清源點點頭,站起來,說了聲:"走的時候把門帶上。"就轉身回房間了。

江懷安看着顧清源回房間後,低着頭站了會,不知道想些什麼,然後又轉頭看着餐桌剛纔趙未央剛纔坐的位置,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才轉身離開顧清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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