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手的主人是一個長得很高的少年,同樣有着一張蒼白的臉,但眼睛的瞳孔裡卻隱約帶着幾分妖異暴虐的紅。
他勾着脣角冷冷的笑得:“雷統領還常說我太過暴虐,嗜殺,那你現在有事爲何如此生氣?”
雷統領冷哼一聲,說道:“李奎,你從外面回來一個也看到了那成片的屍山血海,這深坑下的人闖下如此大禍,難道你還要保他不成?”
在他看來,別說是本家兄弟,就是親兄弟,反目成仇的在這修真界都多的是,更何況一個這麼久沒有聯繫的本家兄弟。李奎又是這麼殘暴涼薄的性子。
這個蒼白少年的確就是李奎,他剛剛回到軍營,看到外面一片妖獸的血跡和屍體,還正是疑惑,走到這就聽到雷統領在暴怒的喊着自己姐姐的名字。過來一看,正好看到雷統領出手,便順手攔住了他,那深坑下的人是誰他還真不知道。
李末這時纔剛從從深坑下爬出了一個腦袋,她已經聽到雷統領喊眼前這少年的名字。
她趴在坑沿上,激動得都忘了要先爬出來,就那麼掛着喊道:“弟弟!”
可是她現在發出的是男音,李奎疑惑的回過頭去,看到的便是一個有些瘦削的長相極其秀氣的少年,五官很是熟悉,可是體內血脈相連的那種親切感不會錯,這個世界上,他最親的親人只有一個,他喜悅的想要喊她:“姐姐。”
可話到嘴邊,想到李末的男子樣貌還有男聲,便將嘴邊的話語給吞了回去。只露出一個燦爛的小臉,像個羞澀的鄰家男孩。
雷統領即使沒有看到他的笑臉,但神識卻感應到了,心中只覺被萬雷擊中,那個冷漠殘酷,嗜殺成性的李奎也會有這幅樣子。
看到這副樣子,雷統領就是用膝蓋思考,也知道這李墨,李奎是保定了,再次冷哼一聲,扭頭走了。
李末從坑內跳出來,抓住李奎的手,將他從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長高變帥也長大了,就是臉色太過蒼白。
聶飛遠早就從坑內爬出來了,一直躲在一邊,現在看到局勢扭轉才從走路過來站到李末旁邊。然後一臉崇拜的望着李奎,這麼年輕的元嬰修士,真是讓人嚮往。
李末將聶飛遠打發回去,跟着弟弟回了他自己的軍帳。
李奎作爲元嬰修士有自己單獨的軍帳,只是位置比較偏僻,以雷統領的軍帳爲座標定位,那就是一個在軍營的東邊,一個在西邊。
走入軍帳,李奎感覺自己有無數的話想對姐姐說,但最後還是隻問了一句:“姐,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說實話,在李奎的心裡姐姐一直是個柔弱溫順的女孩子,在修真界有太多的東西能夠改變一個人了,更何況時間還過了這麼久,但哪怕變成了一個妖女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女,他都能夠接受。
這些年他也無數次的想象過,姐姐會變成成麼樣子?是還在李家村已經嫁人生字,甚至當奶奶了嗎?還是也有了什麼機緣,同他一樣踏入了修真界。她會不會受苦,會不會受人欺凌?
只是哪怕他幻想過無數個再見時李末的樣子,也沒有想過姐姐會變成一個男子,也很難接受。
李末低頭笑了一會,便將身形給換了回來。
她還梳着男子的髮型,身上的衣服也還是那一件黑色的袍子。可那張熟悉的臉卻讓李奎紅了眼眶,眼睛有些溼潤。
恢復了原貌的李末只是十六歲的樣子,當年李奎的時候,她十三歲,容貌的變化並不大,只是身材高了些,五官張開了些。
李奎突然彎下腰,將頭枕在她的肩膀上,哽咽起來。
彷彿時間倒流,這一刻的他還是當年李家村那個**歲的孩子,跟姐姐兩個相依爲命。
雖然這一副畫面如果被外人看到不會覺得和諧唯美,一個身材的高大的男子趴在一個嬌小的小姑娘肩膀上哭泣,並且這個男子還是元嬰期的修士。
可李末卻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多麼自然呀。
她輕輕拍着弟弟李奎的肩膀,安慰道:“弟弟,你都是元嬰期的修士了,按修爲姐姐都要喊你前輩了,可別做這種小孩子的情態了。”
李奎果然止住的哽咽,直起身子,卻是認真的看着李末的眼睛說道:“奎兒在姐姐這,永遠都只是小孩,永遠是姐姐的弟弟。”
李末拉着弟弟,走到裡面的一個蒲團上坐下,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然後說道:“弟弟,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
煉丹師通常也是半個醫師,李末拿起李奎的手就替他把起了脈。
落落在旁邊一直不錯眼珠子的盯着李奎,這少年,說是最親最親的弟弟,但也不知道到底信不信的過。不過他擋住了雷統領那一擊又保下了李末,暫時看來還是可靠的。落落一邊看一遍想着。
然後就挨着李末蹲下,也觀察起李奎的臉色來,口中說道:“面白如紙,乃是血氣紊亂所致,瞳孔泛紅,這是心魔纏身呀。而且,煞氣也太重了。”
李末已經給弟弟把好了脈,聽到落落的話便回到:“弟弟的身體是有些不好,但那裡煞氣重了,我弟弟這麼可愛,哦,帥氣,怎麼看都是個陽光好男孩嘛。”
李末這明顯太過偏袒的口吻立時就讓落落吃了味,憨態十足的站起來喊道:“那大爺我呢,大爺長得不帥嗎?大爺就不可愛,不陽光嗎?”
李奎卻是笑得:“姐姐,你這靈寵倒是有趣得緊。”
落落聽了卻是炸了毛:“你纔是靈寵呢,你全家都是靈寵。”可罵完之後他又感覺不對,忙用兩隻貓爪子把嘴給捂住了。他這是一不小心把李末那丫頭也給罵進去了。
李末也沒跟他計較,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小腦袋,將他身上那根鳳凰羽給取了下來,也露出兔子的原貌,隆重的給弟弟介紹:“這是落落,你離開後不久就一直陪着我了,是我最好的朋友。”
落落這才滿意了,眯着眼讓李末繼續給他順毛。
李奎看着他那一副享受的神態,突然伸過來一隻手,將落落給擰了起來。口中說道:“姐,你對這兔子也太好了吧,他是公的還是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