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箴言降魔
吳三晃幾人各自提縱身形,數丈高的城牆在他們面前,卻好似如履平地。
待幾人飛身躍上城牆,入目卻是萬家燈火,祥和安定的景象,彷彿方纔暴雨中遇到的一切都是錯覺一般。
吳三晃與左千戶對視一眼,驀地臉色驟變。
“殿下!”
“不好,三王子!”
誰也沒想到,那藏匿在暗處的聻這麼快就解決了趙彧,更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第二個盯上的就是幾人中功夫最高的裴妙德。
莫要忘了裴妙德除了是慎妖司的主事,還是車陀國的三王子,若是出了半點差池,暴怒的車陀王和善音王后能夠把他們幾個生生給折磨死。
吳三晃轉身就要躍下城牆救人,卻被左千戶一把攔住。
“你這麼一無所知的跳下去就是送死,當務之急,還是儘快與奇士府那些人匯合,弄清楚聻殺人的原理,如此纔是解救殿下的正道。”
“殿下乃是佛陀轉世,吉人自有天相,料此獠一時間也不得拿殿下怎樣,你我的動作越快,殿下也越早脫離險境!”
左千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絞盡腦汁尋求事情的轉機。
“左兄所言甚是!”
魏司鑄連忙附和左千戶的話道。
他已經被聻嚇破了膽,生不出半點兒與其拼命的念頭,可身爲人臣,拋下三王子獨自走逃,車陀國雖大,卻沒有他的立足之處。
衆人思考過一番,也都覺得左千戶所言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可即便如此,吳三晃還是選擇留下來接應裴妙德。
畢竟他是三王子一手提拔上來的親信,一身榮華富貴都與裴妙德的安危連在一起,別人尚且還有選擇的餘地,唯獨他沒有。
吳三晃也有他的一番思量,若是大人還沒有遭遇不測,聻暫時就不會找到自己的頭上,一旦聻再度出現,也就意味着大人已經身隕,縱使鎮壓了怪異,自己的前途也差不多徹底毀了。
倒不如賭上一把,賭那位天生神聖的佛王子命不該絕!
見對方如此堅持,左千戶嘆了一聲也未再勸。
“這邊就有勞吳兄弟盯着,某那邊去去便回!”
深知時間的寶貴,左千戶也不多矯情,將兩柄寶劍收入劍囊,飛身一躍衝下城牆。
“站住,你們是何人,膽敢夜闖靜觀縣城門!”
城頭上的騷動很快就引起了值夜門卒的注意,只是慎妖司的官府被蓑衣遮掩,再加上天色昏暗,竟沒一個人認出這羣都城來的老爺。
左千戶也懶得與他們玩微服私訪的裝逼把戲。
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塊腰牌,旋即丟給了爲首那員將領。
“我等是慎妖司兵馬,奉命馳援現在城中辦差的奇士府一干人等,他們現在身處何處,速速都報與本官,耽擱了差事,小心某拿伱項上人頭抵罪!”
現如今情況危機,每耽擱一秒都是在拿三王子的性命開玩笑,左千戶也不多廢話,三言兩語就將情況給說明。
鐵木質地的腰牌甫一入手,守將便面色大變,當即跪在地上唱喏。
“下官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慎妖司的各位軍爺,正巧小人知道奇士府那些大人駐腳之處,還望大人能給下官一個將功贖過的機會。”
慎妖司的腰牌全天下只此一份,乃是取三百年的鐵木,憑宗師指力在上面刻下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再取千載的雷擊木研磨成粉末填入縫隙,除了驗明正身以外,同樣是一件對付妖魔的利器。
只是感受到天意宗師的那份經久不散的武道意志,守將便知斷無造假的可能。
況且仿造慎妖司令牌,可是誅連九族的大罪,有這份實力做什麼不好,就是加入朝廷都能輕鬆謀上一官半職,非吃飽飯沒事做,要幹這等殺頭的買賣?
“你在前面帶路。”
左千戶毫不客氣就往城裡走去,片刻那員守將方纔反應過來,連忙賠笑着跟上去。
……
另一邊,裴妙德卻是身臨險境。
聻自成一隅,論實力堪比神通境巔峰的修士,加上它只能被鎮壓,無法被消滅的特性,就連妖魔也畏如蛇蠍。
裴妙德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眉心一道神光直衝新娘的面門,同時被加持以法力的降魔杵也顯化出原本的威能,一路的打砸,只要是他覺得可疑的物件,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上俺老裴一杵再說。
登時新房好似成了拆遷的現場,雕樑畫棟被打爛,一桌的席面也被細細碾成臊子,便是魯智深來了都須叫一聲好。
只是無論裴妙德如何放肆,牀榻邊的女子卻似視若罔聞,就連定人身形的寶光也只不過是讓對方稍稍晃了晃,直到他消停下來,才聽見女子清脆宛若鶯啼的聲音。
“裴郎,眼見時候不早了,你我也該上牀歇息了,莫要誤了時辰!”
女子話音剛落下,屋中的擺設登時又恢復成先前的模樣,泛着幽幽的冷光,好似百千雙冰冷的眼珠盯着裴妙德的身影,好似在嘲笑他的無能。
裴妙德絲毫不爲眼前的美色所吸引,只是冷冷望向嫁衣女子。
靈臺中,絲絲縷縷的真炁被抽出化作菁純的法力,順着經脈迅速朝着裴妙德手中匯聚。
與此同時裴妙德舌綻春雷,彷彿雷音滾滾吐出一個唵字。
此法乃定光歡喜三藐妙法中的一部絕學,可借空門浩浩大大的法力勾引天地源氣,化六字箴言鎮壓不祥。
以裴妙德如今的修爲,也不過將將摸到門檻。
霎時間,無數的瓦片迸飛出去,屋中的一切都化作齏粉,暴露在空氣當中,秋雨帶着些許淡淡的土腥味重新飄入裴妙德的鼻中。
僧人下意識擡頭,只見一輪缺月正隔着漸漸停歇的雨勢依稀可見。
我這是從那聻的域中成功逃出來了?
裴妙德看着自己用力過度,尚還有些發白的骨節,目光中還有些不敢置信。
偏偏此時身後傳來屬下急切的呼喊。
“殿下!”
聽聲音似乎是吳三晃,裴妙德正要回應,突然好似想到什麼,閉上眼睛將神識散開,半晌,登時露出陰沉似水的面色。
自從自己和這廝說過以後,吳三晃素來都是喊他大人的,再沒有喊過一次殿下。
況且在他的神識之中,自己的身後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一個人。
回南京做了一下午的車,孩子核酸又遲了,重新改的班次,折騰到十點纔到家,今天暫且一更。